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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只是静静地躺在你的身边。”九条英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穿一身白色的西服。”
“嗯。”萧艾答应。
“谢谢,真的,谢谢你。”九条英低头浅笑,似一位粉面含春的少女。
“不用。”萧艾淡淡地回答了两个字,然后像机械一样直直躺到了床上。
九条英躺在萧艾的身边,把对方紧紧抱住。
萧艾闭上眼睛。
邺天爵此时睡了么。
他说,自己不睡,他就睡不着。
那,自己睡了,他就能乖乖睡了吧。
“英,对不起,我们回不了日本了。”
九条英的声音把浅眠中的萧艾惊醒。
“那我们去哪里。”萧艾平静地问。
“我们哪里都去不了。”九条英把萧艾紧紧搂住,开始哭了起来。
是的,哪里都去不了了。
一年前,日本政府就命令九条英发动全面侵华战争。
可是那个时候,四公子刚刚逃走了,不见了。
她怕,她怕战争一旦爆发,四公子会被伤着。
一年的时间里,上头一遍又一遍地下达命令,九条英拼了命地找,就是没有四公子的音讯。
四公子终于找回来了,然后有从日本那边过来的下属告诉她,政府已经花一年时间培训出了可以取代她的将领。
这就意味着,如果那位将领一旦达到中国,她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切|腹自|尽,另一个,是被军方处以极刑。
更何况,他又私自释放了两位日本政府通缉的甲级罪犯。
所谓的极刑,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这样呢。”萧艾说完话后,四周仿佛更加安静了。
“我昨天烧了井上上将的身体。”九条英声音颤抖,“烧了我的将军,陪了我二十八年的将军。”
“有我呢。”萧艾像是在念台词。
“英儿,英儿。”九条英抚摸着萧艾的脸颊,笑意沧桑,“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还有一个地方。”
“是吗。”萧艾睁开眼睛,目中无色,“想去就去吧。”
“是个好地方,”九条英憧憬道,“那里有清水寺,有樱花,有枫叶,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嗯,看来是个好地方。”萧艾的脑中映出了邺天爵别离时的微笑。
“英儿,我们去吧,我们一起去。”九条英松开萧艾,坐起身来,掏出一把匕首。
刀刃的寒光,在夜下,若磨削过的坚冰。
萧艾垂眸,不动声色道,“去吧,一起去吧。”
能做的事已经做了。
放不下的,就放不下吧。
他说,他会盯着那颗星星一直微笑,其实,就算哭出来,也没有关系呢。
九条英解开萧艾衣服上的扣子,慢慢地褪掉了萧艾上半身的衣衫。
九条英抚下身来,亲吻过了对方心脏的位置。
而后,拿起匕首,朝吻痕那块地方刺去……
萧艾闭上双眼,一声不吭。
这种感觉,上辈子被枪击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一次了。
算不上陌生。
用手指探了探萧艾的鼻息,在确认对方已经断气了之后,九条英放下心来,抽出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玲子小姐,玲子小姐,清水寺的樱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吧。”六岁的井上英用软萌萌的声音喊道。
“好啊,好啊!”小玲子开心道,然后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可是,父亲大人给我安排了钢琴课……”
“哦,”井上英捏紧手中的拳头,失落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富家小姐,又是剑术又是小提琴又是钢琴,我们这些仆人的小孩就只能看看樱花之类的……”
“英儿,才不是这样的!”小玲子连忙摆手,“好的好的,我的英儿,我下午偷偷地跟你去,如果英儿想学剑术,小提琴,或是钢琴,玲子也可以教你呢!”
……
“呕……”
玲子的手指不小心被扎了一下,虽然只露出了一小滴血,但对于患有晕血症的玲子,也是难以忍受的。
“玲子小姐,你没事吧。”井上英替玲子包扎好,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英儿别担心。”
“玲子小姐为什么这么怕血呢,将来要怎么杀人啊,听说现在日本政府在做入侵中国的打算,中国可是有好多好多人呢。”
“我不杀人,我不敢杀人,我不能看见那么多血。”玲子连忙摇头,然后又问井上英,“难道英儿不怕血吗?”
“我才不怕呢!”井上英拍拍自己的胸脯,“如果我有机会去中国,我要杀好多好多人,用各种方法杀掉他们的将领,最讨厌这些仗着自己的地位,自以为是的人了!”
“那……”玲子咬唇,“那玲子的父亲也是将军,英儿也会讨厌玲子的父亲和玲子吗………”
“额……”井上英突然反应过来,然后搪塞道,“不呢不呢。”
……
“玲子小姐,你怎么改名字了?”井上英问。
“英儿英儿,对不起,如果我不嫁给伊藤将军,我父亲会杀了我的,是真的会杀了我,”玲子痛苦道,“我不能姓‘井上’,那就改掉名字好了,英儿最喜欢清水寺,那我就叫清子,英儿以后就叫我清子。”
“是的,清子小姐。”
……
意识渐渐消散。
白色的婚纱浸渍成了一片血红。
靠在萧艾的胸膛,九条英露出一抹笑容,挤出最后一丝力气道:“英,我们一起了呢。”
第42章第四十二章:安稳
睁开双眼,阳光有些刺。
医院。
病房。
萧艾四下望了望。
洁净的地板,洁净的墙面,洁净的床具,身上穿的是病号服,四周,还有各种电子医疗设备。
墙壁上挂着日历。
2018年。
萧艾揉了揉眼睛,缓缓地从床上坐起。
心脏有些撕裂的痛。
解开扣子,萧艾看了看自己的心脏。
有缝合的痕迹,似乎是才动过手术不久。
是做了个梦么。
正想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名护士和一个老头儿。
老头约莫七十岁,皱纹沟壑,戴了副厚厚的眼镜。
“爸。”萧艾喊道。
“诶,”老头儿答应,露出慈祥的笑容,“艾儿,没事吧,还疼不疼啊,疼的话就跟护士说一声,咱去找医生过来。”
“我没事了。”萧艾露出让人放心的笑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头儿来到萧艾跟前,握住对方的手,宽慰道,“这次可吓坏我了。”
护士见萧艾并无大碍,父子二人正在谈心,便识趣地走出了病房。
“让您担心了。”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