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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能够得到帮助我已满怀感激,修阁下。”赫伯特微微躬身,他拥有的马匹和牛都用来拉车了,现在的他骑着一匹骡子,他身后的几位家族骑士都是靠两条腿在走路,不复骑士之名,“春耕来临前或许要打搅一段时间,我倍感惶恐。”
修无奈苦笑,工人的态度热情过头果然让人误会了,这位伯爵还以为城堡方面要借机把人家都强留下来做苦力呢:“请别这么说,男爵。雪灾是天灾,灾难面前,领主大人自然要对他子民提供庇佑。”
受到工人们的帮助,这行人很快就到达了安普城城门下。工厂区各处员工宿舍里的人这时也已经被发动起来了,整编出数只庞大的队伍,有的从城里搬运食物出来救助逃难的灾民,有的被组织起来由城管队留守的队员带领、沿着大路搜救西、北、东三个方向的自由民。
赫伯特一行直接被带进离大路最近的南希纺织厂,女工们已经烧起了大锅的热汤、准备好了棉被,清扫出闲置的仓库让灾民先有个挡风的休息地。
赫伯特马克思男爵从修的口中没有试探到安心的答案,一路上脸色都有点不好看。进了工厂区没来得及感叹林立的仓房,反倒是被整编起的干壮丁大方队吓了一跳,看到这些人携带物资沿路出发,心里更是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忐忑。他太了解贵族的贪婪了,天灾之下投奔安普城是无奈之举,但若因如此而让这些自由民都欠下债务、沦陷成奴隶,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跟着他一起逃难出来的佃农和自由民可没赫伯特的眼界,也想不到赫伯特正在为他们的人身自由而忧虑。高大的工厂、林立的厂房让他们目不暇接,一队队整齐有序从他们身边跑出去的工人大队伍更是让他们束手束脚、敛气屏息。进了南希纺织厂、被带进比礼堂还宽大干净的房间(空仓库),厚实的墙壁挡住寒风,每隔二十米就放置一个烧得旺盛的煤炉子,温暖的热气让冻得手足发凉的人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人们互相搀扶着围着煤炉子坐下,成群的女人很快就涌进来,提着大桶大桶放了肉和面团子的热汤……
赫伯特和他的家族骑士围着最靠近仓库大门的煤炉子坐下,不论如何他有义务守护他的领民到最后一刻。女工们提着大桶大桶的热汤进来时他被那扑面而来的香味诱惑,警惕和戒备瞬时动摇,面目和善、五官与他去世的妻子有几分相似的陌生女性端着盛满热汤的大瓷碗递给他时,他的忐忑不安被那温暖的善意驱逐了大半。捧着那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肉汤,赫伯特马克思男爵忽然觉得自己的戒备似乎有些多余。
浮着油花肉末的面团子汤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如果领主大人连这种美味醇厚的肉汤都舍得这样毫不吝啬地对人发放,那么他肯定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龌龊贪婪的人士。即使是在北方参战时,在那些老爷们的宴会上他也没有见过这么香气扑鼻的肉汤。
“先喝点热汤吧,先生,小心烫着了。”出身在镇上、被丈夫抛弃、带着两个孩子投奔南希纺织厂的玛丽,身材比当初过来时丰润了一圈,虽已年纪不轻,但安稳的生活和还不错的入让她日渐安心、曾经紧皱的眉头彻底舒缓,人也比之前漂亮了好几分。最先进门的她看到几位打扮像是骑士的男子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却仍旧忠实地保护着后方的妇孺老弱,心中的柔软之地顿时被轻碰了一下,对这几位面目严肃、甚至有些凶恶的先生语气意外地温柔。
“请先好好休息,先生们。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提着汤桶的玛丽温柔地笑着,母性的光辉闪瞎了赫伯特及他身后几位家族骑士的狗眼。玛丽提着汤离开,几位绅士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喝汤的动作迟缓得像是迟暮的老人。
浓郁的肉汤混合着面团子进入口腔,暖意从口腔直入肺腑,柔软细腻的白面团子一点儿都不刮口,反而是顺滑得让进食成为了一种享受。几位家族骑士楞了楞,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喝汤的动作。
“真美味……这汤真鲜美,这里面的面团子难道是纯净的白面?一点儿麦麸都没有,太好吃了。”一位家族骑士咂着嘴意犹未尽地说。
“嗨,我说,你们看这个碗……这不是陶碗?”另一位喝完汤的家族骑士翻着细腻白净的汤碗,满脸好奇。
“是瓷器。”赫伯特中止了他的家族骑士鲁莽的动作,示意他把碗放下,“在北方参加会战那会儿,老鲁特大人招待我们时用过。当时那些瓷器上印了花的,你们记得吧。”
几位家族骑士倒吸了一口冷气:“居然用瓷器招待我们,领主大人得有多大方啊?”
看见玛丽时的激动已经被赫伯特按捺下来了,他忍着不去看那位女性的背影,对他的家族骑士们说道:“你们没听见吗,之前那些接我们的人说过他们这儿有瓷器厂……是伯爵大人的工厂提供的吧。”
最先说话的那位家族骑士蹙眉苦思了一会儿,忽然稍微提高了声音,急迫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老乔治说过他在城里的杂货店看过摆在货架上出售的玉碗……说的就是这个吧?这种碗十个铜币一个,老天,要是运去北方得赚多少倍?”
“诶?你说这种碗卖十铜币一个?给那些泥腿子用?”另一个家族骑士惊诧了。
赫伯特半侧过身,打量着正给他的领民分发热汤的女工们。她们抬着的篮子里堆放着整齐的瓷碗,而她们那种轻松随意的态度看起来也不像是对待贵重之物。
“……我们太久没出来走动,似乎跟不上节奏了,伙计们。”赫伯特沉声说道,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是已经在他心中消逝了许久、被他沉浸在心灵深潭里久久没有浮起的好奇心,“现在的海得赛,似乎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宽阔的仓库中,他们一行人只占据了一半的场地。喝到美味肉汤的佃农和自由民们由衷地向女工们道谢,女人们却也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谦和温柔的态度让人感怀。发完热汤不久,那位接应他们的年轻城管带着一个穿着神职人员白色法袍的少女走了进来。这位少女在人群中巡视,没有向人们宣扬天父的慈爱,反倒是关心他们是否在行路中冻伤。几个有严重冻伤的自由民被她找了出来,现场施法治疗一番,圣洁的圣光魔法让人们对这位少女不自觉地敬畏,对自己受到的照顾愈加深怀感激。
这还不是结束,那位施展着圣光魔法的少女匆匆离去不久,又带了几位身材比较强壮的女工回来。这几个女汉子抬着担架,把一户佃农家怀孕的妻子抱上去抬着就走,似乎是那位怀孕的佃农妻子出现了什么不适,得赶紧送去城里的医院。
那户佃农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