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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结巴巴的,他道:“你,你说谎。”
那人又笑嘻嘻道:“我骗你做什么,你是你现在主人家和那女人生的孩子。”
“……”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弯唇笑道:“我本来是想带你走的,可我不喜欢太过懦弱的孩子,既然没有人带你走,你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解决。”
“因为我不知道去哪儿,我没有要去地方,没有钱。”
那人只是笑笑,她道:“我是郁……卫子夫,你跟着我姓,姓卫,我会常来看你的,直到某一天,你做好准备跟我离开,我才会带你离开。”
“为什么不现在带我走。”他问。
她挥挥手,已经离开。
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看着满山的羊,莫名有些开心。
一个人给了他名,一个人给了他姓,他终于不再是没有名字的人了。
卫子夫不常来,来了之后也不太讲话,只爱说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他不喜欢也听不懂,却觉得她对他很好。
真的,很好。
多年后,回望此时,他想,除了男儿热血外,他也是想对这个在他窘迫时陪在他身边的人做点儿什么吧。
第二次见那少女,距离上次见面过了两三年,她看见他便跳下马,她比从前好看多了。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
直到他要赶着羊回去,她才说:“我爹要把我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他只是个孩子,八九岁的孩子,他不懂这些意味着什么,他更不懂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说:“我以后也不来了。”她又很伤感道,“以后,以后我就是夫人呐,就得端端庄庄的。”
小小的胸腔里全是怒气,他多想反驳一句,你以前也没来啊。
可她还是走了,真的如她所说,她再也没来过,有什么关系,他也不会再出现了。
他已经打算和姐姐回去了。
她给了他在寒夜里的一点儿温情,说他贱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懂,他只知道,她对他比所有人对他都好。
他看见了他的“娘”,长得很好看,他有时候在溪边看自己的长相揣摩娘的相貌时,就差不多是这副样子,他乖巧道:“娘。”
妇人只是神色难辨的看着他,没有母亲对儿子的亲近,他没有反应,他早就在姐姐用那个人形容“娘”时,就将心里那点儿期望掐灭了。
她问:“你将他带回来做什么,家里养不起了。”
他只是抿紧唇,听见另外两个所谓的“姐姐”的话,心里很凉很凉,有时候,所谓亲人的话才是最伤人的,只因对这些人存了期望。
只听见姐姐说:“候府里不是还差个骑奴么,叫他去吧,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姐姐的话从来很有道理。
没想到就连“娘”也会听。
正文第三百零三章番外:卫国卫家卫天下卫青1
于是他成了候府的骑奴,因他在郑府里什么活计都干过,也肯吃苦,自然而然的被留下来了,候府不缺他一个吃饭的。
更没想到,他还是见到了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少女,现在应该叫她为公主殿下了,她是这候府里的女主人。
而他,只会是一介骑奴。
她看见他,却不认他。
他想,也好,他们本就是不配的,就连提起也污了她。
一天又一天,时光过去,他成了少年,姐姐则是歌女,两人依旧不常见面,见面时也没多少话,可他心里明白,唯有在她面前,他最是轻松。
他的姐姐。
除此外,别的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垂着眉目,风轻云淡。
后来,姐姐请他给皇帝带句话,他便带了,他不知道若因此出了事,他该当何罪,他只知道,若是姐姐说的,他愿意听上一听。
再后来,他的姐姐就进宫了,他什么都没说,更没问,姐姐和旁人不同,她说话很有道理,尽管他往往听不懂,却也知道,她做什么事都是谋划好了的,不然,那么多集来的家人子就姐姐进了宫呢?若说跟姐姐让他带的话没关,他是不会信的。
宫中一直没有消息传出,他却觉得,这是最好的消息了,他在卫家人眼里越发没有存在感了,若不是因着每月发的月钱,恐怕没人想起他来。
他毫不介意,若不是姐姐,他连卫也是不愿意姓的。
后来姐姐生下个女儿,却有人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救他的是公孙敖,那天论理来说应该很是惊心动魄,可不论是当时,还是后来,都觉得始终隔了一层薄纱,看得见,却没什么真实感,犹如隔雾观花。
他其实知道,得谢谢女主子平阳公主,那消息也是她先得了吩咐公孙敖来救的。
公孙敖是这么说的:“你不用谢我,如果不是平阳公主的话,我也不会来,我得罪不起窦太主。”
他很想谢谢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人罢了。
再后来,后来那些荣华富贵顷刻间砸到身上,他依旧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个机会能多学点儿什么,总要会点儿什么,才不会被抛弃,这是他自己的生存之道。
卫家人倒是高兴。
街坊邻居,还有卫家人,都说,说卫家三女生的好,比男娃出息多了,瞧瞧这金银珠宝,瞧瞧这大宅子,怕是男娃挣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
卫青听在耳朵里,想的却是姐姐的话你不帮自己,谁还会来拉你呢,姐姐早就知道,所以她早早的谋划好了。
因为不想像卫家的其他人一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想没名没份,也不想靠着卑贱的男人生活,如果必须要依靠男人,为何不依靠这天下之主。
他看着湛蓝的天,面无表情。
刘彻。
他是说陛下。
陛下站在他身后,问他:“你去太学吗?”
“去。”没有丝毫犹豫。
不久他加官之后,便不去了,只是请了书生教他,他不算笨,也肯下功夫,自然学了些进去,只是,却于事无补,没有一条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只是个骑奴,他现在做的官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