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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耽搁,实是孤王不察,差点累及两族联姻,孤王该向你道歉。”
羽帝平素气焰嚣张,专横跋扈,今时竟然主动向我致歉,我一时倒颇有些不惯,讶异过后,不觉微弯唇角,只笑道,“哎,羽帝陛下不必自责,途中波折,是另有他人蓄意滋事,朕心里明白。”
而凤百鸣听我此言,面上微愣,片刻他了然笑笑,总仿似欲言又止,因次日便是纳妃大典,羽帝与我寒暄数语,便匆匆离去,我只道凤百鸣此番多有古怪,实在是通情达理过头,心下莫名不安,一时又叫住他,脱口却道,“百鸣兄且留步,朕尚有一句话要问,不知如歌王,何时能抵泱都?”
凤百鸣见我又提起如歌,当下皱眉,且道他方才还是一副守礼知节之姿,不知怎,竟又忽而大怒,此际这厮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我看,眸光深沉,一咬牙却道,“龙衍,你莫要忘了,孤王将亲姊嫁与你,不是让你日日念着金鸾,再说,既是你与金鸾情投意合,你叫他泱都观你纳妃之礼,又叫他迎娶三河公主。。。”
他言至于此,我心下一沉,当即挥袖示意他无须多言,而羽帝良久注目于我,终是转身愤愤而去,我长时僵立于千波殿外,直至锦鲤一旁小心翼翼唤我,枢密使大人只道,“陛下,明日大典,今晚你早些歇息吧。”
我茫然应下,虽说欲往锦澜殿,一路行来,却仿似漫无目,此际适逢我纳妃之喜,整个泱都灯火明华,碧泱宫内更是火树银花,本该是欢腾热闹之景,奈何落于我眼中,却只是繁华喧嚣之下,无尽落寞。
不及到得锦澜殿,我心中已是百转千回,五味陈杂,一时念起方才凤百鸣之言,只道如歌与我情投意合,必不愿观我纳妃之礼,而我坚持要他亲来泱都迎娶龙涟,不过是想确保他平安无虞啊。。。
我愈想愈是难受,心下止不住隐隐作痛,不觉到得锦澜殿,却是临门未入,心下无由,转身直往宫门外,不知不觉,却到得公主府。
公主府内亦是张灯结,华灯琳琅,而龙涟实未料我会今夜到访,此际小公主一见得我,满面惊色,口中直道,“皇兄,你明日大婚,今日不好好休寝,来我这儿有什么事么?”
我见她粉面娇俏,掩不住眉间欣喜之色,知她待嫁闺中,少女情怀,一时微笑,只淡淡道,“无甚,皇兄就是来看看你。”
龙涟引我府内信步,我二人仰望夜空繁华,小公主莫名就起了感伤之意,她倚在我身侧,低声叹道,“皇兄,我此次一去九天,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泱都繁华。。。”
听她此一语,我亦不觉叹息连连,半晌沉默,小公主又问道,“皇兄,如歌到泱都了么?”
我见她企盼之余,无来由尚有担忧之色,一时忐忑,不觉将龙涟揽于怀中,喃喃轻语,“涟儿,莫担心,如歌王他缓几日就到。。。”
龙涟点头,愈向我怀中倚来,而我回过神来,略略平复心绪,不觉柔声朝她道,“涟儿,日后你嫁作人妇,不比在皇兄身边,九天羽族之都,虽说此际两族和谈,但如歌王处境终是微妙,你定要敛心性,莫要给他添麻烦,明白么?”
小公主似懂非懂,只仰首对我道,“皇兄,你放心,涟儿此生只爱如歌,事事都会为他好。”
她此言既出,我心下复杂,宽慰之余却不知是何滋味,当下颔首,只将指间青琅玉戒取下,递于她掌中,我将她五指微拢,出言叮嘱道,“涟儿,这青琅玉戒,亦是水族帝王信物,今日皇兄赠于你,你须好生保管,日后你身在他乡,若是有什么紧急要事,只须碎玉,皇兄纵是千里万里,也会即刻赶至你身旁。”
龙涟点头应下,她小心翼翼将这青琅戒好,一时目泛泪花,只不住道,“皇兄,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这青琅玉戒我会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涟儿决不擅动。”
我见小公主说着泪水涟涟,不由抬手为她拭去泪痕,一时微弯眉角,笑笑道,“好了,好了,涟儿莫再哭鼻子了,皇兄还有些事要办,你也早些休息。”
龙涟见我出言道别,当下胡乱抹去泪痕,跟随相送,直至送我出门外,小丫头倒幽幽一叹,却道,“那羽族鸿鸟比贞儿嫂子运气好多了,能嫁给皇兄。。。”
夜色愈浓,我脑中愈是昏沉,听得龙涟身后慨叹,只不住自嘲,依旧是毫无倦意,不想回锦澜殿,更不想成婚,而身旁侍从见我仍是一副神游之态,纵是不敢,亦不由上前进言,劝我回寝宫好生歇息,奈何我莫名起了性子,一挥袖只叫他们悉数退下,步履飘摇,不由自主,抬眼再看,竟已在那沧浪驿门外。
自如歌离去,沧浪驿再无来客,纵是仆从在此洒扫除尘,我亦不喜,只恨不得以水灵壁将其与外界阻隔,好独留我心中一分怀想,此际我推门而入,厢房如旧,几步行于日前如歌下榻处,一番踌躇,恍惚间就好像他尚于泱都,正在房内。。。
一念至此,我不觉摇首自嘲,许是近事繁芜,人竟益发多愁善感起来,我当下一步而入,只见半掩轩窗外,清风阵阵,正是将那案上金羽笺吹起,如蝶舞般翩翩,片刻,风逝金羽落,我忙近前,弯腰拾起,蓦然识得其上言语,再一辨认,却发觉俱是如歌留于我,句句爱语。。。
他只道毋宁生死,此生唯爱我,我读来不觉潸然泪下,泪水落于笺上,那金羽竟倏忽而逝,再一阵风起,金光明灭,金羽笺悉数随风,无影无踪,我蓦然胸中一窒,心如刀绞,抬眼望窗外,夜色如墨,漫漫俱是不祥之兆。。。
大典(上)
/名^书 一夜心伤,我竟不知觉倚于这房内锦榻旁,昏沉睡去,直至晨起时分,天光大亮,只听得沧浪驿内人声喧哗,锦鲤破门而入,此际枢密使大人满面急色,直将我怒声唤起,“陛下,大典辰时即始,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为他一吼心惊,反应过来忙起身问道,“锦卿,现在什么时辰了?”
锦鲤气急,当下没好气道,“现在离辰时只差半刻,陛下你快些回锦澜殿梳洗更衣!”
听他此言,我亦不及再多作他话,当即催灵,疾步行往锦澜殿,碧螺青玳及一众司礼官殿内等候,一见我出现,立时上前,青玳手捧华服冠带,直嗔道,“陛下,你去哪了?”
尚不及我答话,碧螺却一步而前,径来解我外袍,她将那喜服直往我身上套,口中还不住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见此直是苦笑,按说礼前我本该于汲月潭沐浴,现时这般手忙脚乱,哪还来得及再去汲月潭,我当下扯开那喜服,推门而去,化为龙身,只在锦澜殿外万顷碧波中匆匆游弋,片刻复作人形,发梢衣角却还是水痕淋漓,我一时接过青玳手中绛纱衮服,披覆于身,又将腰间玉带系起,而碧螺忙取来丝绢,将我发梢水渍擦去,又替我束起赤水流珠冠,好容易大大小小佩饰俱整束完毕,尚不及我有何表示,碧螺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却长舒一口气道,“好了,陛下玉树临风,丰姿俊朗,新娘子该等急啦。”
我见她打趣,不觉摇首笑笑,尚未及答话,那门外锦鲤又来催请,我当下疾步而出,正欲随枢密使大人一路前往钦天监祭天祭神,不想锦鲤一见得我,当即面上一愣,竟仿似不识一般,而我见他神色有异,不觉开口问道,“锦卿,怎么了?莫非是朕脸上有什么东西,你故此死死盯着看?”
我话音落,锦鲤方才回过神来,他一时垂首,慌忙答道,“不是不是,只是陛下平素不喜华服,衣饰从简,如此盛装礼服,除却当日登基大典,唯有今天。。。”,他说着抬首看我,却又不敢直视,只低声道,“彼时微臣官阶尚低,于万民之中仰望陛下,早已心生倾慕,而今陛下大喜,改青丝袍作绛纱衣,平素青丝袍清雅尊贵,今时绛纱衣。。。”
他话未及完,我好笑之余忙挥袖打断,只道,“好了好了,锦鲤大人莫再拍马屁了,你方才不是说时辰不早么,如何有心闲话,还不快往钦天监去。”
而锦鲤言未及毕,为我打断,竟又是一愣,他慌忙低首领命,口中不住道,“微臣逾越了,微臣逾越了。。。”
锦鲤平素伶俐,不知为何,总有些时候呆头呆脑,我当下并未与他计较,只暗自庆幸钦天监一行,总算不误吉时,而祭天祭神过后,尚要去宗庙祭祖,好容易祭典俱毕,我回抵碧泱宫,已近未时三刻。
此际迎亲使已出发白沙驿迎娶鸿鸟入宫,而天水阁外群臣拜服,我立于高位,接受四方来贺,灵兽族,幽魔族甚至有翼族使臣俱至,灵兽长身着七色云纹袍,重礼相赠,此际他随我水族亲卫而入,远远行来,目光灼灼,不曾离我半分,而礼前我并未与他见面,只道今时他既是远来道贺,我便权当他是一片好意,再说大典上不宜计较恩怨情仇,当下我只朝他颔首微笑,示意一旁落座。
不想灵兽长方至,幽魔君主却也到了,且道幽无邪不比麒麟,这厮行事乖张,从不计较脸面,我一听他到来,心下不由一沉,远目看去,只见幽魔君主依旧缁衣墨袍,却是难得束冠,这厮仰首见我立于高位,面上先是一愣,片刻却笑得古怪,竟不知又起了什么恶心思,我不觉眉间阴沉,奈何众人面前不便发作,只一扬手,亦叫他落座一旁。
宾客陆续抵达,天水阁高朋满座,直近日暮,宫门外鼓乐喧天,那水鸿仪驾终是到达,我当下挥袖,碧泱宫内华灯俱明,亮如白昼,而鸿鸟绫纱覆面,喜服华裳,她随羽帝自车撵而下,本该在司礼官指引下,步步向我而来,未料此际羽帝一步而前,他竟叱去司礼官,一把执起鸿鸟衣上红罗带,久久立于宫门边。
我一时大惊,实未料时至今日,凤百鸣怎会又出状况,众目睽睽下,高声斥责不是,疾步上前亦不是,焦急下却只能对他怒目相视,而一旁麒麟与幽无邪不是傻瓜,片刻内他二人已察觉异状,麒麟一时看向我,似要起身相助,而幽无邪好整以暇,却笑得愈加得色,我腹内焦急,正欲要自高台而下,而凤百鸣面上表情复杂,最终他一咬牙,竟是自己引那水鸿,步步朝我而来。
我不觉长舒一口气,而四围我水族众臣亦是长舒一口气,奈何这之后,宫门至天水阁区区数百余步,凤百鸣走得却如同刀山火海,我高位注目于他,几至于被这厮磨光所有耐性,好容易鸿鸟随他踏上天水阁廊桥,我只怕再生变化,当即走下高台,腹内焦急,却也只能缓步而前,亲自相迎自己新娘。
少时,羽帝将鸿鸟交付于我手,然而这一路而来,他目光胶着于我身,下一刻竟仿似要抬手扣于我腕上,而我心下紧张,竟至于额上薄汗,就怕在这大典上,凤百鸣无状,会闹出什么荒唐不堪,我不觉侧身避开他去,一把执起鸿鸟衣上红罗带,直往高台。。。
且道鸿鸟真容隐于绫纱之下,不辨心意,然而我能感觉到她此际步履踌躇,似有惧意,我一时缓下脚步,待她同行,不觉倾身于她耳边轻道,“莫怕。。。”
待我二人同登上高台,司礼长老引导下拜天祭地,礼成之际,天水阁外浪花迭起,泱都上空烟火四散,群臣拜伏于地,莫不山呼万岁,而我一把执起鸿鸟之手,示意诸臣礼,直至天水阁大宴宾客,我一颗心方才放下,回首只对身侧水鸿道,“今日劳烦,宴会毕,朕自会遣人送你去别苑休寝。。。”
昔日羽族玄天护法,如今我之鸿妃,宴会上她落座于我身旁,盖头未启,直至酒过三巡,这水鸿依旧是一语不发,而席间不论凤百鸣,麒麟,抑或是幽无邪,无人面带喜色,好好一场婚宴,总仿似暗潮汹涌,剑拔弩张。
前时幽无邪于我面前提起,他曾助鸿鸟摆脱凤百鸣,想必此番羽帝送亲途中,应与幽魔君主有过争端,此际他二人俱是面色阴沉,似要发作,果不其然,一语不合,竟至于在我面前动起手来,凤百鸣当即起身,摔杯落地,而幽无邪又岂是省油灯,我见他二人拆不过几招,天水阁内已是鸡飞狗跳,当下皱眉,欲上前劝阻,奈何不及我插手其间,麒麟竟一把拉过我去,却道,“龙兄大喜之日,何故插手这般琐事,他们要打便打好了,打死也与你无干。”
麒麟心机深沉,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此际他虽说不如凤百鸣、幽无邪满面郁色,我却知他心情也十分不佳,一时听得这般赌气之语,无奈之余不住苦笑,只道他说得潇洒,要知道这不是在莽原凌云宫,这可是在泱都碧泱宫,天水阁若打坏了,岂非还是我遭殃?
我当下愈往前去,奈何麒麟竟拽住我手不放,我正是腹中奇怪,不想此际凤百鸣倒不打了,他忽而回首看我,一步上前,直将我从麒麟手中拉开,张口竟道,“怎么,龙帝陛下新娘还在那边坐着呢,这就急着和灵兽长拉拉扯扯?”
什么话?
此际天水阁内一片混乱,诸多宾客因羽帝幽魔君主相争已面露惧色,今时又听他一番胡乱言语,更是疑云缭绕,我不觉面上烧烫,一时挑眉看向凤百鸣,胸中怒潮汹涌,真恨不得凝起青芒,好好教训他一番,奈何此际联姻未毕,我若与他动起手来,实在难堪,我好容易平复胸中怒潮,一时咬牙只道,“羽帝陛下可是喝多了,喝多了就给朕滚!”
凤百鸣见我怒色,大约也念起而今婚宴未毕,他自己言行多有不妥,当下皱眉,愤愤落座于原位,不想幽无邪没完没了,竟又挑衅,这厮轻笑不止,却朝我道,“凤百鸣这是生闷气呢,他巴不得你和他拉拉扯扯才好,依本尊看来,方才羽帝陛下差点就要一步跃上高台,同你拜天祭地,也好结成夫妻。。。”
他话音未落,凤百鸣又是怒起,羽帝立时凝起炎火剑,炎芒直往幽魔君主而去,而幽无邪闪身错开,冷笑不止,却朝凤百鸣道,“人说丹凤帝无德无能,果真不假,今时你有本事,就别将自己姐姐嫁给他啊!”
简直是一团糟糕,我头大如斗,当即凝起青芒,一剑横于他二人之间,青芒化作水灵壁,一时阻隔,我心下怒火中烧,忍不住暴喝道,“今日朕大婚之喜,不愿见青芒染血,羽帝陛下与幽魔君主若有私仇,请他日他处解决!”
凤百鸣性躁,起了杀心必不会善罢甘休,他当下提剑步出天水阁外,只朝幽无邪喝道,“幽无邪,你有胆不跑,今时天水阁外,孤王就在此将你斩于剑下!”
众目之下,幽无邪居然应声而出,可恨他二人实在是会挑时间,挑地点,我见此不觉胸闷头疼,当下亦跟随而出,却见羽帝与幽魔君主已战作一团,竟仿似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却说泱都纳妃之礼未尽,我自不愿见二族之首闪失于此,不想劝阻亦要劝阻,奈何正欲往前,竟又被麒麟拉住,此际灵兽长面有不屑,只朝我道,“龙衍,凤百鸣与幽无邪屡屡污蔑于你,羽族幽魔族于你水族是敌非友,你何苦前去相劝?”
麒麟有他立场,他自是巴不得凤百鸣与幽无邪都死了才好,当然,死在泱都更是妙,我一时皱眉挣开他去,不由冷声道,“灵兽长这是什么话,今时水羽联姻,如何算得上是敌非友?”
不想我话音落,麒麟面色不佳,他却又道,“好啊,龙帝陛下这是要帮凤百鸣杀了幽无邪了?好,不劳你新郎官动手,本座替你去。”他说着真往前去,而我实在是气急无奈,一纵身赶上麒麟,阻于凤百鸣与幽无邪之间,尚不及开口,凤百鸣竟一把揽过我去,炽热吻倏忽落于我唇上,我当下呆愣无措,不知其旁麒麟与幽无邪是何表情,而羽帝做出这般荒唐举动后,一吻毕,他竟朝我怒吼道,“龙衍,你为什么不挣脱,到现在你还在勾引我,孤王早晚都要被你逼疯了!”
尚好天水阁内一众宾客无胆跟随其外,锦鲤与一众亲卫应该能稳住局面,只是此际天水阁外一阵沉默,我震惊之余,竟至于无话可说,而凤百鸣转身欲走,麒麟一语不发,幽无邪满面阴沉,片刻,却又是幽魔君主先开口无状,他竟朝我道,“龙衍,本尊不管你与旁人乱七八糟,早在九幽境我就说过,要你一生一世居于幽魔殿,此生你只能作我新娘!”
这算什么?
乱七八糟?我到底同谁乱七八糟了,是我要被逼疯了,不是要逼疯谁,此际夜风阵阵起,愈吹我头愈疼,眼看麒麟又要张口说些什么,我心下不妙,忙抢先朝他喝道,“你住口!”
我头重如裹,方提起神欲要撇清一切,蓦然抬首,却发觉天水阁旁金羽一闪,瞬及无踪,莫非竟是如歌?
我心念如歌,一时顾不上这该死纠缠,当下催灵前去追赶,不想几番追寻,竟至于踏出碧泱宫外,一路行去,沧浪驿赫然面前,我踏足其内,但见金衣背影寥落,蓦然心下一紧,出声竟略略发抖,一时只问道,“如歌,是你么?”
大典(中)
四围风起,他衣袂飘扬,却始终背对于我,一语不发,此际整个泱都灯火明华,喧嚣尘上,唯沧浪驿寂寥,徒余风声萧萧,我心下哀感,不觉缓步而前,只低声唤他道,“如歌,你可是生我气了?”
我话音落,直至良久,他方转身与我相视,如歌王玉面俊容,衣带随风,此际他修眉微挑,眸光深沉,竟对我冷笑道,“龙帝陛下无上尊贵,谈笑间四海皆玩弄于股掌,如歌位卑,又怎敢生你气?”
他此言出,我胸中一窒,且道连云山相遇,如歌舍命助我,泱都重逢,我二人把酒言欢,他对我一片赤诚爱意,我并非不知,然而此际水羽联姻,我置他心意不顾,却强逼他迎娶龙涟,他心中难受,必责我心冷情薄,可是。。。
一念至此,我不觉止步,出言词不达意,只知连声道,“如歌,不是这样,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谁料话未及完,如歌王笑得愈加讽刺,他抬首仰望泱都夜空,竟朝我冷声道,“龙帝陛下执掌水族万里江山,凌驾五灵千年尊位,深谋远虑,心思冷静,远非他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既是性冷心冷,薄情无义,今时又何须惺惺作态,于我面前讲什么诸般皆因私情?”
他言毕,冷眼看我,而我为他冰寒目光所视,一时手脚发凉,惊讶心痛之余,急急辩白,直问他道,“如歌,你为何要如此看我,我对你心意,你难道不知?前时泱都重逢,沧浪驿一夜,我既允你。。。,又怎会如外人所道,性冷薄情?”
谁料我此言方出,如歌低首失笑,他一步近前,竟扬眉问我道,“哦?沧浪驿一夜,你到底允我什么了?”
我见他语气轻佻,当即面上发烫,一时低首,言语支吾,不想他竟忽而一把扣于我腕上,手下使力,直将我带入怀中,尚不及我惊异挣脱,他竟又一指抚于我唇上,直摇首轻笑,“也对,莫提龙帝陛下床上妍姿媚态,就说方才婚宴上,为丹凤一吻,唇若朱丹,面泛桃花,眉目间娇羞茫然,似怒还嗔,只怕已叫一众人等心痒难耐,恨不得夜夜同你**达旦。。。”
他言未尽,我心下羞窘难堪,忙乱间一把推开他去,不知有何言语,奈何他却又倾身往前,竟一手探入我衣襟,冰凉手指撩开中衣,愈往其内,我当下大惊失色,慌忙拽过他手,颤声问道,“如歌,你这是做什么?”
不想如歌王为我所阻,立时面露不悦,他微一皱眉,竟反问我道,“怎么,不是你口口声声表白,说对我有情么?今时既非第一次,又何故作这清高纯情之态?”
他话音落,我心头一颤,一时抬首,满面不可置信,然而他眉峰轻耸,似有不屑,竟又出言讥讽道,“亏你青龙衍龙帝之尊,表面上装作清心寡欲,私底下为达目,竟不惜以媚色惑人,不择手段,人尽可夫。。。”
他字字道来,落于我耳中,却仿似剜于我心上,只道如歌温雅,连云山幽魔之境,他自血殇血祸手下救我以来,虽时时为我所累,几至声名性命不保,却从未对我有过半句重话,此际他这般恶意鄙薄于我,直叫我心下惊怒交加,而我久居高位,哪里容得下旁人如此冒犯,当下扬手,青芒光寒,无奈何青芒方聚,我一念及自己伤他至斯,不觉哀过于怒,一时又止灵息。。。
实未料此际,他却当我动了杀念,手下金羽剑起,剑气凌厉,竟直往我胸口袭来,而我一时闪神,堪堪避过金羽剑光,心急下回身而前,只一手紧握住剑身,死死不放,我抬首注目于他,出声早止不住发抖,只问道,“如歌,你这是要杀我?!”
他怒目于我,闭口不答,当下又催动灵力,片刻间烈焰自金羽剑柄而起,蔓延于剑身,直往我来,而我心伤之下,早不辨烧灼之痛,一时僵立,不言不动。。。
烈焰蔓延至我手,为我周身护体水灵所阻,火势渐缓,不想如歌王杀念极甚,他竟又咬牙催灵,金羽剑自我手中强硬抽出,立时将我掌心五指拉开道道血痕,此际四围风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