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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性格内向,为人和善,少有和人红脸的时候。但岳子章和陈乐在一起这么多年,深知道他看似软弱,心里却犟的很,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别人口中的“分手”,也许是恋爱中的撒娇调剂,吵架时的气语,做不得真。但陈乐的“分手”就是货真价实的分手,没有回转的余地。
在一起三年,柴米油盐,怎会没有吵架拌嘴的时候,岳子章有时脾气不好,陈乐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爱钻牛角尖儿的个性。不过,不管岳子章怎么发脾气,陈乐怎么钻牛角尖,三年中,吵过,打过,就是没有说过“分手”。
“乐乐……我……我错了。”岳子章斟酌着措辞,他坐下了,就在陈乐的旁边,挨得很近,陈乐没有避开。他伸手拿了茶几上陈乐的手机,陈乐也没有阻止,陈乐的手机密码岳子章自然知道,看完手机,他看着陈乐,像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是个非常关心的情形。他说:
“乐乐,你听我说,我是和小然上过床,但我是有苦衷的,小然他有病,他真的有病,他是个疯子!他给我下了药,还拍了照片,他威胁我,他说如果我拒绝他他就把照片发给你,我……”
“所以你拒绝他了?”这是今晚陈乐第一次打断岳子章的话。陈乐看着岳子章,认真的问。
所以你拒绝他了,所以他给我发照片了。陈乐在心里默念。
“我……没有。”
陈乐又把眼睛垂了下去。他不再问了,不想问了。
“他爸爸……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我不敢得罪他,我……没有拒绝他。”
陈乐闭了眼,最后问:“多久了?”
“去年这个时候。”一年了,怪不得。近一年岳子章工作应酬频频,陈乐加班都要考虑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他工作,要不要打。
原来,是忙着应酬那个小然。
岳子章看陈乐闭了眼,脸色白得不像话,是个深深疲倦的模样,他伸出手臂,拥着陈乐,陈乐并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配合。岳子章受到了鼓励,另一只手臂也环了上去。他把陈乐抱得很紧:“乐乐,原谅我,我会找时间和他断了的。”
陈乐面无表情,好像听不到。实际上他的耳朵连岳子章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岳子章一向说到做到,之前说对她好,三年里也确实没有让他受委屈。
可找时间了断,找时间……
时间静默了下来,陈乐和岳子章都没有说话,岳子章一直抱着陈乐,没有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陈乐缓缓挣了眼,看了看岳子章腕上的表,12点了。
岳子章期望地看着陈乐,陈乐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岳子章的。
岳子章看了看陈乐,又想了想,还是放开了抱着陈乐的手,伸手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陈乐一直呆呆的,倦倦的,好像岳子章接电话和他一点儿关系没有似的。
岳子章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没有避着陈乐,接起了电话。
“小然,你和乐乐说了!”是质问的语气。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
岳子章说:“你答应过我的,我哪里做的不好?”
那边又说了什么,岳子章哧哧的喘气,不说话。
陈乐忽然觉得很好笑,岳子章,小然,和自己的爱情。
“什么?小然,你别!”忽然,岳子章大声说,因为和陈乐离得近,被震得一哆嗦。
岳子章还在说:“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别激动。”
那边好像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岳子章不停的喊,这声音太大了,已经不能用“说”来形容了:“小然,小然……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激动,你到底在哪里,在家吗?”
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站起来,走到门口,脱下拖鞋的那一刻,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陈乐。
陈乐一个人坐在素色沙发上,呆呆地看着他,看起来落寞又孤独。
岳子章顿了顿,他手机没挂,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换鞋,此时又要和陈乐说点什么:“乐乐,小然他有病,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
他似乎是希望陈乐像以往他借口工作,出去私会小然那样,对他笑,让他路上注意安全,问他想吃什么,回来做给他吃。
可岳子章知道,陈乐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小然,小然,我就来了,你等我。”
岳子章最后看了一眼陈乐,开门,离开。
就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窗外哗啦啦下起了雨,声音很大,想必是一场大暴雨。
陈乐今天等公交的时候想下雨,真下了。
陈乐呆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沙发,他细瘦的一条身影,幽灵一样荡进卧室。
卧室是木制地板,整体色调偏蓝。岳子章喜欢木制地板,陈乐喜欢蓝色。
他打开了床头灯,卧室被暖黄色的灯光包围,但因为只有陈乐一人,这灯光中就有点清冷的味道。
床头灯下,18岁的陈乐和19岁的岳子章,笑得灿烂无比,是的,无人可比。
陈乐伸手摸了摸相框,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转身走到柜子前打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和岳子章的衣服混着放,都是他亲手叠好的。他总能找到岳子章要穿的衣服在哪,哪怕是许久没有穿过的。
看了看,他找出行李箱,将里面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进去。白色的普通t恤,是大学时两个人一起买的,穿了多少年,现在当家居服穿;灰格衬衫是工作后岳子章非要给他买的,岳子章总说陈乐穿衣服太随便,不正式;蓝色牛仔裤是去年网购的,为了赶在折扣的时间买到,陈乐特意定了闹钟,结果先把岳子章吵醒了,是夜双人床被两个人折磨得痛苦不堪……
每一件衣服,都有岳子章的印记,抹不掉。
装完衣服,陈乐跪在地上,从衣柜和地板的空隙中摸出了一本东西,是个相册。这是陈乐的秘密。
陈乐跪着看相册,这相册有些年头了,淡粉色的,样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相册封皮中间漏空成心形,露出一张结婚照,依旧是上个世纪的风格。青年男人一身灰色西装,心口戴着新郎官的胸花,头发斜分,皮肤白皙,眼睛大,非常神,甚至可以用美来形容了,他没笑,或者说,笑得很勉强;穿婚纱戴新娘胸花的女人也很好看,同样的白白净净,一双丹凤眼极有风情,五官放在一起看着又明艳又耐看,她笑得满足。
这是一张透着古怪的照片,照片中间有一道明显的撕痕,显然是被撕开又粘上的,男俊女俏,却不搭。
陈乐的手放在撕痕处抚摸。
他翻开了相册,第一页上有三张照片,前两张是男孩儿的百日照和八岁生日照,小孩子看不出什么,但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是个好看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