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医学之争
浪流、林杏、王作古等三人,乘快马前行,最初,林杏还以为老头子骑马不行,却不料在大路上,老头子的马,跑的最快,最远,犹如壮年,三人一路前往,马不停歇,在一个村落中打尖,在树林中休息了一个时辰,继续走,很快就来到了陆谦玉所在的镇子里。
孔立国的伤势,缓和不定,时而高烧不退,时而浑身冰冷,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喝了药后,没有多少好转,孔立军,孔立人两个兄弟,急的团团转,过去了一天,就让人在镇子口迎着林杏等人。
陆谦玉得了空闲,就在思考邱洛洛的下落,端坐在房中,茶饭不思,精神憔悴,孔立国之事,与他无关,林杏不来,他也没有办法。
午后,起了蝉声,分外心烦,陆谦玉走到门口,但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小厮闯入门来,后面跟着孔家的几个仆从。
孔立军在长仙镇包了一个客栈,为了防止魔炎教派和踏马山庄的人寻来,所以门口有一班守卫,那小厮越过守卫,直接往里面闯来,守卫阻拦不得,都已经拔了刀剑了,说话间就要动手,可偏偏,那小厮,不可貌相,轻功极好,越过墙院和人群,就来到了客栈中的天井,对面就是陆谦玉的房间,陆谦玉看见此人,出手想拦,哪曾想那人一见到陆谦玉主动作揖起来,身体微微垂下,弓着后背。
“小的,见过陆谦玉,陆公子。”
陆谦玉傻傻一愣,道,“你是何人?”
“小的,江湖上没有名号,陆公子不必知道,这里有公子一封书信,要公子亲启,公子看了,自会明白,小的只顾送信,然后离开,对咱们可没有半点危害,还请公子···”那小厮回头一看,不料自己已经引来了十多个人,他是要陆谦玉给他解围。
经国许多天的消磨,陆谦玉与孔家人熟悉,他是孔立军的贵客,仆从自然不敢放肆,带头的说,“公子,这人一不做二不休的往里面乱闯,我当时刺客,原来公子认识,那就得了,公子有话跟他说,我们就撤了。”
“这位···,好,你们先行退下,不必放在心中。”陆谦玉道,他想了想,自己不认识这人,还能在这么多人中找到自己,怕是有人指点,不算朋友,却也不是敌人。
孔家仆从走后,陆谦玉转身说道,“谁派你来的?”
“是个姑娘。”那人说。
陆谦玉惊讶,“莫非是邱洛洛?”
“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名字,那姑娘说,公子只要看信,自会明白一切。”
“好,里面请,路上劳累了,进去喝一杯茶吧。”陆谦玉道。
“公子容貌,果然风流倜傥,姑娘说了,让我来着,找个漂亮公子,方才我也不确定你就是陆公子,所以一问。”那小厮依
旧站着,看着陆谦玉,陆谦玉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腰间别着一把洛英,脚下一双绣花的短靴,身材匀称,面容干净,五官棱角分明,不由得让小厮汗颜,自愧不如,公子温如玉,花枝岂可期?
“言重了,我正是陆谦玉不错,朋友里面请,等我看了信,再给你答复。”陆谦玉思前想后,确定写信的就是邱洛洛,他在江湖里认识的姑娘,不外就这么几个,双鞭子王燕,早就去游荡江湖去了,说不定东丘可见,除此之外,就剩下邱洛洛与自己还有些交集,不是她,还能有谁?
“公子看信就是,我还得回去给姑娘答复。”小厮道。
陆谦玉点头,拿出信,读了一段,的确是邱洛洛的口吻。
谦玉,我有事,先行离开一段时间,东丘比武再会,一路小心,洛洛是也。
笔迹俊秀,行云流水,陆谦玉不知邱洛洛笔迹,可口吻是像极了的。她只说有事。不说何事,可能是不想让陆谦玉知道,问了小厮,估计也不知道,见邱洛洛是安全,陆谦玉便也心安了。
陆谦玉折上信,翻入怀里,对小厮客气道,“我送你出去,劳烦你回去之后,转告姑娘,东丘再会,各自珍重。”
“多谢。”
陆谦玉送小厮走后,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远处一看,正是林杏来了,陆谦玉摸了摸怀中书信,觉得暂时先不告诉他们。
快马飞驰,林杏一手抓着缰绳,屁股稳稳的粘在马背上,看见陆谦玉,脚下一蹬,接着飞驰的力量,直接跳下来,在空中用轻功滑行了十丈来远,轻轻落到了陆谦玉身边。
“你们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镇子里,这是什么道理啊,我的陆兄?”林杏上来,劈头盖脸的指责,其中更多打趣的含义。
陆谦玉哼了哼,撇着眼睛道:“那都是你自找的,关在厨房里炼丹,现在如何了,可是成了吗?”
“我要出手,没有不成的道理。”
王作古拉进了缰绳,马蹄子稳稳停下,翻身下马,对陆谦玉略施礼,“陆公子,好久不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看陆公子,人比之前,更加精神抖擞了。”
“王老先生,一路颠簸,不免劳累,先去休息,喝一杯茶吧。”陆谦玉客气道。
“只有陆公子对老头子客气,老头子我心里欢喜,那我先进去了。”王作古说话时,眼睛向四处瞟着,不见邱洛洛,又问,“公子,姑娘难道在里面吗?”
“姑娘有事,先行离去了,不必找,她会在后面,与我们汇合的。”陆谦玉道。
“姑娘一人?”
“只有一人。”
“那怎么可以?”
陆谦玉大笑,“你太小看了她了,她一个人,便可以抵得上十个人,百个人。”
王作古耸耸肩,退下去了。
林杏道,“邱洛洛,走了吗?”
“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你想她不成?”陆谦玉道。
“认知了这么久了,早当朋友,她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呢?”林杏说道。
“又有什么要说的,可说的,那女子非常奇怪,一身的本事,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说不定是哪个大家闺秀逃出来玩乐的,江湖太乱,她回去了,反而是好事。”
林杏不在说话,跟这陆谦玉进屋。
孔立军听到林杏来了,迎了出来,大叫,“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给陆公子口中说的神医给盼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啊。”
林杏也不客气,具体事情,浪流回来都说了,孔家是什么人,他心里有数,一向对这种家族置若罔闻的他,要不是看在陆谦玉的面子上,才懒得救。
林杏点头,示意一下,也不说邱洛洛的事,问起陆谦玉来,“许来风在何处?”
“许来风呢?”陆谦玉问孔立军,他一早起来,就不见许来风,谁知道他去了哪里,腿长在他的身上,陆谦玉怎么能看得住他?
说话间,许来风从外面走来了,“各位,各位,我在这呢,留在这寨子里,未免无聊,我上午便去四处走走,你们瞧,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啥好地方?”陆谦玉问。
“一处醉仙楼,里面的姑娘个个漂亮,谦玉,你若是有兴趣,到了晚上,我请你,繁华小筑一下,女人的温柔乡里,尽是迷人的风光啊,哈哈。”许来风说,他脸颊一侧,有一撮朱红,该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唇印。
“都说书剑山庄的少庄主天生好色,果不其然,今日一见,幸运非常。”林杏叫道。
“林家一脉,医术精湛,素有再造的美誉,就是死人都能活过来,这是真的吗?”许来风看着林杏,俩人目光各自挑衅,陆谦玉担心他俩打起来。
“死人已死,何必再活呢,不过,若是死的那个是你许公子,那我定当竭尽所能,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林杏说道。
“好了,林兄,你莫要针对我,快去给里面的病人瞧瞧吧。”
“久仰大名而已。”林杏道。
“人不好色,非好汉,谦玉,我跟你说,那十八岁的姑娘,身子最软,十六岁的娘们,脸色最嫩,二十岁的,成熟稳重,三十的最有女人味,不知道,你喜欢那个?”许来风用胳膊碰了陆谦玉。
“你又来了,别耽误事。”陆谦玉道。
林杏在一旁,哈哈大笑,“许来风,你都要把你许家的名声给败坏光了。”
“哪能哪能,我只是在烟花柳巷,猎艳香遇罢了,对良家妇女,绝无侵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必在意,我书剑山庄,在江
湖上,任人所说,自有正道。”许来风非但没有生气,乐呵呵的说。
“那是错不了的,书剑山庄在许老爷子的带领下,近些年来江湖上名声大噪,只可惜,不理江湖事事。”林杏道。
“那还不是因为,江湖太乱,我书剑山庄只好洁身自爱?”许来风道。
林杏同意,大笑离去。
“林兄弟,你去哪里,我弟弟的房间在这边,求你救他一命!”孔立军大喊。
“哈哈哈,我初见朋友,一高兴,就给忘了,走,我们走,去看看你弟弟,救他包在我的身上。”林杏叫道。
孔立国的房间,众人在外,林杏一个人在里面,另外有三个老郎中当下手,为林杏所差遣。
林杏施救,不喜有人打扰,一见孔立国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泛青,唇齿微张,胸腹起伏不定,便已经了解了伤在何处,当即让其中一个老郎中,去找一味非同寻常的药材,那人听了,大惊不止。
“林神医,据老夫生平所学,孔先生乃是内伤,气血凝结,胸有心火,怎能再用人参做药,那岂不是让他去死?”老郎中当即反驳。
其他两个点头赞许,“人参,乃是大补,此人,现在至于一口气,应当续命,吃了人参,只怕是回天乏术,再无活下来的可能了。”
“你懂什么?”林杏道,“我要人参,就是人参,除此之外,别无它求,你们身为郎中,府中一定有,要年纪大的来,越大越好,钱财自然施舍给你们。”
“神医,你用药,超乎常理,我们岂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不瞒你说,我家中就有一株千年人参,从北方,长白山上来的,只是,你若用了它,这人死了,岂不是白用,可惜了一条生命,还有我的人参。”
林杏道,“千年最好,千年最好,想不到,你老儿的家里,还有这等宝物,好啊。”
“请你端正一下态度,我说不行,不能用人参。”
“那你说用什么?”
“用梳理之药,比如说薄荷、茯苓草等等。”
“放你娘的狗屁。”林杏突然大怒,大目瞪道,“你这些药,若是吃了,才会死人,难怪这人伤势越来越重,不见醒来,就是吃了你们这些个庸医的药,说是杀人,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神医,凡事都要遵照医理,书上说的,人说是心血郁结,困死不醒,就要用此。”
林杏哼道,“书上说,是书上说的,书上还说,以毒攻毒,你们岂敢,难怪你们行医,一生没有建树,不止是胆子小,而且不同这事物运行的规则,他有心火,在加心火,便可让他苏醒,两火一并引出,突破身上郁结,我让你们去办,那就去办,婆婆妈妈的,当心我一刀宰了你们三个老东西。”
屋
内争吵,屋外之人,尽数能够听见,孔立军来来回回踱步,同时行医之人,三人反对,一人赞同,这其中到底谁对谁错,孔立军不了解医理,却也知道人之常情。
“陆兄,不是我不信任你的朋友,你也听到了,他们出现了分析,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我别的不求,只求兄弟可以活着。”孔立军边走边说,心无主见,目无神光。
陆谦玉与许来风安静喝茶,他二人对林杏医术,自然是有恃无恐,毫无担心。
“你停下来吧,一事便可说明,那三个老东西,在这忙了很多时间,哪能让你兄弟好了半分,你现在不信林杏,又能谁信,我只是打个比喻,你也切莫放在心上,都说,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兄弟,再过一日不醒,就要魂归西去了,那才你应该怕的,而不是怕人怎么用药。”许来风说。
陆谦玉微笑,一言不发,此茶甚秒,应该是西湖龙井,入口绵柔,沁入心脾。
饮罢一杯,见孔立军停下脚步,来到门边,举手砸门,咣咣几声,屋内争吵方休。
“三个老龟儿子,人参不要白要你们的,那千年的老家伙是谁的,我给你三百两金子,快点给我滚回去取来,否则,我杀了你们三个,给我弟弟陪葬。”
林杏坐床边,不觉悲哀,他自称神医,自然是有通天的本事,了解药材与人才构造,无不细致入微,这才能够对症下药,尽使出骇人的办法,而这些老医生,那个不是半百花甲,能说他们是庸医吗,非也,非也,他们也是不笨,对医书上的知识,背的是滚瓜烂熟,对付一般病症,难道不也是药到病去,只可惜,这世间存在太多意外,岂能都用一个道理,书上说的,的确没错,但并不适用。
“好了,除了人命,包在我的身上,三百两金子,够你家人吃一辈子了,还不快去?”林杏叹气。
那老郎中苦闷不已,摇摇头道:“你年纪轻轻,我是怕你害了人家性命,身为医生,当精研学术,不可凭借那些歪门邪道啊,我的小兄弟,我只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林杏想到,“这其中不知道有你多少酸意,你们这些老东西,就是冥顽不灵,不懂得自然之根本所在,只求平稳,保一身的名声,难怪困在此种境地。”
“闲话少说,如果我能按我的办法,救了此人,你们三个,就给当骡子骑骑,若是不能救得此人,那我就割下这颗脑袋,给你们三个老东西当夜壶,你们可愿意赌一赌吗?”
三人均是摇头,心想,“后生晚辈,好大的口气,看你如此心有成竹,岂不是要赢了我们三个,方圆几十里,我们混了大半辈子了,名声一直不错,岂能在你这陷入了泥里,你愿意救,你来救,你若是不救,那人
就死了,我等尽了全力,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赌吗?”
“不赌!”一人说道,“公子,我们就看你的好戏。”
“还不快滚。”
三人出门,被孔立军抓住了衣领,旱地拔葱,给提到了半空,那老头一脸随和,笑道:“孔老大,你放下,你放下。”
“人参在你手上?”
“是了,是了。”
“给你三百金子,快点给我去拿,立人,你跟着一起去,这老家伙若是敢耍什么花样,就一把火点了他的屁股,捎了他的草堂。”
孔立人本是心慈手软之人,怎么能够答应,“大哥,你可不必着急,二哥是吉人,自有天助,区区人参,身外之物,这些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会藏着掖着。”
“是,这位兄弟说的是,我这就去取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