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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了,还一分就是十年。十年后,没有学校没有考试,而母亲也已经入土为安。他依旧可以抱着她入眠,却看不到她脸上那么单纯灿烂的微笑。
她把她的快乐给了谁,反正不是他。现在连他自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从骨头里感到厌烦。
他知道自己这样困着依依是不对,甚至是犯法的。若要被别人知道,他便可能一辈子失去和她走下去的资格。可是现在他就有跟她走下去的资格么?自己这样的所作所为,在她的心里,恐怕最后残留的一点点可以施舍给他的感情也没有了吧。
但人就是会这样,明知道是错的,还是做了。明知道是不理智的,还是一次一次去重复着相同的错误。不听,不看,不想,以一叶遮目,便以为全天下都看不见,便可以骗自己那病入膏肓的不是自己。
他苦笑着停在小区门口,等警卫把大门打开。一向安分守己少有跟他讲话的小伙子不知道为什么从警卫室里走了出来,一脸惋惜的开口:“叶先生,真的是很……”
音机还开着,隔着窗玻璃,叶晨听不清他讲什么,也并未在意。一个保安能有什么好说的。叶晨现在只想回家,趁着酒劲,也许那些说不出口的话,才能好好跟那个女人说。
小区里的气氛有些与往日不同,拐过弯道的时候,叶晨看到堆在树下的一堆黑色碎片轻飘飘的被车开过的气流带起来,在空中打着旋,像是不甘心一样,久久不落。他还在想,这物业公司派来打扫卫生的人又偷懒了么。
路的劲头沉浸在黑暗里,竟有些诡异的感觉。微醺的大脑被这肃杀激醒,他放慢了车速,缓缓的向那一片漆黑靠了过去。
车头灯照到拦在路中的障碍,叶晨停下车,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他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接受这面前的一片焦土残垣和他的小屋有任何的联系。
他醉了,他一定是醉了。不应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的。他退到车边,想要开门坐进去休息一下。才一瓶红酒而以,一会儿他就会醒过来的。
“叶先生。”
一个小个子男人从停在路边的车上下来,冲他挥手。是管理公司的,他见过几次。
不要过来,叶晨闭了一下眼睛,压住从内心漂浮上来的不安。一切只是幻觉,他不是再叫我。
“叶先生,您总算回来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您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只是白天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您公司的助理苏小姐说,您今天有其他事务要处理所以不在公司。我只好在这里等您。我知道叶先生的时间宝贵,我长话短说,有关保险赔偿的条款问题,虽然引发意外的并非阁下的房产,但火灾经查属人为原因……”
“你说什么?”叶晨的心脏猛的揪紧,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皱着眉头俯视他,仿佛那人再多说一句话就要将他吞了一样。小个子男人被他吼的下意识缩起了脖子,在叶晨的身高阴影下显得更矮小了。
“呃……叶先生,呵呵,您的房子被波及我也深感惋惜,呵呵,但是……保险公司那边……”
“你说火灾?”叶晨的眼睛快要爆出来了,小个子男人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解释:“阁下的左邻前些日子刚刚换了业主,这一个星期都在装修。今天对煤气管道进行改装的时候,不小心引起了小型的爆炸,然后……我真的……代表本公司……那个……深表遗憾……但是,保险……叶先生……啊……shoot……”
小个子摔出去老远,狠狠坐了个屁股墩,只能眼看着叶晨迈开长腿以飞人的姿态跨过路障,跳过圈住残骸的围栏,冲进那一片黑焦之地。
“依依……依依……依依!”
男人凄惨的叫声在黑暗里像是困兽的怒吼,愤怒而绝望。听得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两腿发软。他颤声喊了两嗓子,“叶先生,叶先生,那个……消防员说……”可见疯子一样上窜下跳的人两耳不闻,他心中有些慎得慌,也便了声,拍拍裤子回车上躲着去了。
叶晨在并不算太大的一片焦土上来回的做着无谓的寻找。不会的,依依不会有事的,脑子里一遍一遍想着安慰的话,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若他没有把她捆在床上,依依那么大个人,当然会知道跑出去。房子本就不高,就算从二楼阳台跳下来,也顶多扭伤而已。可是……可是他却……
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
木质的别墅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只有一楼厨房的大理石台面还黑漆漆的立在那里,就像一具棺材。叶晨在焚烧殆尽的残垣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跑着,裤子被打湿,紧紧地贴在小腿上,仿佛是地下伸处来的手,想要将他也拉扯下去。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叶晨踉跄的摔了下去。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大理石台面的边缘,发出巨大的声响。
叶晨仰躺在潮湿的废墟上,看着头顶一片闪烁的让人眼晕的星空,意识恍惚间,耳边响起高跟鞋踩在水泥人行道上的哒哒声。
依依,是你么?
“生日快乐,依依。”
烛火闪烁,对面女孩的笑脸,像水中的倒影,微微起了涟漪。桌上摆着一支挤满红色玫瑰花的蛋糕,躺在心型首饰盒里的钻石戒指流光溢。
他取了戒指,绕过餐桌,半跪在女孩面前,“依依,嫁给我,好么?我们从今天开始,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陪伴彼此,一辈子,再也不要分开。”
“叶晨,别傻了。”女孩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影影绰绰的,听不真切,“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为什么?”他抓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
“因为,我已经死了啊。”
手掌心的体温渐渐冰冷,他低头,看到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的,却是一副焦黑的手骨……
“啊……”
叶晨尖叫着醒来,冷汗湿透了衣服,背脊冷飕飕的。恍惚间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条件反射的丢了出去,换来坐在床边女人的一记隐忍的斜瞥。
“苏?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儿?”叶晨总算从梦里回到现实,心跳犹自剧烈,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
苏托着自己被人狠狠抛弃的一只保养得当,皮肤白皙,修了法式指甲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回答他:“还不错,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我生怕你醒来不认人呢。”
“医院?”叶晨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又住院了。
“我上辈子算欠了你的,你次次进医院好死不死都让我赶上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