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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臂弯曲着形成一个角度,臂弯上坐着一个约莫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随了男人的长相,五官普通,同样有些虎头虎脑的两人却都有着一副深深的酒窝。
长于孩童身上显得有些可爱,对于成年男人则有些失了威严。
“兵娃子,你再这么抓着它,一会死了可就没法送人了。”
男人的声音与他那魁伟的外形十分相称,声如洪钟却语气温和。他看着自家儿子两只手抓着兔子的两只耳朵,人虽小,同样力气不小。
一路走来,这兔子从一开始的挣扎不休到此刻的奄奄一息,被人抓着两只长长的耳朵,四肢耷拉着俨然已经放弃挣扎般认命了。
“死不了。”小男孩鼓起脸冲男人说道,随即晃了晃双手,那只兔子跟着甩动了一下后腿,“阿爹你看,没死吧,还会动的。”
“我都告诉你不要这样抓耳朵,抱怀里就成。要是一会送你山叔叔,你山叔叔嫌弃了可别哭鼻子。”
“才不会。”小男孩冲他爹皱着鼻哼哼两声,“你快敲门,我还等着瞧山叔叔的夫郎哥哥呢。”
“什么哥哥,你要叫叔么。”
男人一路上纠正了儿子无数次,可惜他这儿子就没一次叫对。
“好嘛,叔么。”小男孩踢踢悬空的腿,见碰不到门扉,只得甩着兔子冲他爹催促:“快敲门,山叔叔肯定醒了。”
“你个臭小子,你山叔叔指不定还抱着人睡得香呢。”男人嘴上虽这么说,另一只空闲的手倒是敲了敲门。
李茂山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外的一大一小,脸上溢出了笑容。
“老姜,你们两父子一大早的怎么就过来了?”
打开门,李茂山就见小家伙姜兵冲自己摇晃手中的兔子,肉嘟嘟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两只酒窝配着小孩子那双大眼睛十分晃眼。
姜洪兴一见他出来,抓起快被儿子玩坏了的兔子,一把塞到李茂山手中。受到惊吓的兔子在李茂山的怀里慌张的挣扎起来,直到被人顺了毛,它才渐渐安静下来。
“老姜头,那是我要送给山叔叔的兔子。”看着兔子已经到了李茂山手中,姜兵气呼呼的一把捏住姜洪兴的脸颊,“你坏了我的见面礼。”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你爹我有这么老吗,又叫我老姜头,你这个小姜头。”姜洪兴也捏了捏儿子的小胖脸。
两父子瞪着各自大溜溜的眼,皆有些愤愤不平。
李茂山见怪不怪,这两父子就喜欢互怼对方。每日不怼,还体现不出父子间的深厚感情。
“你这几日不是看你老丈人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李茂山边问边检查了一下兔子,个头有些小,宰了也没几两肉。
被释放了双耳的兔子在李茂山的怀里很快就回复了神,踢蹬着两条后腿,一被放下地,就开始四处蹦跳。
“老头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小题大做的非嚷嚷着要见小外甥。”因为被捏着脸,姜洪兴回答的声音都变了调。奇怪的语调惹得他儿子哈哈大笑起来。
“没事就好,以后你得了空多带小兵回去探望探望你老丈人,他也能安心些。”李茂山搬了两条木凳子过来,瞧见那只兔子竟然寻了墙角的一株草啃了起来,也就不再管它。
姜洪兴坐了一条木凳,姜兵被他放在腿上坐着,正待说话,姜兵却挣扎着下了地。
“有这臭小子在,老头哪还能安心啊,够闹腾的了。”他家儿子一没人管着,那叫一个瞎蹦。
“山叔叔,我要看哥哥。”
姜兵迈着腿一把扑到李茂山怀里,扒着他的衣服,要抱抱。
“教都教不会。”姜洪兴一脸嫌弃道。
“哥哥?”
李茂山将人抱起来置于自己的腿上,有些疑惑的望向姜洪兴。
姜洪兴耸耸肩:“维平跟我说了这几天的事情,臭小子听了就囔囔着要来看你的夫郎。这不一大早不睡觉吵着要过来,我没法子才带着人来看你。”说着又指指那只啃草吃的兔子,“还懂得带见面礼。”
李茂山闻言笑道:“见面礼不错,我了。”抬手摸摸姜兵的小脑袋,“不过人还在睡觉呢,这会可不能让你见。”
“哦。”姜兵低声叹息,垂着小脑袋一脸失望的爬回他爹的腿上。
姜洪兴弹弹他的额头,“谁让你一大早就跑来的,也不想想会吵着人睡觉。”
“都过了卯时,也不早了。”姜兵抓着他爹的大手,嘟囔道。
这个哥哥喜欢睡懒觉,这可不是好孩子。
门外的说话声传入屋内,陈言晃晃悠悠的醒过来,不甚清醒的甩了甩头。
他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刚睡着他还以为做梦呢,哪成想却是又被拉入了那个空荡荡的空间内。
竹屋外放置着一张长长的竹桌,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具。有他见过的,也有他并不熟悉的。
他听着那道声音讲了一整晚的刀具知识,从刀尖的作用到刀头的部位,刀背脊的上部叫梁,刀的中间部位为刃……叽里呱啦一大堆,他有听却没有懂。
满脑子里都是各种大小的刀,银闪闪的刀身晃的他寒意沁上心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床上却只有他一个人抱着被子。
眨着眼扫了一遍屋子,身上的衣服耷拉着露出半个肩头。他坐在床上慢慢想起昨晚上迷迷糊糊未脱衣服就睡了过去,此刻身上仅着了一件里衣,想必是山哥替他脱了衣衫。
外衫被放置在床头边上,陈言伸手将衣服取来,抖开衣襟,将衣服套上。身后的头发过长,却因为这个时代的特殊性,他只能拢了拢头发,任由长发披散着。
门外的声音传进来,陈言依稀辨认出其中一人是李茂山,而另外两道声音则完全陌生,尤其有一道是个童音。
想着门外有两个陌生人,陈言跨出去的脚步最后还是了回来。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模样走出去,他虽无所谓,却不好失了山哥的面子。在屋里寻了把木梳子,对着镜子准备自力更生。然而,镜子里的少年皱着眉对着满头青丝一筹莫展,梳了许久只是将头发梳的通顺,却并未能成型。
有些气馁的放下木梳,陈言低头瞧见脚边有一个灰色的物体正在啃咬自己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