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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就再也一口都不想吃,看什么都觉得堵得慌。
午膳撤下去后,他想睡一会儿,可虽然觉得困,躺下又睡不着。坐回桌前看书呢,他也看不进去。
于是谢迟终于忍不住了,咬牙憋了半天,抬头问刘双领:“夫人近来怎么样?”
刘双领骤然松气。
从圆房那日到现在,有十一二天了。君侯绝口不提夫人,他们谁也不清楚那天晚上出了什么事,也拿不准接下来又会怎样。
现下看来,君侯还念着夫人,那就还好。
刘双领便说:“没听说正院有什么事,可见都还安好。君侯您……”他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谢迟的神色,“今晚可过去?”
然而谢迟摇头:“不了。”
刘双领就又说:“您若今晚不去正院,明日可就是去西院用膳的日子。”
谢迟每个月去西院一回,和容姨娘一道用个晚膳,再陪陪大公子,已经坚持了大半年了。因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苦差,他自己也懒得记,便定了个死日子,定在每月的五日,让刘双领提醒他。
刘双领这会儿一提,他自是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是怕他小半个月不去正院,再去西院时,容氏又要心大。
谢迟苦闷地锁着眉头,闷了半晌,便又说:“明天也不去西院了,下个月再说。”
刘双领:“……”
他真想扒开君侯的脑子看看,圆房那天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一年多来你们都柔情蜜意,偏偏圆房之后就闹了别扭?虽然刘双领早早地就挨了那一刀,也没经历过那些事吧,可他觉得,圆了房理应感情更深一层啊?
难道说……
咝。
刘双领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难道君侯……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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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里之外,薛府之中,太子太傅薛成近来可以说是和谢迟同病相怜。
他让太子气得上火,牙疼得半边脸都肿了,也一直吃不下东西,喝什么清热去火的药也不顶用。
他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从前太子顽劣,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可动摇,天不怕地不怕时做些不可理喻的事似乎也可理解。可如今呢?他已然知道皇帝可以废了他过继宗亲为子承继大统,依旧这般行事。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薛成端着一碗黄连汤叹气。都说黄连苦,现下他心里比黄连还苦。
他忙着帮太子笼络宗亲、笼络洛安新贵,太子却不断闹出家宅不宁的麻烦……
唉!真是……
薛成无奈地腹诽,若他做的错事若是结党营私、养个私兵,甚至造个反,他这个当老师的都不会这么生气。那样的事,史书记载下来,左不过是说他贪慕权势、不敬君父。虽然要为人所不齿,可总归还不算丢人。
偏他出的每一件每一件事,都是后宅的事!荒淫无道、沉溺声色犬马,这若流传百世可还不如谋逆来的好听呢!
薛成一脑门子官司,思来想去,决定写道折子,请辞太子太傅之位。
不过这道折子不是递给紫宸殿的,而是递给东宫的。
太子再不济,也始终还有一点好,就是还算尊师重道。若他这道折子能使太子清醒两分,悬崖勒马,那或许事情还有斡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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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敏侯府,正院。
又过了三两日,减兰的高烧终于彻底退了,挨板子受的伤也已渐好。她下地活动了一下,觉得正常走动无妨,头一件事便是去向叶蝉谢恩。
叶蝉近半个月都天天去看她,已经对她熟悉起来,一看她规规矩矩下拜便忙扶了一把:“别这么客气。”叶蝉笑道,“你再多歇歇吧!也没什么活非急着要你干,你把身子彻底养好再说。”
然而减兰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说自己身体没大碍了,想赶紧找些事情做。而且,她想求叶蝉给她指些不在正院的活干。
叶蝉怔怔:“不在正院的活?”
减兰点点头,死死盯着地面:“奴婢觉得……不见君侯,也挺好的。”
她没那么多想法,她就想好好活着。这么多年都是浮萍一根,眼下好不容易凭着张脸被赐进了侯府,府里的夫人又待她还不错,她才不想涉险争什么宠。夫人肯抬抬手让她衣食无忧的过日子,她就很知足。
叶蝉愣了一会儿,猜到了一点她的想法,接着便有点局促:“那个……你别这样。”她觉得减兰这么说,是因为自己实在不大气。她跟自己说当正室的不能总独占着夫君,可是吧……
她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确实很想独占谢迟,另一方面,想想那天晚上的经历,她又觉得有些“责任”如果有别人帮她分担,那也挺好的!
她于是攥了攥减兰的手:“你听我的,先多歇几天。其他的事……其他的事我再想想!想好会告诉你!”
减兰走之后,叶蝉就搂着元晋发起了呆。她悲愤地觉得,生活不知为什么,好像突然就陷入了一团糟。
本来一切都甜甜蜜蜜的吧?经过那一晚突然甜不起来了。
本来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吧?几人动手打架又被谢迟大刀阔斧地罚了一顿之后,她到现在都还没想好怎么给下人立规矩呢。
更乱糟糟的是,这后一条让叶蝉很无助,想栽进谢迟怀里蔫一会儿,前一条又让她连看他一眼都勇气都没有。
要怎么办嘛……
当天晚上,叶蝉连小厨房送来的糖蒸酥酪都吃不下去了。那明明是她最喜欢的奶味点心,可她吃了两口就觉得堵得慌。喂元晋吃了小半碗便让人撤了下去,然后早早地上了床。
这天谢迟接近子时才回府。他又看了一天的审讯,当下也没心情吃东西,草草的盥洗之后便躺下了。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不知怎的,越睡越不舒服,末了在一身冷汗里忽地惊醒过来,转而便猛地翻身,刚将脸朝向地面,就禁不住哇地一下吐了。
屋外灯火骤明,刘双领带着两个值夜的宦官匆匆进屋,见状悚然一惊:“君侯?!”
谢迟吐过一口之后倒舒服了些,缓了一缓,道:“没事,叫大夫来。”
刘双领赶忙应下,留下两个宦官将地上拾干净,自己亲自去叫大夫。
谢迟从广恩伯晋了勤敏侯之后,俸禄又多了好几百两,府里便自己养了个大夫随时候命。刘双领一去敲门,大夫屋里的灯很快就亮了,又几息工夫,门也打开,三十出头的年轻医者一看是刘双领亲自来,顿时一激灵:“怎么了?”
刘双领拱拱手:“赵大夫,您快随我来,君侯不适。”
赵景回身拎上药箱就跟他出了门,二人一路小跑地赶到书房,谢迟正面色苍白地躺在那儿缓神儿。
赵景撩起衣袖,上前一碰他额头,顿时冷气倒吸:“怎么都烧成这样了?!”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