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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些许哀求,“一会儿,烧完了,我想和枪枪单独待会儿。”
这是听了叫人心酸的,小枚点点头,头又扭过去,得得的手还握着他的手,变成十指相扣,小枚握着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们是最后一辆抵达的车,元首已经在小厅外站着等候。
得得来了,元首轻抬手扶着她的背一同进去,小枚走在稍后的位置。
不管怎样,看见躺在中间的枪枪遗体,得得还是痛哭出声,小枚这才放心点,她这会儿不哭倒真叫人不放心,
启离也察觉出点异样,最怕枪枪被推进去时得得会失控,还好,她就是泪流成河倒没哭天抢地……得得好似一瞬长大的样子叫启离心酸非常……
整个火化的过程,亲属可以隔着玻璃观看。又是叫人想不到,得得默默流着泪伫立在只有一米远的玻璃窗外一直望着……那样子,孤独,伤心,却也透着一抹说不出来的飘逸妖异……
小枚过不得,好像要走上前去牵回她,倒被老枚阻住,轻轻摇摇头。
蒋寅站在胡黎一旁,轻声说,“叫她这样望着不是更伤心,不该看的,”
胡黎只是摇摇头,并未说话。
胡黎发现,枚启离养她宠纵有之,却也分寸得法,并非一味护着好似叫她包在玻璃糖纸里,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真是亦父亦情,相较起来,小枚反而心更软,特别是经过这次,看出小枚对她啊,那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着实叫胡黎挺意外,这父子俩对她的相处模式完全与自己想象的相反……
烧出来,包括工作人员仔细碾碎骨头的过程,她都看着,仿佛在确认这里面全是枪枪的骨灰,没有参杂旁质……
捧出来一个青花小罐子,这也是得得指定的,外面包着一个大红绸布。
得得抱着,她一身的黑,她怀里鲜艳的红……“让我和他呆会儿,”得得的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
给她带到一间单独的小间,启离嘱咐她,“别胡思乱想。”得得点头。
门合上,人都站在外面,着实忧心忡忡,
小枚对父亲说,“我觉着不对劲,可她要呆会儿也没办法,”
启离点头,“她老家的规矩,人要合体下葬,枪枪没成年,烧了,她也能接受,呆会儿就呆会儿吧,这会儿,她算没有至亲了……”
父亲这话儿不知为何重重打在小枚的心上!想起以往种种,从未考虑过得得实际是个孤儿,带着幼弟,虽非寄人篱下,可也养在非亲身旁……小枚一时竟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心如刀绞!好似,好似,自己弃了至亲……
元首这话儿,稍站后的胡黎也听见了,一想,这样看来,得得的身世估计很凄凉,不也是心中怆然……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得得没有出来,
小枚有点呆不住,“爸,”竟是着急到这样的称呼,
启离此时也心中没了底,得得不是这样沉得住悲伤的人,忧虑地点点头,小枚一下扭开门锁推开门!“得得……”
眼前一幕,
何止惊惮世人心,
简直要活生生烙进人心怀深处,然后每每回想,从骨头缝儿里冒出来痛彻心扉!……
得得满嘴糊着枪枪的骨灰,正在艰难地吞咽,
扭过头来仰头看着他们的孩儿,至诚至真的像个憨佛陀,
小枚一口血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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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枚吐了这口血,把他爹都吓着了,“小枚!”
小枚却摆摆手,半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牢牢盯着得得,“快让她都吐出来!”
你说她这吓不吓人!满嘴包着骨头灰还在往里咽!
“得得!”元首跑过去蹲下来拉住她的手,得得一个劲往里吞还死抱着坛子不松手,胡黎也过来弯下腰,“这怎么能吃!”
要捞过坛子她死也不放啊,嘴巴里还叫,“你们别管我!”
元首发火了,“不管你除非我死!”得得眼睛一红,又一呛,咳嗽起来,老枚心疼啊,又拍她的背,“你这是要我命,要我命……”
松了手,胡黎把骨灰盅拿起来,后边已经有人把水递上来,叫得得漱口,她闭着嘴巴就是不愿意,小枚一直捂着嘴盯着她,眼睛里又是怒气又是心疼……
送去了北军总,
叫小枚也检查一下,那一口血吐的蹊跷也吓人,小枚摇摇头,没事儿,先看看她怎么回事儿。
检查出来,也无大碍,就说要洗胃,得得抱着肚子窝在床上哭闹啊,“你们要把枪枪洗走了,我怎么办,”呜呜哭得伤心,老枚实在无法,摆摆手,算了算了,没大碍就算了。
折腾了一下午,见得得慢慢平静下来,小枚这才在蒋寅陪同下去检查了下,着实也没大碍,元首这才放心,先走了,留下胡黎在此善后。
床上,得得还抱着肚子像只小兔子窝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靠椅上的小枚,
得得其实也被小枚那口血吓着了,就那么浓浓一团出来,当时小枚下巴都是淅淅沥沥血红!
小枚还不是盯着她,当她是个不清白的,“你吃它做什么!”
得得吓的一缩,小枚沉口气,放软一点神情,“肚子疼不疼,”
得得摇头,伸出手去拉他的手,小枚冷着脸没动也任她,
“你怎么吐血了?”
“被你恶心的,你以后再做这种丧天良没人性的事情,我连肺啊心啊都得吐出来。”
得得瘪嘴,“你不明白……”
小枚变得似笑非笑,“我是不明白,可伤心也该有个度,死了的人是人,活着的人就不是人了?你这样,把这些活着关心你的人置于何地,”
得得松了手,脸朝那边望去,嘴巴瘪更狠,又像要哭,
小枚盯着她的后脑勺,
什么时候她把我变成这样了?
像她这样的任性,小枚一贯不喜,可也没有义务去搭理,她不听就不听,走就是,
可现在,走不了了,步子都迈不开,宁可像这样自虐般气死地盯着她后脑勺……
得得抽泣地这时候又扭过头来,“我也不是……我就是……”半天又说不出口,可她这模样已然摧垮小枚,虽然依旧心烦意乱,可还是伸手倾身把她捞过来抱在怀里,得得顺坡下赶紧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小枚,你怎么吐血了,我怎么会故意恶心你,我就是,就是舍不得枪枪……”
小枚没说话,抱着她轻轻摇,两口子一个啜泣,一个深蹙眉,各是一份心情。
枪枪在她耳朵旁说,你得先把我的骨灰吃下去我的灵才能释放出来,得得当然照做,
她哪里又知,
枪枪灵体释放的一刹那,那种冲击,同时养在外子这一个“锁灵囊”里的小枚灵体也受到波及,连累小枚肉身也撼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