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也算个风云人物
医院走廊里，只剩下李仁静和钟兆平。
“老大，你刚才问的十个问题里，那小子有九个都在说谎。”
钟兆平依旧沉浸在江澜的电极方案里，盯着手中文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迟了几秒才故作欣喜道：“嚯，竟然有句真话，是什么？”
李仁静无奈地耸耸肩：“在江宁附中读高三是真的。”
见钟兆平没反应，李仁静又缓解气氛道：“老大，猛虎的研发向来保密，但至于那孩子为什么能说出其中奥秘，我也很纳闷。”
“或许，他真如我们所想那般，是个化工天才呢。”
李仁静的话精准击中钟兆平心坎靶心，这也是他的想法，毕竟手中的“电极制备流程”不会说谎。
抬头凝神望着走廊另一头与雪姨有说有笑的江澜，钟兆平若有所思道：“江宁附中吗？”
江宁附中，校门口保卫科，正是下午放课时候，人流往来涌动，声嚣喧哗吵杂，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青春的味道。
“那位同学，把帽子摘了。”
人流中，本没人注意到江澜，但保安大叔突然亮嗓，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到江澜身上。
“快看，快看，这就是被电风扇砸到头那二傻子。”
“我靠，真有这事？还以为班长跟我开玩笑呢？”
“终于见着活物了。”
“这雕毛大热天戴帽子，估计那一下头发都给他干没了。”
江澜压低帽檐，假装自己听不见，此刻的他化作禅坐静心大师，无念无求，所有凡尘杂音都不过浮云，只管自信迈腿坚定向前。
“喂！我说那个同学，让你把帽子摘了，听见没有。”
保安叔叔话音刚落，江澜撒开腿就是一阵疯跑。
耳边风声呼啸，想自己向来不走寻常路，今天走大门口已经算给足你面子了，还想脱我帽子，痴心妄想！
星期五下午，一如既往的自习周测安排，回到课室，测试已临近尾声。
一部分人还在专注答题，而有的人早已放弃治疗，系鞋带的系鞋带，掏饭卡的掏饭卡，都在为等下的百米冲刺摩拳擦掌。
趁没人注意，江澜静悄悄地从后门溜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挑这个时间回学校，是不想引起大的轰动，怎么说现在他也算个风云人物。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每逢周五，风雨舟都要去教育局开会，只要现在回去把周测给糊弄过去，就能证明自己没有翘课，至于班级考勤，嘿嘿，山人只有妙计。
虽然风雨舟吩咐他头不再痛就回校，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骗就骗，待蒙不过去再说。
江澜刚得意坐下，耳边立即炸起穿云裂石般的喊叫：“哟！江宁吴艳祖回来了！”
这声音，正是贱精胖子豪，他那泛起微笑的丑脸直勾勾对着江澜，仿佛对吊扇的事没有半点愧疚歉意。
平时相爱相杀惯了，江澜也不打算和他作多计较，当务之急，是抢救周测。
正打算唤醒系统大干一场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清凉。
“啊！好舒服！”
等反应过来，帽子已在胖子豪手中上下掂着：“哎哟，原来不是吴艳祖呀，是达叔吼！”
此举引发全班爆笑，眼光全集中在江澜光头上。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有些人活着，但特么早该死了。
吵闹过后，课室回归平静，就连平时熟悉的风扇转动声也消失不见，汗水趁机从江澜头顶处溜跑出来，化成了一道弧形亮光。
这时他才明白那句“哪儿凉快哪呆着去”是多么客气温柔的话。
盯着眼前语数英理综四张卷子，江澜一时间不知该做哪张好。
还剩十分钟收卷，写作文肯定来不及，遂语文英文，卒。
理综三百分，那就它了吧。
说干就干。
不同旁人，江澜做理综卷的顺序是先生物，再物理，至于化学，随缘吧。
前六题轻而易举拿下，在他世界观里，生物少了花里胡哨的计算，基本靠死记硬背，即便是有关遗传学的计算，嘿嘿，他也不会。
做完生物，按照往常习惯，他会直接跳到第十三题开始攻坚物理，化学选择题江澜平时连abce都不想撞，可今天，笔尖竟鬼使神差地停在了第七题。
咱这不是有系统的力量嘛，不用白不用，好歹也是牺牲形象换来的。
没有估算错的话，现在他拥有风雨舟与钟兆平的全部知识，差别在，前者的知识是免费使用，而后者需要积分兑换才可纳为己有。
没有多想，三下五除二，理综答题卡就已填满，打完收工，望了眼课室钟，还有三分钟，也不打算继续做了，至于剩下的语数英三张空白答题卡，依次填好名字学号就当做完了。
伸了个懒腰，江澜开始春困秋乏夏打盹。
忙了一天，也没吃口饭，好消息是老迪的治疗终于有了曙光，也算欣慰。
眯了不够两分钟，就被铃声吵醒，课室开始收试卷，各种哗哗唰唰声不绝于耳。
“老江，今天又去哪儿了？”
半睁开惺忪眼，站在跟前的是宿舍长兼班长，刘伟。
见是他，江澜又继续闭眼养神，嘴上抱怨道：“每次都是这个问题，还能去哪，直接问买了没有不就得了？”
刘伟谄笑，警惕左右后，压低身体向前标准倾斜15°，在江澜耳边细细声问：“那，你买了没有嘛。”
“这不废话嘛，你现在就想要？”
刘伟顿时眉欢眼笑，略带羞涩说：“那我等下在后山小厕所等你。”
“等个屁，老子困死了，不去，爱去你自己去吧。”说着江澜从裤兜里摸出包烟扔在桌子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刘伟见状大惊失色，迅速将烟收好，骂骂咧咧道：“你小子总是这样，迟早栽老风手里。”
“切，鬼鬼祟祟，要栽也是你栽。”
就在两人对话时，身后突然传来风雨舟的声音：“什么栽不栽的，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当即闻风丧胆，体寒发竖，其毛骨悚然之程度，毫不逊色见到青青草原上的灰大狼。
“没，没什么，我去收卷子了。”
见刘伟闪人，江澜内心怒骂：“狗日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太不够意思了。”
风雨舟脸色如霜，冷冷扫了江澜一眼后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跟我到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