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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初始
夏蝉长鸣,老旧的巷道上曾被粉饰的墙早就开始褪皮,暗灰油黄的污渍像是附在其上洗不去的痕迹。
成夏用t恤抹了一把汗,八月末的天是闷热的,周围的空气像是滞住了似的半点不流通。
周围的店铺散散杂杂的,只有两三家店里还能看见一个看店的小哥或是无所事事的大妈拿着扇子扇着。
一路向里,周围也越来越僻静,一户户小院大概是十几年前修的,几家人合住一起。
成夏跨进院子,把自己手上的书细心地放个齐整,搬了一摞到下面那个坏了锁的木柜子里,只留下一两本在桌子上。
一切做好后,成夏才去了一趟厕所,接了水往自己脸上搓几下,再拿毛巾擦干,然而现在水管都被太阳晒得滚烫,水根本就是温的,完全没有多凉快。
进房间,成夏绕过床,直往桌上走,余光看到了日历。
“对了,这几天都忘记翻日历了。”说着,成夏伸手撕了几张日历纸下来,“今天是周四……”撕完日历成夏走坐到凳子上,把那几张日历当草稿纸对着书上的数学题写了起来。
床边的日历是老旧的双面日历,一面红一面蓝,隐约能看见背面的墨蓝字影,而正面的红字是阴阳历相混,乱七八糟得一看就给人粗制滥造的水货感:八月零七。
同一时间,在城市中心,大楼林立,高楼建筑良好的隔音材料将车辆嘶鸣呼啸的噪音挡在外头,炽热的阳光射在钢化玻璃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而就在相隔不远的新城区,几栋大楼正在施工,大楼投下的阴影中,几个肤色黝黑的工人在躲懒。
王昊手上抓着不知从哪来的纸板,蹲在地上给自己扇风。
旁边几个糙老汉也都是衣服半脱半挂的,稀稀拉拉地围成一团,问王昊:“咋几天没见着你啦?”
这几个都是要把牌桌供上天的赌汉,问的当然也是赌桌上的事。
有人笑着:“别不是没钱了啊!”
那人倒也不是瞎猜,王昊是个完全的赌棍,要说他改邪归正了那是铁定没人信的,这一连两天没来,八成是没钱了。
“开嘛玩笑呢!我会没钱?今晚我就到”王昊声音提得老高老长,然而心里却开始没多少底。
眼看巡逻的工长就要过来,想着近来特别赶的工期还有工头儿越来越暴躁的脾气,众人也不敢去触枪口,纷纷散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赶工。
王昊拖着装满了重物的编织袋,拖沓地走着,一想到牌桌心里就犯痒痒,干活也没了心思,脑子里总寻摸着找法子得些钱来。
王昊心痒着,念头就有些走歪了。他也不想着祸害别人惹得自己进局子,反而想到了自个儿家里的儿子。
他是有个儿子的,但他那儿子和他关系可算不上好,这么想必定是动了歪脑筋。
王昊心里寻摸着,家里那小子手里该是有钱的,他妈给他的钱都紧紧攥在他手里,前两天还去交了学反正都那么多钱,他先借点应该也不算什么,再说我可是他老子!有儿子不给老子钱的道理吗?
小院里的成夏还不知道家里那老赖又把坑钱的念头打他头上,正给自己炒菜。
夏日的天黑得慢,即使已经到了七点,早有人用过晚饭的时间点,窗外依然是红霞满天。
对于自己父亲过了饭点依然没回家,成夏是没有半点奇怪的,晚回家算什么,他十天半个月泡在牌桌麻将馆不上班最后被老板开了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这年头工人实际上比刚进社会的一些小白领赚得都要多的,要是老实干活,除了身体受不了大多都能让自己吃饱喝足。虽然有个十多岁的儿子,但成夏花的是母亲给他留下的钱,半点不干王昊的事儿。按理说这样过下去,给自己每月再存个余钱,日子还是能过得挺饱足的,奈何王昊是一沾上赌桌就下不来。这一片小老板开的棋牌室不像影视剧里黑社会开的那样,让人不断地赊账最后把命都给填进去,一般拿不出钱就不让人玩儿了,可这也是会吞钱的,一点一点地就把自己工资给填了进去,有的时候还要成夏一个半大孩子把自己的伙食学匀出来给自己老爹省着花。
成夏表示这种爹简直糟心透了。
黑色天幕下,一排又一排的小院子亮着微弱的灯,和不远处的小街上闪烁着的灯光相交映,三三两两点缀着城郊的夜色。
成夏轻声哼着歌在水槽边洗碗,昏黄的灯幕下眼眸也带着朦胧,小小的房子里时不时有嘭的碗筷声响起,伴着低声清淡的小调,也混着屋外偶有的孩子笑闹。
成夏擦好桌子,没多久又把书摆了上去。
他的成绩一向不让人担心,除了天生脑袋聪明的原因外,也有后天生活的磨砺相比大多数被家长压着上课私底下却总想着溜出去玩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孩,他的身上就像压了千斤重的包袱,在路上稍微一点的休息也像是折磨,只有早些到达目的地把包袱卸下后才能有真正松快的日子。
笔尖摩擦着粗糙的纸面,发出“擦擦”的声响,可房间里没安静多久,很快被卧室里“砰”的一声扰了清净。
成夏被巨响惊起,生怕遭了贼,猛地赶到自己屋里。
屋里一个男人摔在了窗边,那一下可实在了,很明显让他疼得不行,抱着腿不停地在叫唤,根本来不及也没力躲藏了。
而瞧那男人的身形面孔,可不就是他那混账老爹王昊吗?
成夏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苗蹭蹭蹭地往上冒,惊慌未歇怒意又起,直接把趴在地上的男人拽了起来:“王昊!你又想干什么!!”
在城市的另一头,五斑斓的霓虹灯在整个城市中闪烁,眩目得像是一团炸响后,簇拥在地面上盛大的烟火。然而对于城市中的人们,这一幅繁华的夜色早已像看不见多少星光的夜空一般平常了。
时溆玩着电脑上的小游戏打发时间,开着提的手机传来了稀稀拉拉的人声:“过几天就要军训了,要不要跟我去吃顿好的先?”
想着自己最近的确闲极无聊,时溆就应道:“行。”
手机对面的声音从遥远模糊一下变得清晰起来,像是把提关上顺便找了块安静的地盘。
手机另一端的男孩杂七杂八地扯了一大堆,活似太久没说话要被憋死了。时溆也是选择性地听听,耳朵就像过滤网一样把一些废话格挡在外,直到听到一个关键词:“农家乐?你不是说那是你爸那辈儿才喜欢的东西吗?”
男孩祁边戎丝毫没有把时溆对他的嘲讽听进去,连抖机灵都不抖,直接进入正题:“那不是我以前没有遇上好吃的吗?这家可不一样,他们家做的菜是真好吃啊,每样菜都香的很,真心是高手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