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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议定多次之后确定的,而且这些人的底细都被刘离派人查了个底儿掉,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
“现如今,只有一件事还悬而未决。”李越道。
“陛下所说是春闱主考一事吧?”王吉海道。
李越闻言面露欣慰,道:“不错,不知王尚书可有合意之人推荐?”
“此人需得德高望重,又要德才兼备,且在朝中拥有一定的地位,若是举目如今京城,似乎只有潘太保和郑太傅是合适之人。”王吉海道。
安亲王不由冷笑道:“王尚书的意思是,要让两位辅政大臣担任主考?”
“非也。”王吉海道。
“那还有谁?”安亲王问道。
王吉海不紧不慢地道:“朝中是没有人合适,可是京城之外未必没有人。陛下还有一位先生,此人若是来京城就职,地位丝毫不亚于两位辅政大臣。”
李越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此事他竟然一直未曾想到。
远在漓州的柳岸,可是官居太师一职,若是柳岸回朝,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64章
王吉海的提议看似十分中肯有效,可李越闻言之后却并未立时应允。话已至此,王吉海也不好多说什么,见李越没有别的吩咐,便告辞了。
“王尚书说的很有道理,目前看来这也是最好的一步棋了,你还犹豫什么?”安亲王不解道。
李越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王叔,此事你容朕再想想吧,左右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也不急于一时,不如等过完年之后再说吧。”李越道。
安亲王见李越不欲继续讨论此事,便也没逼迫他做决定,于是又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待安亲王走后,李越却显得有些焦躁,在屋里来回踱步,始终难以平静,后来他便着人将赵清明叫了来。
“陛下有何吩咐?”赵清明躬身行礼道。
“朕想去客府一趟。”李越道。
赵清明闻言一怔,问道:“陛下是要今日便去?”
“嗯,朕一刻也不想等了。”李越道。
赵清明沉默片刻,提醒道:“陛下,三王爷有言在先,若是陛下要出宫,请务必三思之后再做决定。”
李越有些不悦的道:“朕已经决定了。”
赵清明闻言只得道:“好,臣这便去准备。”
说罢,赵清明去取了一套便服过来给李越。李越伸手摸了摸那便服,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便有些颓了。
“算了,朕不去了。”少年叹了口气道。
“那……臣告退。”赵清明道。
赵清明此人向来冷冰冰的,几乎没什么表现情绪的时候,无论面对什么情况,始终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以说是非常理智的一个人了。
也难怪他能做到几天这个位子上。
离开长宁宫之后,赵清明便去了客府。他一直对赵寻欣赏有加,也知道李越的心思怕是只有赵寻能解开。
到了客府之后,他将今日李越的举动一一说了,赵寻沉吟片刻,便推断出了事情的大概。李越之所以会这样,八成是与安亲王和王吉海有关。
而他们两人会朝李越提起谁?赵寻很容易便能猜到,因为他心里也早早就想到了那个人。
“先帝当年与杨少师的事情,不知赵统领是否知道。”赵寻问道。
“略有耳闻,当年先帝对杨少师十分钟意,奈何杨少师已有家小,在辅佐他登基之后便辞官还乡了。多年后,先帝欲将人迎回朝中,却不想触怒了某些人的利益,竟买凶将杨少师一家灭了门,只剩小公子一人侥幸逃脱。”赵清明道。
那杨家活下来的小公子,便是李越的先生,刘离的养父之一杨柳岸。
当年杨柳岸因为先帝一念之差,经历家破人亡的痛苦,虽说后来先帝也因此事早早的郁郁而终,可大错已经铸成,覆水难。
“先帝若未曾动念,杨少师一家便可安然无恙。”赵寻道。
“三王爷的意思是?陛下他……”赵清明道。
赵寻点了点头道:“他由此及彼,大概是替自己的父亲对杨家有愧疚之意吧。虽说如今的杨先生,有刘刺史在侧,自然不可能遭遇什么劫难,但他若是回朝,也不了要趟这摊浑水。”
“那该如何?”赵清明问道。
“为人君者,总要有所取舍。”赵寻道。
李越从前或许未曾深思过其中的厉害,但如今经历诸多波折,必然知道争权一事无论是谁搅和进来,都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夜里,长宁宫烛火昏黄。
李越不知做了什么噩梦,骤然醒来,惊出了一头冷汗。少年气喘吁吁睁开眼睛,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坐在榻边,正面色温柔的看着他。
“赵寻……”少年起身抱住赵寻,身体还微微颤抖着,似乎尚未从可怕的梦境中缓过来。
“做噩梦了?”赵寻伸手轻轻抚着少男的脊背问道。
“嗯。”少年将头埋在赵寻胸口闷声道。
“别怕,如今你已经醒了。”赵寻道。
李越从赵寻怀中抬头看他:“我梦到先生了,他不愿意来帮我,还质问我有什么资格求他助我一臂之力。”
“你的先生,心怀社稷,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赵寻道。
李越闻言抬头看着赵寻,双目中带着泪光,看起来十分悲伤。赵寻心疼不已,俯身在少年额头亲了一下。
“若他心存芥蒂,当初便不会答应做你的先生。你父亲的错,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算是没有辜负杨先生。”赵寻道。
李越闻言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赵寻的怀抱温暖坚实,有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李越噩梦连连,如今疲惫不堪,抱着赵寻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后半夜,李越没有再做噩梦,睡得十分踏实。他醒来之后还依稀记得昨夜赵寻的安慰,只当是自己太思念赵寻做了个梦。
他思虑再三,终于做了决定,于是打算给远在漓州的柳岸写一封信。不过他到了书案前才发觉,案上放着一副画,画中是他穿着寝衣窝在赵寻怀里的情景。
李越怔了一下,继而四处查看,却不见赵寻的影子。他推门而出,一股寒风吹进殿里,激的他打了个寒颤。
“哎哟,陛下,您这还穿着寝衣,仔细着了凉。”福喜忙把门关上,取了外袍来伺候李越穿上。
李越无奈的穿上外袍,任由宫人伺候着洗漱,心里却有些堵得慌。赵寻昨晚来过,可他以为是个梦,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甚至都没能好好说几句话。
小年一过大年便紧跟而至。
这一年的除夕,李越称病,也没有摆宫宴。整个京城似乎都冷清了许多,虽说依旧张灯结的,却难以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