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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胁迫着做的。”
陈瀚维闭了闭眼,“徐道婆见过我们,说了不少事情,听得出,你怨恨我们。说说吧,我们在你眼里,做错过哪些事?”
陈嫣望着父亲,好一会儿,微微一笑,“您想知道,我就告诉您。
“我想救穆先生和阿锦的时候,你们是什么态度?怎么做的?如果你们及时请锦衣卫帮忙,她们母女就算身死,锦衣卫也会查出是董志和杀害了她们。
“董飞卿请你们主动退亲的时候,你们在乎的是什么?权益。
“退亲之后,我说不想嫁人了,求你们别再给我张罗婚事,就让我在家里多待几年,我会找到稳妥的营生养活自己。你们是怎么说的?说那岂不是真就成了笑话?董飞卿抵死不娶的女子,真就是嫁不出去的货色。
“曾镜死后,你们让我离开曾家再嫁,说再嫁的事如今比比皆是,留在曾家也实在没个盼头。我要什么盼头?我又有什么盼头?
“过继了承宇之后,你们说什么?这样也好,赚个贞节牌坊,曾家世世代代都会尊敬我、供奉我,可我要那个东西做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受任何人摆布。
“你们总是那样,平日里宠爱呵护、小恩小惠,却实在是经不起事,也是打心底认为我就该为你们带来益处吧?
“程阁老要是跟你们一个心思,如今能有与他齐名的又一代奇才唐意航么?能有与唐意航不相伯仲的陆开林、董飞卿么?
“他只是明白,别人家的孩子,也值得心疼。
“你们从不会理会别人家孩子的生死安危,对自己家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陈瀚维听了,伤心不已,“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可你也不想想,程阁老那样的人,怕是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哪一家不是像我们家这样过的?”
陈嫣微微扬眉,语气有些重了:“没错,程阁老那样的奇才,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但是你命好,你赶上了奇才辈出的好年月,连有样学样都不会么?你便是不能心怀天下,对萍水相逢的人多点儿仁厚之心又能怎样?”
“……”女儿的话,让陈瀚维无言以对。
“不说了。”陈嫣疲惫的一笑,“说出我的脾气来,陈家就别想置身事外了。”
她知道,自己疯起来、毒起来,比任何人都狭隘自私偏激,没资格指责任何人;而平静的时候,什么道理都明白。
只是明白,无法奉行。
蒋徽吩咐刘全:“今日起,每隔三日,厨房会特地准备一些像样的饭菜,你送去大理寺,请狱卒送给陈嫣。”停一停,补充道,“她得吃得像样些。身子骨若是垮了,便没力气整治董家了。是公子吩咐我的。”
刘全恭声道:“小的明白。”
蒋徽取出一个钱袋子,抛给他,“是打点狱卒的银钱。这种事,别走账了。”
刘全笑着接过。
蒋徽又取出几张银票,“帮我存到银号去。程阁老、程夫人赏我的嫁妆。”
刘全数了数,忍不住咋舌,“阁老、夫人这手面……摆明了是把您当女儿啊。”
蒋徽开心的笑了。
凝香阁那边,先是有董飞卿友人家眷捧场,派人买回去一些香露、香料,用着的时候,觉出了的确是好东西,便向亲友推荐倒是都没提过是蒋徽开的。这样一来,铺子初期的生意倒也过得去,每日会有一些生客光顾,买点儿香料带回家试用。
名声要慢慢地闯,铺子前景到底好不好,要等三两个月之后再看。
在西山的叶先生回到了城中的宅子,派人唤董飞卿过去一趟。
“有事找你商量。”叶先生递给他两份名单,“消息传了出去,不少孩子跑到西山去找我,为的是来日到书院求学。我跟他们说了,你和解语也会在书院当差。”说到这儿,她笑起来,“原本想的是,你们俩那名声……定会让一些孩子打退堂鼓,哪想到,他们说就是听到这消息,才一定要去。”
董飞卿敛目看着名单,一份列着少年人、士子的名字、出身,已有二十来个;另一份列着一些闺秀的名字、出身,居然有十五名之多。
他摸了摸下巴,这是他从没想到的情形。先前他以为,到书院求学的女孩子,等到开课的日子,能集齐十来个就不错。
“这些人,是把我跟解语当珍禽异兽了吧?以前没好好儿看过、琢磨过,等到看惯了、熟了,他们也就该跑了。”他说。
叶先生笑着用团扇打他一下,“胡扯。男孩子都是冲着你来的,我们的董探花,是怎样的人物啊?都想着让你得空指点一二,有助于他们科考。女孩子都是冲着解语,有几个想跟她请教琴棋书画,更多的是想跟她学写诗词、话本子。”
董飞卿牵了牵唇,心说这话也就哄哄您,我是不信。但是,有心求学的人多,总是好事,人们不把他和解语背离家门的事儿当成大逆不道的行径,更是好事。
他思忖之后,说道:“开课之前,怎么也得选拔一番,您说是不是?”见先生点头之后,继续道,“眼下谁想去,都应下。到选拔的时候,实在是不合条件的话,也不能怪我们不。”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叶先生这才道出唤他过来的初衷,“我是怕你凭着喜好人、撵人。你要真是那样,那书院就不用开了我是不掺和了,你和解语几个孩子解闷儿就好。”
董飞卿朗声笑起来。
叶先生问道:“解语呢?那个没良心的,今儿怎么没一起来?”
董飞卿和声解释道:“说了,过两日就过来看您。她不是开了个香露铺子么?每日带着一群人做香露香料,跟月宫里那只兔子似的,一天到晚拿着个小锤儿鼓捣花草药材。”
叶先生听他说的有趣,忍俊不禁。
董飞卿陪着先生用过午饭,告辞回家。
蒋徽坐在书房的凉床上,身边几册话本子,手里拿着一本。
“写的怎么样?”董飞卿走过去,歪在她身侧。
蒋徽弯了弯唇角,“有一两本有些意思。”
“好几年了,你都没正经动笔写过东西。”董飞卿道,“是真的没那份儿兴致了?”
“有兴致,”蒋徽诚实地道,“只是没有想写的故事。这一段过来,倒是起过动笔的心思。”
“那就写。”他态度爽快,“七事八事的,家里这么多人,交给我们就是。香露香料的方子,交给郭妈妈就是。她总会为了你,带着人尽心竭力地做好。”
“等心里有谱了再说。”蒋徽道,“眼下总有心里打鼓的时候:所谓的文采,到底是用词清丽亦或华美,还是平实直接,拿不准了。”
“怎么顺手就怎么写。”他说,“总会有人喜欢有人厌。你就把心放下吧,再过多少年,也是有人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