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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狄秋鹤,觉得心口似乎又堵上了一口浊气,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没过多久,几名律师带着助理匆匆赶来,为这大堆的财产转移忙碌不停。
晚饭是叫的外卖,狄秋鹤用完餐后和律师们说了会话,然后推门出来,走到站在秋千旁发呆的贺白身边,毫不客气的坐到秋千上,使唤道,“小狗仔,驾。”
贺白回神,用脚踹向他屁股的位置,于是雕花的白色铁制靠背秋千椅高高扬了起来。
呼
秋千从侧跨出来站在一边的贺白身边滑过,狄秋鹤朝他笑了笑,说道,“小狗仔,能不能每天都给我发短信?哪怕只是一句早安。”
贺白靠在秋千支架上,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不说话。
秋千又滑了回去,两人交汇的视线错开。
狄秋鹤没等到他的回答,便也不再说话,放松身体靠在椅背里,等着秋千慢慢停下来。
一辆车开进了院子,车上下来几位中年男女,胡召匆匆迎出来,把他们请了进去。
“那是家庭医生,胡叔请来的。”秋千已经停下,狄秋鹤靠坐在上面,眯眼看着那些人进入别墅,表情十分淡漠,仿佛那些医生不是被请来看护他外公的一样。
贺白跟着看过去,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支架上。
狄秋鹤侧头看他,勾了勾唇,“关于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关于外公的则基本没有,面对范达的时候,我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贺白转回头看他,想了想,上前坐到他身边,安静倾听。
狄秋鹤见状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转了个话题道,“胡召以前是我母亲的司机,我母亲死后,狄边见他话少老实,就让他当了自己的司机,然后一步一步的,他在我初中那年,终于爬到了狄宅管家的位置。那时候爷爷身体已经不行了,如今回头想想,我能平安考到大学离开狄宅,胡召功不可没。”
贺白弯腰拆下一只鞋的鞋带,埋头编了起来。
狄秋鹤的视线挪到他白皙的手指和手上白色的鞋带上,眯了眯眼,继续说道,“我外公当年之所以会和母亲失去联系,是因为他出了意外,脑袋受了伤,昏迷了半年才醒。这些年他一直有些糊涂,因为去过的地方太多,所以居然记不清女儿到底是在哪里生活了,然后他就到处找,去曾经和外婆走过的所有国家找,边找边投资赚钱,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很有钱,却又孑然一身。”
“小狗仔,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明明拥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却一点都不珍惜,偏要等到失去以后才开始后悔追寻。”
鞋带不够长,贺白干脆把另一只鞋的鞋带也拆了下来,继续编。
“如果是我。”狄秋鹤看着在他手里扭来扭去的鞋带,索性歪身靠在他身上,头微侧,看着他认真编东西的模样,眼神专注,温柔道,“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赖在爱人身边,哪里也不去,死也不分开。我爱他,就要给他很多很多的爱,再从他那里要回很多很多爱,而不是给他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放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一只尾巴很秃的肥鸟渐渐编织成型,贺白做了最后的尾,侧头举手,刚准备向对方炫耀一下自己记性好,还记得小时候学的编鸟教程这件事,就直直撞进了狄秋鹤温柔到腻人的视线里,心脏猛的紧,眼睛微微睁大,涌到喉头的话全部被咽了回去。
什么转移话题安慰对方,什么随手送礼逗人开心,什么用鸟嘲鸟之类的想法,哗啦啦突然全部消失了。
狄秋鹤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头,视线狼狈回,然后不小心落在他的手上,愣了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拿走那只肥得肚皮溜圆的鸟,扯了扯它的短尾巴,笑问道,“是送给我的吗?很可爱,谢谢。”
本就温柔的眉眼一点点染上笑意,欣喜点上眼眸,像是亮起了一片星河。
噗通,噗通,噗通。
贺白条件反射地想摸相机,待摸到外套衣扣时才想起来,今天出来得急,居然忘了带相机。
居然忘了带相机……
他再次愣住,低头看向自己空空的手掌,有种不知所起的茫然感。
相机,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只要出门,他必定会把相机带在身上。镜头下的世界那么美那么,美丽的风景随时可能遇见,若是因为没带相机而错过,那该是多么遗憾。
他从没忘记过,从没有,可现在……
又一辆车开进了院子,然后在门口停下,王博毅从上面走了下来。
“差不多要出发去机场了。”狄秋鹤心情颇好的起心上人送的“爱心礼物”,起身肥着胆子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笑道,“一直不说话是不是累了?你在这坐着,我拾完行李就送你回学校。”
贺白仰头,目送他转身离开,慢慢紧了空荡荡的手掌。
这个人……已经重要得能让他忘记带相机了吗?
眉头慢慢皱起,他低头,看向脚上失去了鞋带的跑步鞋。
相机、方便行走的鞋子……因为担心对方,所以在接到电话后急匆匆赶出去,忘了带相机;因为想到安慰对方,所以拆下鞋带给对方编了只幼稚的鸟,忘了一双失去了鞋带的鞋子,是多么不方便行走和调整位置寻找拍摄角度……
刚才突然鼓噪在耳边的心跳声已经渐渐平息,他抬头,看向傍晚完全看不到星星的天空,想起刚刚在狄秋鹤眼里看到的那片星河,抬手按了按胸口的地方,悠长的叹了口气:还有,因为担心对方,他已经逃了好几次课了,包括今天下午……
习惯和原则屡次打破,只因为担心一个人……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汽车平稳地行驶着,贺白抬手撑着车窗,眯眼打量着坐在身边的狄秋鹤,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狄秋鹤在发现他直勾勾的视线后,几次不着痕迹的整理衣服,坐姿越来越僵硬规矩,情绪从淡定、窃喜、瑟,慢慢变成了疑惑、忐忑、坐立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像关了只活泼的兔子。
“你在看什么?”假装看杂志无果的狄秋鹤故作严肃的看过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同时又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贺白眯眼,视线扫过他调整坐姿后显得越发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在心里打了一百分,然后视线上移,定在他细看真的是帅到不行的五官上,最后又隐晦的扫过他的脐下三寸,幽幽道,“秋鹤啊,你想不想拍一套不穿衣服的照片?”既然心有疑惑和不确定,那用点猛料试一试,应该就能确定了。
嘶拉
杂志被撕破了一页,狄秋鹤心里的兔子砰一下撞墙死掉,扭头皱眉恶狠狠的看着贺白,咬牙切齿道,“不拍!你休想!”难怪小狗仔一直在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