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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是如同飞机直接在耳旁嘶吼般的耳鸣和酸软无力的肌肉,时不时闪现的视野晃荡得厉害,他甚至有一瞬根本站不住,就要往下栽。后头紧跟着的时溆刹不住脚直接撞上了他,好在时溆反应快拉了他一把才让他稳住了身形。
时溆正了正他直接就要倒下的身体,压着嗓问:“低血糖?”可这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
时溆牵着成夏的手往前,成夏也知道情况紧急,强迫自己移动双脚,在时溆紧抓着他往上拉的加持下,上身整个往前倾,眼看就要倒下,还好有脚向前一步踮了踮。其实他的脚根本没多少知觉,也不懂这到底是他意念强大成功牵动了身体,还是惯性作用让他脚往前了一小步。
看成夏几乎是被自己拖着走,时溆怕自己一不注意就把他扯到一边摔下山坡,干脆停下了脚步:“上来!我背你!”
成夏没矫情,直接扑到了他背上,还用惯性推他向前冲了两步。
时溆背着一个人,终归是慢了下来,背后的歹徒也跑了好长时间,骂不出声了,只剩下沉重的喘气声和脚步声由隐而现,然后越来越近。
成夏在时溆背上呼吸渐平,吃了颗糖,慢慢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立即就从时溆的背上跳了下来,然而身体情况的缓和却没让他安心,他越来越急,因为就要到小池子那了要是不能甩掉歹徒,直接让他们看见他和时溆躲进洞里,那么那个洞又有什么用!
他的身体已经等不到再来一场追逐战了。
成夏将手伸入兜里,紧紧扣住了剪子。
他得做最后的准备,如果不能在靠近池子前把他们甩远了,那只能趁他力气尚在,自己这边还有两个战斗力的时候,跟他们搏。
越靠近池子,成夏的心就越沉,后面两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别说甩掉他们,按照这个距离缩小的速度,他和时溆不被抓到就不错了。
他气息不稳,只能断断续续地对时溆说道:“要是、跑、不过……就、趁他们、不注意、直接打!”
时溆回道:“知道,你别说话了!”
时溆话音没落多久,后面两人就真的追了上来。
成夏在时溆身后,也是先被他们抓住的那个。
成夏前脚才刚跳下小坡,踩在池子边的空地上,他们后脚就赶了上来,没有匕首的男人是那个刀疤脸,他面目狰狞地伸手向前,正好抓住了成夏的衣角,狠狠地往后一扯,让本就单脚撑地的成夏直直地往后倒。然后成夏便感觉脖颈一痛,被那人用手臂圈住了向后拐,他的另一只手像发泄一样沉沉地朝成夏的腹部锤了一记。
尽管刀疤脸因为长途的奔跑耗尽了力气,这一拳力道不大,可成夏还是感觉到了腹部沉闷地发着痛,伴随疼痛而来的还有喉头抑不住的干呕,他想弯下身吐出什么,脖子却被刀疤脸紧紧地掐住,身体无法如愿前倾,脖子剧烈疼痛的同时,窒息的感觉越发深刻。
时溆很快就发现成夏被那人抓住了,自然不能再向前跑了,他想起成夏刚才说的话,干脆出其不意杀了个回马枪,一脚揣在了另一个手持匕首的小平头上。他的脚同样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脱力,没剩多少气力,虽然还是让小平头站立不稳向后倾倒,但更多的伤害却是做不到了。
小平头很快反应过来,手上的匕首直接对着时溆,在这个沉寂无人的山林里恶胆向边生,原本只是抓住这两个兔崽子关起来不让他们接触警察的想法被刚刚这一脚击碎,杀人的恶念在他心中勃勃生长起来。
可是正当这关头,成夏与刀疤脸搏斗的那个方向却传来一声惨叫。
这很明显不是少年的声音,坐在地上的平头心头一紧,没忍住往回看去,时溆却趁此再次踹了他一脚,直捣腹部。
平头没抬起多少的身子再次贴在了地上,时溆一不做二不休再上了第三脚,正对着他抓刀的右手,重重地碾了下去。
又是一声惨叫回荡山林,平头的手痛过后就握不住匕首了,时溆趁此把匕首抢了起来,重伤他最后一脚,目标在裆部,疼得他根本站不起来。
时溆解决了自己这边的人,赶忙查探成夏那边的情况,却被吓了一跳。
成夏被刀疤脸掐得快要窒息,模模糊糊才想起自己右手上抓着的那把剪子。他没有再等,直接使劲儿将剪子往后扎。刀疤脸好容易才抓到人,又狠狠地揍了这小子一拳出气,正是内心最放松的时候,根本没料到成夏还能反抗,于是生生挨了这一下。
几乎是瞬间,他就听见身后那个男人的惨叫,伴随着右手下方濡湿温热的液体涌出来,他所受到的钳制瞬间减轻了大半。成夏没有留手,再次将右手按了下去,这次他闻到了新鲜的血液味儿,后颈的衣物也被温热的液体浸湿,隔着春日里不厚的衣服布料熨烫着他的皮肤。
刀疤脸这次根本叫不出声了,只能压抑着嗓音吸气,发出奇怪的“嗬,嗬”声,他彻底松开了抓着成夏的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倒了下去,成夏既忍不住自己想干呕的冲动,也再支撑不起自己酸软的身体,直接向前倒在了池子里,冰凉的山泉水冻得他渐渐清醒过来。
此时太阳已经彻山,明月当空,冷色的月光透过丛丛树枝间的缝隙,和着树影映在成夏身上,将他后背从衣领口一路蔓延向下的血迹照得格外清晰。
时溆转身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心头一紧,跑过去扶起成夏,还没说话,就听见怀里那人沙着嗓子说:“不是……我的血。”
成夏的喉咙还沉浸在刚刚窒息的痛苦中,但是他更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离开这两个人,于是没有停歇一秒钟,他就蹒跚着脚步推时溆向前。
他咳嗽几声:“一直向前可以走到大路,然后右拐下山。”
时溆点头,按成夏指的路一刻不停地赶,他腿脚在动,脑子也在动,他听出了成夏声音的问题,这不像是运动过量后的沙哑,更像是嗓子出了问题。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们一路走着,等到彻底远离那两个人,才放下心减速慢行。
时溆把手机带在身上,到现在放下心来,才到处找信号,打了110。
成夏腿虽然跟着时溆走,但其实意识已经飘了起来,不知魂在何方。他今天跑过的山路绝对大大超出了身体能承受的限度,而且身上还受了伤,又是腹部被狠揍一拳带来的还未消弭的疼痛和还存留着的干呕感,又是脖子被掐得窒息,现在已经只剩个空壳了。
时溆终于能停下时,抓着成夏仔细看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他浸过水的衣服已经被山风吹得冰凉,上身几乎都是冰冷的,只有他相握的手还带着温热。除此之外,他的脖子上也有整整一圈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相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