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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叛军怎么可能攻得进来?朕信得过蒙挚,也信得过景琰!”
随着这声怒斥,室内沉寂一片,使得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血腥气更加浓厚。
佛牙突然昂起了头,“嗷----”的一声长啸,把殿中早已神经紧绷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畜生?怎么进来的?”梁帝暴怒地叫道。
梅长苏轻轻抚着佛牙的背脊,安抚它被血气激发出的野性,而静妃则微笑道:“陛下稍安。这是景琰的战狼,他人虽不在此处,留下此狼,也算是代他护卫陛下吧。”
“哦?”梁帝立即转怒为喜,“这头狼,可以杀敌的?”
“是,有它守在陛下前面,谁能靠近陛下一步?”静妃恬淡的笑容,适时地缓解了殿内的紧张气氛。佛牙在梅长苏的抚摸下,也渐渐回复了平静,只是两只耳朵,依然警觉地直立着。
然而黑夜,已经越来越不平静了。禁军退守的步子虽慢,但毕竟是一步一步在退,这一点,殿中人都有感觉。
“援军还没到吗?”这次是纪王忍不住开口道,“猎宫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啊!”
“当然不是,”梅长苏冷静得如坚冰般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攻破了宫门,还有这道殿门,攻破了殿门,还有我们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息尚存,就不算失守。”
他的这种说法,冷酷得令纪王胆寒,梁帝的视线也不禁急速地一跳。
梅长苏转过身来,直直地面对坐在正中的君主:“陛下身边也有宝剑,不是吗?”
梁帝被他沉沉的目光激起了年轻时的风云情怀,手指一紧,抓起了御座旁的宝剑,但凝视良久后都未能拔剑出鞘。静妃缓缓起身,一伸手,剑锋已然闪过眉睫,一汪寒意映照秋水。
“请陛下将此剑赐予臣妾,臣妾愿为陛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第七卷情义千秋第一百四十七章平乱
“请陛下将此剑赐予臣妾,臣妾愿为陛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此言一出,梁帝心头巨颤,感动之余,往日的豪气也突然涌上,一把抓住了静妃握剑的手,大声道:“朕在你就在,谁敢伤你?”
余音未落,一支流矢象是专门要破坏他说这句话的气势似的,破窗而入,嗖得一声钉在柱子上,虽然偏离得很远,但已足以在殿中掀起恐慌,惊喘和低叫声中,甚至有人开始在黑暗中啜泣起来。
此时东方已然见白,但局势却在急剧地恶化。不停地有其他宗室和文臣们挤进寝殿,狼狈地向梁帝禀报某某殿又失守,殿门也因此开了又关,每开一次,都将众人的情绪朝崩溃方向再推一步。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梁帝花白的头发散乱了几缕在颊边,被冷汗浸得粘在一起,他依然坐得笔直,不愿失了气势,只是咬得发酸的齿间,仍是不自觉地狠狠挤出咒骂。
佛牙不停地弓背竖毛,屡屡想朝外扑,梅长苏现在力气不济,一个没抱住,被它挣开,直奔殿门而去,谁知就在此时,殿门砰得一声再次被撞开,一股寒风吹进来,吹得大家心惊肉跳。
这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俊秀阴冷的少年,周身上下寒气袭人,不过却穿着粉蓝色的衣服,系着漂亮的粉蓝发带,手中握着一把轻薄的短剑,剑锋如水,并无血痕。他撞开门的动作虽鲁莽粗暴,可是自身的行动却飘魅如鬼,一进来就板着脸。硬梆梆冷冰冰地道:“来了!”
在一片僵直的目光中,梅长苏柔声问道:“飞流,是靖王殿下赶回来了吗?”
“嗯!”飞流重重地应了一声。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报讯地任务,蹲下身开始去玩佛牙的尾巴。
不过没人去计较他无礼的行为。殿中满是长舒一口气地声音,梁帝喜不自胜地搂着静妃的肩膀,不停地说:“好孩子……好孩子……”
大约半个时辰后,外面地杀声渐息,晨光也已照亮室内。随着静妃轻轻吹熄摇曳的烛火。血腥而恐怖的一夜终于过去。
寝殿外传来整齐稳定的脚步声,似乎是在重新布防。紧接着,靖王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儿臣奉旨平叛已毕,请见陛下!”
“快,快开门,”梁帝急急地叫着高湛,“让景琰进来。”
不等高湛行动,离殿门较近地几个文臣已拥过去落闩开门。靖王大步迈进,虽然神饱满。但却仍是鬓发散乱,满面尘土,天青色的战袍上溅满血迹。他的佩剑已在入殿前细心地解下。撩衣下拜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手中兵符高高递起:“纪城军已奉诏前来护驾。一路看文学网儿臣缴还兵符!”
“好、好。”梁帝亲自走下来扶住他,一手握了兵符。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颤声道,“辛苦你了,可有受伤?”
“一点轻伤,不碍事。”
“返京之前,纪城军仍由你随意调派。此次作乱的叛军,务必全力搜捕,绝不姑息!”
“儿臣领旨。”
“来来来,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这几天一定是昼夜不休地赶路吧?”梁帝握着靖王的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对静妃道,“快给儿子弄些吃的来,他一定饿坏了。”
“儿臣护驾来迟,让父皇母妃受惊了。”萧景琰抱拳道,“外面还有许多善后之事。昨夜不是所有人都逃入了寝殿,宗室和众臣有所死难,禁军苦战近五天,损伤也极为惨重,儿臣还要帮着蒙大统领料理一下。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再来向父皇母妃请安。”
“是啊,”梁帝闻言也不禁黯然,“此次遇害之人,还有这些护驾尽忠的兵士,朕会重重抚恤地。现在确实余波未平,朕不耽搁你了,该怎么料理,全由你作主。”
靖王起身再拜,快速地退了出去。静妃随即遣散了殿中的其他人,让他们各自回去处理各自的事务。梅长苏趁机也离开了寝殿,谁知刚走到外殿天井处,恰好撞见靖王和蒙挚正站在那里,急忙回头看,幸好,飞流已经强行将佛牙拖走,不知消失到哪里玩耍去了。
“刚才在父皇那里,不方便打招呼,”靖王上下打量了梅长苏一下,“先生还好吧?”
“我一直远离前线,怎么会不好?”梅长苏游目四周,只见阶前廊下,血迹犹存,不由长叹一声,“禁军只怕损伤了大半吧?”
蒙挚黯然道:“只有七百多人活下来,其中还有两百重伤地,几乎无一人完好。”
“连大统领都受了伤,这次实在是险,”梅长苏眸中闪过寒芒,“不过……这绝对是誉王最后的挣扎了。”
此时陆续有人过来禀报善后地情况,三人便停止了交谈。靖王使用兵符共调动纪城军五万人,三万先期赶到,其余两万携带全部人马所需地物资随后,当下应该还在中途。平叛后清理战场,尸体全部移到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