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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着他,指了指耳朵问“你……耳朵听不清么?”
阿强唯唯诺诺笑了笑,转过头,微微倾斜过来,指着另一只耳朵,“这只能听清。”
唐山海看着他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仰头喝了药,虽然味道不好,也不见他皱眉,“坐,喝杯水吧。”
阿强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嘴直摆手,“您、您吃完了,那我出去了。”
唐山海没拦他,拎着小壶给他倒了杯清水,推到他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阿强看着唐山海虚弱却淡然的笑颜一时有些走不动,这个行动处2分队的队长和他们都不一样,儒雅温和不急不徐,看见谁都会颔首打个招呼,他的神色里从来分辨不出高低贵贱,仿佛人人都一样。
只是许多人都不敢和他说话,怕自己粗鄙的作风徒增笑话,他们只敢在唐山海路过点头时也冲他笑一笑,回头看着他那挺直的背影钦慕不已。
如今这个从前高不可攀的人就坐在他对面,温和地同他说话,还亲自倒了茶,阿强端着盘子将走未走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看唐山海含笑请他坐下,手上还带着手铐,心里微妙地觉得有些平衡,有了可以与他对话的错觉,想着反正苏三省一时半会回不来,坐一会也没关系,便坐到了他对面,双手拿着杯子一边看着他一边喝了一口。
唐山海拨了拨手腕的铐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耳朵,是昨晚苏队长打伤的?”
阿强不敢说是,只回答“没事,几天就好了。”
“受了伤不是小事,该去医院看一看。”唐山海颇为关切地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担心。当他这样专注地看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阿强那溃不成军的提防早就不知所踪,尴尬地笑了笑,“不去了,没事的。”
唐山海淡粉色的指甲搭在杯子边缘,灯光在指甲上罩了层淡淡的光晕,在他周围,时光仿佛有一瞬的静止,停下了残忍的流动,留下了这美好的一刻,他斟酌着开口,“家里是还有什么人吗?”
“嗯,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小的才3岁。”阿强很听话,干活也很卖力,却从来不太和人说家里的事。
唐山海一听就知道了他的境况,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小病小灾的不会舍得去医院。这样的世道,这种可怜人到处都是。
他想了想,从手腕上褪下了那支名贵的手表,递过去,“这个你拿去当了,好好去医院看一看,耳朵很重要,拖久了不好。”
阿强没想到他会这样为自己着想,连连往回推拒,“不用不用,唐队长你不用这样的,我、我会去看的。”
唐山海的神色里没有怜悯,只是带着歉意看过来,“总是我的缘故,你下吧,给家里的孩子买点好吃的,”他低头看了看手铐,又带点释然地看了眼窗户外面,“我恐怕是出不去了,留着这些也没用。”
阿强被他带着涩意的笑给震得心里一阵难受,傻傻看着唐山海塞到他手里的表,“唐队长……不会的。”你这么好的人,不会……不会怎样?阿强说不出安慰他的话。他有什么资格呢?现在这里,苏三省左右着唐山海的生死。
他凭什么说不会呢?
☆、第24章
昏暗的街道上,车子越开越慢,方向开始混乱,他一步步淡定地跟在后面,在车头撞上墙面的一瞬间跳了上去,一手扶着倒在方向盘上的人一手稳稳地将车开进巷子里。
他把人从车上抱了下来,即冷静又激动。
房间里的灯很亮,那明亮的光刺的人眼前一花,但是躺在床上的人只是皱了皱眉,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似乎笑了,非常高兴。手指一颗颗解开对方的衣扣……
陈深忽然从梦中惊醒,脑子里都是各种肢体交缠的画面,唐山海的肌肤和他的贴在一起,蹙着眉紧闭着双眼。
他反复把无力挣扎的人捞起来双手环抱在自己胸口,亲吻他、进入他。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因为太想得到人了。
可是梦中那些场景真实到可怕,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细腻的触感,所有画面都在唐山海高潮时抑制不住的动人的喘息声里变得清晰。
陈深甚至能知道,他是怎样从口袋里拿出剪刀一点点颇有耐心地剪碎对方的衣物,再为他穿上自己亲手选择的衣服,仿佛这样就可以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宣誓所有权。
陈深狠狠甩着头,想忘记这些在梦中和现实对接的画面。
这些晦暗不明的线隐隐约约连了起来,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能验证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在水龙头下聚了些水扑在自己脸上,希望能更清醒些。
陈深抹了把脸,缓缓抬起头来,视线慢慢变得可怕,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那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了两个字,一条条红色的痕迹还在往下滴落着。
速归。
陈深看着镜子上两个硕大的字,心中骤然一沉。
唐山海靠着坐在床畔,没有开灯,手指拨弄着腕上的铐子,清脆的声响似有韵律般在屋子里回响。外面天色将暗未暗,夕阳在天边染了一层橘红色,一层层递进,和蓝色相接的地方是一层粉。
他脸上还有着暖色的光,微抬着的下颚弧线十分好看,眼睛不舍地看着远方。
苏三省拎着和上次一样的保温盒走进来,一时竟不敢讲话,怕一开口就破坏了那种感觉。
他上楼来的脚步声唐山海听见了,这时候十分自然地转头看着苏三省,嘴角还留着些微的笑意,“回来了。”
“哎。”苏三省下意识应声,迟疑了一会,到底没有拿出两人的身份说事。他在严肃的脸上硬是扯了点笑出来,将盒子放在桌面,一层层打开来,“昨天看你没吃好,今天特意让家姐做了些,尝尝看,不油腻的。”
“苏姐的手艺确实好,我正好有些饿了。”唐山海站了起来,坐到桌边,手铐相连,他用起筷子来有些不方便,他自己倒没什么表情,却让苏三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喝汤吗?”苏三省嘴上问他,手就拿勺子舀了小半碗,搁到一边先凉着。
唐山海对自己手腕上的银色手铐视而不见,但那雪亮的颜色和行动间无法忽视的声响却让苏三省彻底不自在起来。
“你吃了吗?”唐山海一边喝汤,一边挑眉看过来。
“我……不饿,你吃。”
苏三省双手握着拳搅在一起,眼神在唐山海手上打转。
唐山海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了筷子,拿苏三省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就放下了。
苏三省一直等他吃完饭,再忍不了,手伸过去一把握住了唐山海摆在桌上的手,连同手铐一起抓在手心里。
“山海,给我一个机会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