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二合一
把自己收拾妥当，周方远出了门。
他先是回了一趟宿舍，换了一身衣服，脏衣服他那下楼送到了洗衣店，当然仅限于外套，内衣什么的还是他自己手洗的。
把衣服的事情处理完，周方远晃晃悠悠来到画室。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正在指点同学们画画的孙广源，孙广源也看到了周方远，两人都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了笑，但却没有任何对话。
周方远觉得自己和对方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最多到十一月底集训就结束了，以后谁还认识谁啊，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孙广源的想法就很简单了，周方远之前让他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如果不是纪老师对周方远确实很看好，他或许早就冷脸相对了。可他现在也是受聘于纪老师，而且据说那个叫林月雅的小姑娘还和这个周方远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就让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心里恨周方远恨得不行，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这么做也不错，省得周方远还得为了收拾他费心思。
进入画室，周方远直接就进了小房间，段萧他们还在乖乖画画，和周方远相比，他们简直就是好孩子好学生的典范。
看到周方远进来，他们也只是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而已。
周方远今天不想画画，他提着板凳做到角落里，抱着手机开始乱翻，同时脑子里思考着关于这个招聘网站的事情。
招聘网站有搞头吗？当然是有的。
招聘市场虽然是个小市场，但在未来好歹也有十几亿的规模，而且周方远看中的不是这个市场的规模，也不是能靠这个赚多少钱，正如他之前和其他几位哥哥们说的那样，他在意的有三点。
首先是人才的补充，如果自家手下掌握着这样一个网站，自然是能将最好的人才留给自己。
其次是市场话语权，人们总说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重要，这是实话，事实上在任何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古代难道不需要人才吗？近代难道不需要人才吗？任何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掌握一个庞大的人才交换的渠道，无形之中会加大自身的话语权。在这个市场上，不敢说呼风唤雨吧，但起码捏着一些人的命根子，说话就有力量，就能做成很多以前不好做的事情。
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提升公司的格调和重要性。如果周方远他们的这个公司真的能掌握最大规模的人才渠道的话，对于国家来说这样的公司也是有重要性的，毕竟能更好的疏导无业人群的去向，从一定程度上缓解就业压力，这对于国家稳定也是有贡献的，国家当然会看重。
如果真的能因此得到国家高层领导的重视，甚至不要说是重视了，只要能入了对方的眼，那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所以周方远对这个招聘网站是势在必得的，而且他这一次不光要把眼睛放到国内，还要放到国外。为国内的学子提供去国外工作的机会，但同时，他也会想办法把国外的人才往国内拐带，额，说拐带有些不太好听？那就说是提供渠道好了。
提供一个双向的渠道，让国内的人才能够有外出的机会，也让国内的厂商有聘用国外的人才的机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将人才吸引进来，国家需要发展，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尤其是某些特殊的领域，要真能给国家搞来一两个特殊的人才，那这个公司也就真的没有白开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多。
周方远先是把林月雅打发回家，这才打车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附近，在小区内唯一一家烤串店里，四个人开始喝酒吃串。
这家店上一世周方远就常来，他最喜欢这里的烤蝉蛹，烤面包和烤生蚝也不错，只不过上一世他没什么钱，一个月有时候都不舍得来一趟，这一世有钱了，他却没时间了，能和几个同学坐在一起这样喝酒撸串的日子真的太少了。
喝着酒，撸着串，段萧和李越超开始高谈阔论，一会儿说国家政治，一会儿又说国际形势，军事经济历史……一个个俨然高才大能，好似这人世间就没有能难住他们的东西一般。
周方远就坐在旁边微笑倾听着，并不时插一句话进去，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饭，李越超又喝得有些多了，大鹏负责照顾他，段萧却拽着周方远来到一旁。
“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周方远无奈的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当这他们的面说吗？”
“当然不行，尤其不能让李越超知道，”段萧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然后他挠挠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那啥，老周，能给我借点钱不？”
“借钱？”
周方远闻言一愣，然后他猛地想起来，这一幕，好似上一世也经常能见到啊。
只不过当时段萧借钱的目标是大鹏，而不是他。他自己家生活都不算好，父母给的生活费也刚够花而已，哪有钱借给段萧。倒是大鹏家那时候就很有钱，他父母是开公司的，据说家里面也有个两三百万的家产，反正比上一世的周方远他家有钱多了。
所以那时候大鹏花钱就很大手大脚，段萧把这些看在眼里，后来没钱了就和大鹏借钱，最初还遮遮掩掩的，可到了后期，干脆当着大家的面就能伸手接钱。
说起来，段萧他家的条件也不错啊，父亲是军医，母亲是教员，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钱。给段萧的生活费也不少，是周方远的两倍还多呢。可段萧为什么会缺钱花？首先他花钱更加大手大脚，抽烟都要抽十几的那种。而且这孩子喜欢打扮自己，周方远还记得上一世他们一起来京城学画。母亲们把他们送到后一起相伴着回北桐，刚走的第一天晚上，段萧就花了三百做了个头发——是真的做头发，具体是什么烫法周方远也记不住了。
除了头发以外还有衣服和鞋子，总之一个月一千多的零花钱，最多半个月就完蛋了，然后就各种拮据和借钱，据说集训结束前，他已经欠了大鹏好几千了，也不知道这钱后期是怎么还上的。周方远没问，估计问了段萧也不会说。
这些记忆对于周方远来说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他甚至已经淡忘了，如果不是段萧突然开口问他借钱，他也想不起这些东西来。上一世段萧和大鹏借钱，因为当时大鹏最有钱，随身装着的银行卡里有好几万呢。这一世周方远成了四人小团体里最有钱的那一个，段萧会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明白了这些东西，周方远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借多少？”
“额，几，几百块钱就够了……”
段萧挠着头说道。
他的牙口还真是不小，这会儿普通人一个月才能赚几个钱，他一张嘴就是几百。周方远依稀记得上一世段萧刚开始和大鹏借钱可是几十几十借的，后来才一点点涨到了几百上千的程度。好嘛，换成自己后，张嘴就是好几百？合着这货是把自己当提款机啦！
这可不行。
不是周方远可怜这俩钱，别说几百，就是几百万让他现在拿出来他都步皱一下眉头，可事情不是这么个做法，现在就能张嘴借好几百，以后不是借更多？这钱还不还倒在其次，他不能让段萧还和上一世一样没完没了的借钱，这样现在看上去像是帮了他了，实际上是害了他了。
所以周方远都准备掏钱呀，但却顿了顿，“抱歉啊，我现在身上也没装那么多钱，一共就两百多，要么我先给你拿一百吧。”
其实一百块钱如果单纯吃饭的话也够吃很久了，段萧想都没想的就点点头。
“好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的话就别说了，咱们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妈每个月给你一千五的生活费呢，你是咋花的，这才过去几天啊，就没钱了？”
“也不是没钱，反正，是花了挺多的，前两天在咱们小区见着个小姑娘，长得挺不错的，我请她吃了几次东西，这不是就没什么钱了吗。总之，还是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帮忙，我身上的钱还真的不够用了。”
段萧不停的谢道。
“反正你自己悠着点啊，可别到时候让你妈问起来你回答不了，到时候你爹收拾你的话，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段萧他爹脾气很差，是个动不动就喜欢动手打孩子的男人。
咱们不讨论这种教育方式的对错，反正段萧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基本上一提起他爹，他就得稍微抖一下，都有心理阴影了。
“额，你不会给我告状吧？”
“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聊，不过说真的，哥们不差乎这点钱，但是你花钱要有度。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我可不想因为我给你借钱而让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那我可就真的害了你了，明白吗？”
周方远虽然没明说，但他的意思，基本上正常人都能听明白。
他自己不就因为管不住自己，结果落下的风流债越来越多好在他现在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用父母为自己操心。但段萧还不行，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距离独立解决困难还有很多路要走，要是他真的惹下什么事，他的父母跟着操心不说，自己这边也是有责任的。毕竟他是和自己借的钱，不管自己是否清楚事情的全部起因和经过，这里面也还是有自己一份责任的，这是逃都逃不了的。
“我明白，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段萧保证到，只可惜他的保证真的没什么说服力。
但周方远也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了，再说多点，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话点到为止，段萧能听进去就听，如果实在听不进去，那周方远到时候再采取一些手段应该也不会太晚。
有了钱，段萧的表情更加生动了几分。
一路上说说笑笑，四个人回到宿舍。
李越超躺在床上倒头就睡，连衣服都不脱，脸都不洗。
大鹏和段萧躺在地铺上闲侃，主要是段萧再说，大鹏在听，大鹏是个话不多的人，平时别人说十句他都说不了一句，今天喝了酒就更是如此了。
周方远把自己清洗了一遍后，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只有他和李越超有床，大鹏和段萧是睡地上的。不过他们屁股下面垫的是席梦思，而周方远他们只能睡硬板床，所以也说不上哪个更好哪个比较差。
周方远看了那俩货一眼，坐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现在是晚上八点，米国那边应该是上午八点，迈克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果然，电话刚打通对面就接了起来。
“喂？老板？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迈克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沉稳。
“早？那是你那边早而已，我几个钟头前就准备给你打电话了，要不是我想起了时差的问题，你今天就别想睡好了。”
周方远隔着电话说道。
“哈哈，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太不幸了，我昨天忙了一天，要是睡不好的话，今天恐怕就会没有精力工作。”
迈克笑着说道。
“那我允许你放假，”周方远同样笑了一声，“好了，迈克，不说闲话了，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你抽时间和他们两个也商量商量。”
“好，老板你说。”
迈克应道。
然后周方远就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和对方说了一下，迈克听完后，眨眨眼，“老板，这个招聘网站，你是想做成什么样子的？类似linkedin那样的吗？”
“也是，也不是，这么说吧，我看重的是平台为聘用双方提供机会的属性，而不是社交属性。不瞒你说，我在华夏已经有一个很不错的社交软件，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那，如果不是类似linkedin这样的网站，我想，这种网站恐怕会很难做。毕竟单纯的提供信息，并不能让双方都很清楚的了解对方的资料。而且社交属性我觉得也很重要，这可以扩大用户的人脉和关系网，有时候关系网比能力更加重要啊……”
“我明白，所以我的想法还是将我的社交软件与这个网站结合到一起，不过这个事情暂且先不谈，目前我准备联合腾迅、阿理还有李董一起弄这个网站，我们的初步计划是把这个网站弄成华夏最大的招聘网站。现在我询问一下你们的想法，你们愿意加入进来吗？如果你们加入，华夏的人才市场就等于是对你们全面开放了，同时我们也能顺势打开国外的人才市场，我得说，你们的加入其实还是挺重要的。”
周方远没有故意隐瞒什么，而是选择了有话直说。
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邀请暴雪加入的目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故意隐瞒反倒显得他小家子气。
迈克听完后，沉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迈克缓缓开口，“老板，理论上我不应该拒绝你的要求，但你现在既然是以公司的身份和我商谈这件事，很抱歉，原谅我不能直接答应你，我需要和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当然。”
周方远微笑着点点头。
“不过我个人是倾向于建立这家公司的，华夏这几年的发展速度很快，市场越来越庞大，人才也越来越多，虽然米国目前在这方面还能占据绝对优势，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华夏一定会追上来的。所以如果能现在就布局，那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我相信他们的想法应该也不会差太多，所以老板，虽然我现在无法做出决定，但我想，最终的结果，应该会是你期待的。”
电话那头，迈克沉声说道。
“那就最好了。”
周方远笑了笑，“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总之，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我这里已经各方面都联系好了，只要你哪里做出了决定，之后怎么做我这边立刻就可以紧跟着决定。”
“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找他们谈。”
迈克保证道。
然后周方远就挂断电话，却见大鹏和段萧都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怎么了？”
周方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俩人的目光让他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对呢。
“没啥，我就是奇怪，你这英语也有些太好了吧，刚才你是在给国外打电话吗？”
段萧问道。
“嗯，我想弄个网站，现在国内的几个合伙人都联系好了，我想着在米国也弄个合伙人，这样这家公司就有了外资背景，以后进入米国市场也更加方便……”
周方远言简意赅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但大鹏和段萧一脸茫然的表情，证明他们根本没听明白。
“好吧，当我没说，你俩干啥呢，要不咱们打会扑克？”
“好呀好呀，”段萧立刻表示支持，“可是咱们就三个人……”
“人还叫事儿？”
周方远从床上跳下来，直接敲响了里间的门，房门打开，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干啥？”
郑琳，从北桐来的学生之一，性子大大咧咧的，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性格不错。
“你们在里面干嘛呢？出来打牌啊。”
周方远说道。
“打牌？”
郑琳看了一眼外间，发现除了李越超以外其他三人都还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她想了想点点头，“娇娇，周方远叫咱们打牌呢，你把衣服穿好，咱们出去玩儿啊。”
“你要死啊，什么都说！”
里面传来马娇气急败坏的声音，里面的信息惹得段萧和大鹏都激动不已，探头探脑的想要看上一眼。
周方远则是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旁边的书架上取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