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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阳光眯着眼睛,吃饱喝足的满意样子。
进宝是神萎顿一脸疲惫,笔直的双腿走起路来飘忽忽的,跟踩在豆腐上似的。
阙思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难得体贴的说,“累着你了。”
这时候要承认累了,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体力不行吗,进宝不干了,赶紧挺直了腰板儿,“谁累了,我就是有点困。”
阙思明呵呵笑着,“你要不累,咱们继续?”
进宝横眉冷对,“去你妈的。”
神医也不恼,绕到他身前,背对着他伸出双手,“来,我背你。”
进宝皱眉道,“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背你,下山的路挺远的,你这样骑马更难受,我背你下去。”
“我用不着,又没怎么样,你把我当啥了。”
“以前我受伤,不也是你背着我走了好远,你害羞什么,赶紧上来。”
进宝窘的直往边儿上靠,“我不用你背,我自己能走。”
“你怎么这么嘴硬,你不难受啊,哪儿都肿了。”
进宝气的想踹死他,他哪儿肿了是谁干的,怎么跟他求饶都不停,翻着花样折腾他,现在装起好人了。
“上来呀。”阙思明矮下身子。
“我不用你背!我想自己走。”
“不行,我就想背你,我非要背你。”
进宝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样。
“上来,赶紧的,再废话我就抱你下去,你自己选。”
“你还来劲儿了……”进宝也不客气了,一下子跳到他背上,“你就把我背下去吧,累不死你。”
阙思明手托着他的臀,趁手掐了两把,暧昧的笑着,“再干你三天我都不会累。”
进宝圈着他脖子的手臂骤然紧,“我掐死你掐死你。”
阙思明拍了拍他的屁股,大笑起来,突然发足往山下狂奔。下山的路明显有些陡,进宝在他背上一颠一颠的,真怕阙思明脚不听使唤了,俩人就等着顺破滚下去吧。
还好速度虽然快,神医的身形却非常稳,慢慢的几乎是用轻功在飘了。进宝从没有过这么省力的时候,心情顿时变好了,跟着阙思明一起,在空旷的山间肆意的嚎叫,连绵的几座山都荡漾着回音。
俩人兴致上来,比着谁嗓门儿高气量长,嚎叫声此起彼伏,惊起飞鸟无数。
进宝几天以来的寂寞憋闷一扫而空,只觉得云高天阔,晴空万里。
有这么一个人,晚上跟他共赴秘密情事,白天跟他分享清风美景,原来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让人陶醉。
进宝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背上颠簸,胸中就有股无比珍惜和甜蜜的情绪,静静的流淌。
俩人回到药谷,已然日上三竿,各处都走动着忙碌的身影,新的一天刚刚开始,没人注意到俩人是刚刚回来的。
但有一人却是除外。
俩人回到阙思明的别院时,却发现阙青源负手而立,似是在等他们。
进宝有几分怕被拆穿的尴尬,偷偷看了阙思明一眼。
神医很是镇定,奇道,“师兄?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阙青源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进宝一眼,轻声道,“你们昨晚没回来?”
“恩,我带他去后山骑马。”
“骑到现在?”
阙思明微微蹙着眉,“师兄有事?”
阙青源眼中有几分暗淡的神色,垂目道,“不是我找你,是有人找你。”
“谁?”
“榕月。”
阙思明脸色不虞,眉头皱得更深,“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他听说你回来了,从大清早就一直等在门外,非要见你一面不可。”
“那与我何干,我与他早在我去大理前就钱货两清了。”
阙青源叹了口气,“你还是……去见见他吧,他那么站在药谷门前不走,成何体统。我今早出诊,他求了我半天,你就算给师兄一个面子,趁早把他这事解决了吧,要是被爹知道了,还得了,他怕连命都保不住。”
进宝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榕月是谁呀?”
阙思明一脸不耐和厌烦,冲进宝说,“你先回房睡觉吧,我去办点儿事。”
进宝其实挺好奇的,但是想到昨天阙思明也是,死活不让他跟着,他就算说了阙思明肯定也不让,还会引起阙青源的疑心,于是点点头,径自回房了。
临进门他回头看了阙思明一眼,正巧看到阙青源也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心中有些心虚的赶紧扭过了头去。
回房之后虽然躺下了,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刚刚明明是很困的,可是一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就觉得睡意全无。
榕月是谁呢?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孩子在床上翻滚了半天,终于躺不住了,一骨碌坐了起来,穿上鞋,打算悄悄跟去看看,要不他心里跟猫爪挠着似的,怎么都不安生。
药谷地盘大儿,还好从阙思明的宅院去大门只有几道弯儿,比较好记,进宝七扭八拐的找了半天,总算在靠近大门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阙思明。
他打老远就看见一个肤色粉白粉白的少年,穿着艳色的衣服,跪在阙思明面前苦苦哀求着。
进宝好奇心大起,掩住气息,默默的靠近他们,躲在屋子后面,探头看着。
“阙爷,榕月求求你,别赶榕月走,求求你了。”
他看清那少年长的颇为漂亮,眉眼致,唇红齿白,只不过透着一股子女气,进宝眼神儿好,好像看着他还抹粉了,他以前跟着他家少爷,经常出入声色场色,几乎一看就知道这少年是干什么的。
只见阙思明不耐道,“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走之前就跟你说清楚了,你以后爱去哪儿去哪儿,你是自由身了,你非得犯贱服侍男人不可吗。”
“榕月真心喜欢阙爷,我愿意服侍阙爷啊。”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喜欢我,再说我已经有人了,以后用不着任何人服侍。”
“阙爷,榕月也不求什么,只要能呆在阙爷身边就可以了。”
阙思明满眼的鄙夷和不屑,“你他妈烦不烦,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爱去那儿安个家立个业不好吗,你要真那么喜欢服侍男人,回去男窑子好了,都随你便。你跑到药谷来是不是不要命了,要是给我师父知道你这么缠着我,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榕月一听到他的威胁,吓的打了个冷战,可还是不死心道,“我当阙爷对榕月也是有情的,阙爷不是一直只让榕月服侍吗。”
“不过是你刚好合适罢了,现在我不需要了,我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才跟你废话这么多,我再最后说一遍,滚,别让我把你扔出去,给自己留点儿脸吧。”
少年身体僵硬的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阙思明在原地站了会儿,烦躁的叹了口气,转身冲进宝躲着的方向道,“别藏了。”
进宝从阴影处走出来,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
阙思明第一次面对进宝的时候感觉到了心虚,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被进宝知道了,就让他分外难堪。
进宝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那……那是个小倌儿吧。”
“恩,以前是,训练好了不肯接客,被当街打了一顿,我就给买下来了。”
“买下来之后呢。”
神医眨了眨眼睛,“你说呢,怎么,吃醋了?”
进宝暗地里掐了把自己的手背,道,“没有,不都是你以前的事儿了,你忙吧,我回去睡了。”说完转身就走。
阙思明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吃醋了就说嘛,来,让我看看,酸了没有?”说着就要去摸他的脸。
进宝一把打开他的手,“谁那么没事闲的,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阙思明看着自己的手,心头有些恼怒,但强压下火气,依然调笑道,“果然是吃醋了,行了,你也说了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你困了?咱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进宝不耐烦道,“昨晚折腾得还不够,我想自己睡。”
神医有些愠怒,“我又没说要做什么,就一起躺着而已。”
“谁他妈信你,你找那个榕月躺着去吧。”
阙思明扭着他的手,真的火了,“你他妈怎么回事!吃点小醋闹闹别扭我当趣味了,你别给我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你怎么不说是你糟践人呢。”
“我他妈怎么糟践人了!”
“啊,你没有人陪你睡你找小倌儿了,现在我陪你睡你就不用了,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我告诉你,我虽然就是个下人,可是我不管陪睡的!”
阙思明气的想抽他,“谁把你当陪睡的了!你可真给我长脸,我阙思明看上的就是个陪睡的!”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刚刚说什么,我有人服侍了,不用你了,是不是你跟那个榕月说的。”
“我哪儿说错了,你都有你了,我当然不用别人了。”
“你!你就是把我当陪睡的!”有我就用不着别人了。
进宝就钻进这个牛角尖了,想着来气,扭身就跑。
阙思明几个大跨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进宝回身举拳头就打。
俩人都有些怒极攻心,就这么在院子里打了起来,只是打的毫无章法,什么内力招式都给忘了,就跟小孩子打架似的,你扇我一耳光我踹你一脚抱着胳膊扭在一起。
“阙思明我-操-你妈,你这个混蛋玩意儿,还养什么小倌儿,那都是畜生干的!”
“去你妈的畜生,我那时候才十六七岁,找个人泄泄火怎么了,我要是畜生,你他妈才是给畜生干的!”
“你把人玩儿完了就甩了,你敢说不是畜生,什么时候你要这么甩了我,我就把你下边儿切了!”
“我-操-你别他妈说的我对不起他似的,是我好心救了他,要不他得给多少男人压,我睡了他几回就放他自由了,我算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怎么了,老子今天打死你。”进宝挥着拳头只往他背上捶,俩人已经双双滚倒在地上,打的不可开交,身上脸上全灰突突的。
阙思明狠狠的抓着他的胳膊按到地上,附上堵着他的嘴。
进宝瞪大了眼睛,嘴里一用力,咬了口阙思明的舌头。
神医疼的身子一抖,但就是不松开,舌头还愈加往里伸,纠缠扫荡着他的口腔内部。
透明的津液顺着俩人的嘴角流了下来,阙思明辗转吸吮着他的唇,吻的异常火辣,进宝被亲的有些头晕,手脚终于老实了。
俩人半天才松开嘴,喘着粗气看着对方。
进宝现在稍微清醒点了,有些尴尬道,“你……我……我都不知道,你能看上我什么了,那个好歹长得挺好看的,你就图我那个的时候禁得起折腾吧。”孩子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他感觉不到阙思明有多喜欢他,要是阙思明就把他当个陪睡的,他肯定马上走,他虽然是下人,可是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他是有尊严的,他用不着别人养活,要是谁敢这么糟践他,他绝对不答应。
阙思明气的眼睛都直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咱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长个猪脑袋啊,我能图这个图了十多年吗。”
进宝瞪着俩兔眼看着他,“那你给我明说了,我把你当我媳妇儿的,你要不乐意你就直说,我告诉你,我不给你白睡的,你别糟践人。”
阙思明气的咬了口他的鼻子,“白痴,我不早说了咱俩是一对儿,你到底什么毛病,现在跟我发疯。”
“一对儿是怎么个一对儿法,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找别人了。”
阙思明没想到一向老实木讷的进宝,被惹毛了是这么的咄咄逼人,这话明显就是让他许诺的,他不是不想说,却是一想到要说出什么情话来,就尴尬不已,身子都僵了一半儿。
进宝也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俩老爷们说什么肉麻话之类的,他确实也觉得挺别扭的,可是哪怕给他点个头,说个是也行,让他安安心,好好过日子,他也不愿意闹啊。
神医尴尬的拿手遮住进宝的眼睛,那眼神里的期许太赤-裸,他觉得脸上发烫。
“你遮我眼睛干什么……”进宝说这就要拿手扒拉开。
阙思明压着他的手臂,“别动……别看我,听我说。”
孩子安静下来了。
阙思明趴在他身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我以后都不找别人,你别闹了。”
阙思明的大手遮住了他半张脸,接触的地方烫的不行了,他听到这句话就能满足了,他也知道真有感情不用说也知道,没有的话说啥都不行,他觉得阙思明对他是真有感情的。
进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点头道,“恩……不,不闹了……”
阙思明依然遮着他的眼睛,轻柔的贴上他的唇,细细的亲吻着。
这回没被咬,反而是笨拙却认真的回应。
俩人吻的浑然忘我,被这甜蜜的气氛感染的无比的沉溺。
突然阙思明抬起脑袋,喝道,“谁?”
进宝赶紧拨开他的手,转头一看,阙青源正尴尬的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
第三十五章
进宝赶紧推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低头拍身上的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虚。
阙思明跟着站起来,面上不动声色,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着衣服,“师兄,我以为你去忙了。”
阙青源指尖有些有些颤抖,将手背在背后握紧,“你脾气大,我怕榕月惹着你……再说爹刚回来了。”
“你这么关心一个娼儿干什么。”
阙青源叹道,“好好的人进来,总不能在咱们药谷出事。”
阙思明有些埋怨道,“你就不该让他进来,师兄你心思太单纯,耳根子又软,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你真当他对我情深意重?那他几年的风月场是白混了。”
阙青源沉默不语,抬眼看了进宝一眼,犹豫道,“你们……”
阙思明也不避讳,点头道,“别告诉师父就行了。”
阙青源握紧拳头,胸前突然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想说什么,却顾虑的看了进宝一眼,“师弟,借一步说话。”
阙思明拍拍进宝的背,“先回去吧。”
孩子早就想走了,俩男人搁地上打滚亲嘴还被人撞个正着,他都恨不得撞墙了。尤其阙青源气质温润淳厚,双目澄净如水,在他心里是高洁不凡之人,他觉得刚刚那些事无异于污了人家的眼,此时一听这话,如获大赦,扭头就走了。
阙思明见他身影消失,才扭头冲阙青源道,“师兄,你可别拿师父压我,你早知道我对女人就是没法儿。”
“我……我知道,所以你以前跟榕月那事,师兄都帮你瞒着,可是你不能……你怎么能把人带回来呢。”
阙思明面上带上几分笑意,“师兄,他不一样,要不是怕把师父气死,我就把他当媳妇儿弄进门了。”
阙青源惊讶的看着他,眼中竟是流露出几分慌乱无措,“思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榕月不过是我年少好奇,尝尝新鲜。但他不一样,我跟他是真的。”
“……为什么。”
“他是小虎,师兄,你记得吗。”
“小……虎?是你小时候经常叫的那个人吗?”
“没错,就是他。”
“不可能,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能确定……”
阙思明肯定道,“我能确定,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他忘了很多,可是他也慢慢想起来了,他真的是小虎。”
阙青源在他那么笃定又隐隐带着傲然的眼神下沉默了。他的师弟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在哪里,都总是最耀眼的,即使是坦诚一件违背伦常的事。
相比之下,他却只能卑微的掩盖自己的心事。
阙思明妖异深邃的双眸中闪过几分不忍和叹息。
阙青源喃喃道,“思明,你是喜欢他呀……”
“是。”
阙青源僵硬的点了点头,“你能心也是好事……这样师兄就放心了。”
一天一夜没事,还累的够呛,进宝回到房里不一会儿就呼声连天了。
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碰着他了,紧接着身边就热乎起来了。孩子迷迷糊糊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只能看到阙思明长长的睫毛在眼周打下一片阴影,笔直笔直的鼻梁轻轻抵着他的肩窝,手臂霸道的搂着他。
孩子嘟囔一声,“热。”
“废话那么多,睡你的。”
神医手脚都压他身上,睡相实在不雅,就跟小孩子睡觉也得抱着玩具怕被大人抢走一样。
进宝闭上眼睛往他怀里拱了拱,找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迷糊的嘟囔着,“几时了,睡到什么时候。”
“别管,睡就是了。”
“饿了……没吃饭,先睡觉,再吃饭……吃饭……”
阙思明听着他迷迷瞪瞪的鼾语,眼中一汪和熙的春色,温柔动人不已,嘴角带着微笑,把头埋在他肩颈处,在那温和清爽的熟悉的味道中沉沉睡去。
俩人目前好的那劲头儿,直逼新婚小两口。
只是俩人的性子要和到一块儿去,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阙思明是个脾气大嘴刁的少爷,又任性又娇贵,及其难伺候,有点儿不顺心就连摔带骂的,除非折腾到自己舒心了,否则周围人都别想好过。而进宝是头小倔驴,顺着毛摸怎么都好,只要冲他说上两句好话,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含糊的,可要是做些他觉得不地道的事,也是绝不带忍让的,非得争出个对错黑白来。
于是俩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隔三差五还得动动手,然后总以神医把进宝扒光了结结实实干上一通场,以至于俩人一有要干架的苗头,神医就暧昧的看着他,“屁股又痒痒了是吧,我看你就是找个借口给我-干吧。”
这招短期之内凑效了,孩子最近老实不少,虽然看不惯阙思明总拿一些狗屁毛病为难下人,可一想想自己的处境,也就不给别人强出头了。
他在药谷呆了快一个月了,渐渐的也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也认识了些人,平时闲着没事,就有人能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了。
这天阙思明被阙临裴叫去了,大半天没回来,进宝闲得发慌,就萌生了出去转转的念头。
他来到这里这么久,就只在药谷这个大山庄里转悠,从来还没出去集市看看。于是跟伺候的下人招呼了一声,自己踹了点儿银子就上街去了。
药谷方圆几里之内的民生,或多或少都跟阙家沾了边儿,阙家俨然就是这一片地儿的土皇帝,从赋税到土地到各种营生,几乎都是阙家代朝廷管着。
进宝走在集市里,就发现药铺诊堂啊尤其多,简直是走几步就一家。街上杂七杂八的买什么的都有,什么大力丸啊回生膏啊金创药啊神仙灵啊,这跟江南完全不同,进宝是看什么都新鲜。
逛了半天也买了不少东西,正准备找间茶馆休息休息,突然前面一阵吵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打眼就看到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着一个人,粗声粗气的喝着,“别他妈不识抬举,他们三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一个娼儿跟这儿装什么三贞九烈,呸!”
“赶紧的跟我们回去,你这小身板,禁得下我一拳头不?啊?”那人抬起拳头威吓的挥了挥。
那堆人离他们有点儿远,被围在中间的人似乎低声弱弱的说了什么,但进宝听不着,只是一看这架势,就是一群狗腿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进宝最看不得这么下作的事儿,义愤的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被围在中间一脸惊恐的竟是那日在药谷看到的那个榕月。
今日没有涂脂抹粉的,脸上清透白皙,眉眼周正,真是一个难得的美少年,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是我见犹怜。
可惜进宝看不惯男的这么女里女气的,尤其是他之前跟阙思明的事儿,总让他心里有块疙瘩,但是他再不喜欢这个人,要在大街上看人这么受欺负,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一个大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狠狠一扯,榕月怀里抱着的刚买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他脸憋的通红,咬着牙闷声挣扎。
旁边看热闹的人专心的看热闹,没人有上前帮一把的意思。
进宝看的腾腾冒火,仗势欺人最不要脸了,那榕月瘦的跟小姑娘似的,这几个下三滥的也真好意思。
进宝把怀里抱着的东西一扔,飞起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汉的背上,那人跟沙包似的被他一脚踹出老远,嗷了一声就昏过去了。
其他几个人怒叫的朝他打了过来。
进宝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对付这几个瘪三还是绰绰有余的,三五下就把人拾的哭爹喊娘的。
榕月眼角挂着眼泪儿,怔愣的看着这一幕。
进宝把人拾完了,抱起东西就打算走,他这一刻倒有点英雄的豪气,想起前几次跟邬氏那群人受的技不如人的鸟气,今天一股脑发泄出来了,虽然这么想有点丢人,但他好歹是做好事,道理是对的。
刚回身发现榕月还坐在地上呢。
进宝不太想搭理他,可是还是忍不住,走过去说,“你能起来吧?”
榕月晶亮的双眼蒙着一层水汽,端的是楚楚动人,柔声道,“谢谢少侠。”
进宝被他这么诚挚感恩的看着,心里有些发虚,他这人就是别人对他好,他也得对别人好,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