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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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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止不住眼眶发酸,我知道,贞儿她必是对龙溯失望至极,必是对我水族失望至极,这才决然自沉潭底,一去不返。。。

良久,我一把将鼎贞打横抱起,茫然直往岛上几爿屋宇走去,此际将鼎贞尸身置于藤榻之上,只唤来身侧冬羚为其整束妆容,那冬羚悲恸欲绝,踉跄跪伏于榻前哀泣声声,而此情此景,我实在是不忍再视,不忍再听,不由得一转身推门而去。。。

屋内婢子泣声不止,而我僵立于门外早不知是怒是悲,却说今时鼎贞离去,是该憎恨龙溯,还是该憎恨我自己,若是我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一力阻拦麒麟带她回莽原,贞儿若随她兄长身侧,纵再不如意,又怎会自裁性命?

此际我脑中多少往事繁杂成团,茫然间忽闻得身后婢子怯声唤我,那冬羚一双眼睛通红,抖抖索索呈上一方丝帕,我接过一看,只见这丝帕本为素绢,其上以胭脂为墨,歪歪斜斜写了十数行字。。。

“皇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你也许已经回泱都了,不过我总觉得能送我最后一程的不是龙溯,皇兄,我就当你看得到吧。。。

其实这胭脂是早先龙涟送给我的,我身边没有一样物件能耐深水,只有这个,其实我自沉于深潭,不是傻,也不是想不通,我只是想告诉龙溯,我的确不耐深水,我没有骗他,我从来没有骗过他,不错,以前是我任性不懂事,是我伤他心了,可是现在我是真心悔过的,我甚至都想将心掏出来给他看,他还是不相信我。。。

皇兄,其实最坏就是你了,你总是骗我说龙溯很爱我,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也许早就不爱我了,我应该跟我阿哥回莽原的,若是我早些消失,你们也不至于兄弟失和,可是现在,我阿哥大约也不要我了,我早该自己先走了。

皇兄,千万别心为我吊命,你早些撤去青龙息,不然叫龙溯看见了又要吵闹,我死了他也要恨我,还有,我魂光灭后身体会跟着消逝,只会留下额上一枝天禄角,这枝角是上好的灵药,虽比不得我阿哥的冷牙玉,但不管如何,你拿去送还到莽原,也许我阿哥就没那么生气了。

皇兄,其实我明明还有很多话想与你说,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好像从来都不曾做过龙溯的王妃,却也早不是天禄公主了,皇兄,若有来生,就算你我无缘,我打死也不嫁给你弟弟。。。”

鼎贞留言至此,戛然而止,而我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漫溢,其实我并非不知她一片深情,可是这一片深情,我实在无法回应,只能说鼎贞纯洁善良,龙溯配不上她,龙溯这混账根本就配不上她!

此际我阅毕鼎贞留书,蓦然竟生出杀了龙溯与鼎贞陪葬之念,正是心头哀怒交加时,龙溯这厮方才随锦鲤匆匆赶至,龙溯来时满面焦躁,他一见我立时问道,“皇兄,贞儿呢?贞儿在哪里?”

我一挥袖冷冷指向身侧房内,而龙溯见此一步抢上,破门直入,片刻沉寂,只听得亲王殿下不可置信大吼道,“不可能,贞儿,这不可能,昨夜你来深水探我,你不是还说要与我生个孩子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龙溯一番大吼,直吓得周围婢子四散退去,而我立于门边见得他激狂之态,一时怒火,不由厉声朝他道,“贞儿说要给你生个孩子,你回她什么了?你说,你老实说,昨夜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贞儿回到渡厄岛后竟会自寻短见,你知不知道贞儿绝笔一直说你不相信她,她自沉于深潭,就是为了叫你相信她,她的确不耐深水,现在贞儿不在了,你相信她了没有,你满意了没有?!”

话音落,龙溯一阵呆愣,这厮只顾摇头,他近榻一把将鼎贞环抱于怀中,直念道,“不可能,不可能,贞儿,你没有死,你骗我的,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气不过,其实你肯随我来东海,我心里很高兴,你每天来看我,我也很高兴,可是我就是生气,我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故意不想见你的。。。,我。。。”

龙溯将鼎贞死死搂在怀中,泪流满面,而我念起他昨夜恶语,今时再一见他这般伤痛之态,真真是搞不懂这厮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当下怒愤,不由又朝他喝道,“你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做什么去了?贞儿若不是被你伤透了心,她又怎会走上绝路?”

我言出,龙溯竟仿似充耳未闻,他掌心贴于鼎贞面颊,不住抚摸,喃喃絮语道,“贞儿,我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我一看见你与他见面,我就生气,我一想起你喜欢他,我就控制不住发怒,到最后,我看到你就想起他,我一想到他我就烦,贞儿,我是喜欢你的,昨夜深水,我气头上都是胡说八道的,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听我胡说八道,贞儿。。。”

龙溯痴痴念叨,然而此际,鼎贞体内生发之息随她魂光寂灭已维系不住具形,此际青龙息掩映不住,自她颈项而上,青色纹路毕现,而龙溯见此面色大变,定域亲王忽而抬首望我,目光深寒,良久他死死盯着我看,不知是恨,不知是怨,亦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这厮竟朝我吼道,“都是你,是你害死贞儿的,都是这该死的青龙息,都是你这个魔鬼!你给我撤去龙息,贞儿她已经死了,她不需要你的龙息续命,你撤了龙息,我叫你撤了青龙息!”

龙溯一通大吼,已仿似哀伤之至神志不清,而我见他悔伤,又念起鼎贞留书提及,一时无言,只默默回龙息,不想此际龙溯激狂不可理喻,他仍是死死注目于我,其间怨毒之深已叫我心惊,我当下不知该问他些什么,却听得他咬牙切齿道,“这世上没有你这样的兄长,你不是我皇兄,我没有你这样的皇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不见贞儿,你知不知道我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你这个魔鬼,你既然意欲将我囚在东海千年万年,为什么又要突发善心来探望我,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想来探望我,还是想来迷惑我?!都是你,都是你,贞儿才会走上绝路的!”

龙溯厉声嘶吼,他一番莫名指责直叫我呆立半晌,不见回神,却说明明是他心胸狭窄,对鼎贞百般苛刻,鼎贞方才走上绝路,为什么今时他非但不知悔改,竟还能将所有责任一应推到我头上,我又怎么了,难道是我叫他不理睬鼎贞了,难道是我叫他胡说八道了?

良久静默,鼎贞遗体因龙息散去,化作灵光悉数消逝,此际浅色云烟丝丝缭绕,美丽纯真的小王妃终化为泡影,再无影踪,而龙溯见此泪如泉涌,他一时化为真身,冲破屋舍直往海内,顷刻间海上大浪,怒涛汹涌。。。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心理学上有一说,

真正想自杀的人是不会愿意在人前自杀的,一般会默默地离去,

而想通过自杀表达自己某种意愿,并非真想自杀的,会在人前有激狂举动,

锦鲤筒子在陛下面前自杀,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鼎贞,小王妃已经绝望了,

鼎贞的绝望不止于对龙弟弟,还有对陛下,当然还有麒麟

作为一个异族联姻的公主,她在水族指望不上自己的丈夫,

回灵兽族又指望不上兄长,至于陛下对她,注定更是指望不上

鼎贞的自裁是必然,是解脱==

龙弟弟是极度扭曲的,他爱鼎贞,曾经爱到发疯,

包括现在,他还爱鼎贞,他对鼎贞的冷落不代表他不爱鼎贞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个小气的男人对自己妻子的一种惩罚,

但是更杯具的是,龙弟弟对自己的亲哥哥,当然也是情敌产生了说不出的**,

很长一段时间,龙弟弟不知所措了,

于是他冷落鼎贞,不可控制的春梦yy自己的哥哥,

现在鼎贞走了,龙弟弟会伤心难过,但是他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

当然,现在他也不觉得鼎贞有错了,

因为,一切都是尼桑的错啊!!!!!!!!!!!

ps:这次作者的话,写过瘾了==

再ps:禽兽长要是知道这件事,必定咆哮了==,化作真身在莽原咆哮==

其实无论如何,麒麟都是疼爱妹妹的,要不然当初他与陛下决裂也不会执意带走鼎贞,

禽兽长啊,你千万记得对龙弟弟咆哮,别弄错人==

但是,禽兽长必定只会对陛下咆哮。。。

陛下早就里外不是人了==

回程

山道上车马缓行,数日来我昏昏沉沉,一时间睁开双目,卷起车帘,方才觉山风清冷,扑面而来,此际尚不及我探身观望沿路风物,已见得前方锦鲤立时回顾,他匆匆赶至车撵旁,直问我道,“陛下,你可有什么吩咐?”

而我见他面上忧色,不觉低首一笑,淡淡答道,“无事,锦卿莫担心,朕只不过想问一问,我们到哪儿了?”

话音落,锦鲤忙躬身作答,他低声只道,“陛下,这一路行来,此处已近莽原卫城,要不了几时,我们就到了。”

而我闻听锦鲤答话,略作颔首,只因近日来久居车撵,但觉身困体乏,此际离莽原愈近,我倒不觉念起当初求亲之行,当下怅惘,又见得身侧玉匣内鼎贞留下的天禄角,一时悲从中来,不由抬首却朝锦鲤道,“锦卿,你叫前方车马继续行进,朕想下来随意走走。”

言出,锦鲤难掩眉间忧色,他低身领命,方唤传令官传令而去,一时又急急至我身侧,轻声问道,“陛下,让微臣陪你,好不好?”

而我见他面上表情复杂,实在是问的小心翼翼,一时踏下车撵,不觉竟失笑道,“好啊,当初莽原一行,原也是锦卿伴朕身侧,锦卿可还记得那时候,这山道上苍翠欲滴,是何等的明媚?”

奈何此际,锦鲤闻我言,实在是勉强一笑,他随我身后缓步于山道上,良久无语,而我一路行一路叹息,一时竟回身对他道,“锦卿,你可知道那日在东海,若不是龙涟拦在身前,朕差点真动手杀了龙溯,他二人口口声声俱道朕罪大恶极,你说,朕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言出自嘲不已,未料锦鲤听此竟是面露哀色,他连声答我道,“没有,陛下,你没有错,那日在东海,亲王殿下兴起滔天巨浪,你若不出手阻他,东海郡会化为废墟,陛下,就算当日你真动手杀了他,你也没有错!”

是么?也许是吧。

然我念此直是摇首,一时却又问道,“锦卿,在你看来,如今朕下了七道水灵枷锁,将龙溯困缚于深海,他会不会真有一天,想通了朕是为他好,还是说,这不成器的东西会一辈子恨死朕这个亲哥哥?”

其实,此一问实叫锦鲤难答,今时他几番踌躇,欲言又止,而我见此心下了然,想来锦鲤身为人臣,有些事本不该多话,一念此我茫然笑笑,摆手示意他无须答话,只自顾自叹道,“锦卿,其实贞儿离世,就算如今朕以皇后之礼为她发丧,又亲自将她遗骨送回莽原,只怕灵兽长还是要忌恨朕一辈子,今时境地,水族与灵兽族,战祸一触即发。。。”

此一叹烦愁,话音方落,锦鲤却忽而一步至我身前,他满面忧急,竟高声朝我道,“陛下,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亲去莽原?既然灵兽长早晚都要寻衅发难,你就让微臣送回定域王妃遗骨,就算我水族有亏于灵兽族,那又如何?”

锦鲤言出忧急,他大约怕我身至莽原,麒麟会对我不利,其实真要说来,麒麟欲对我不利,并不可惧,可惧的是灵兽长借机发兵,强逼壅涉关,当然,话又说回来,如今我已与丹凤结盟,按理说以灵兽长思虑深远,他大约不敢擅动,但有一点,前时水羽相争,羽族与我族俱是兵力大损,又兼羽族与灵兽族边界丛莽瘴气,天然阻隔,此际若要叫丹凤分兵助我,未有些强人所难,而我族兵士方历大战,不及喘息,若再与灵兽族相争,兵祸连连,实为中下之策。。。

思至此,回神见得锦鲤正直直看我,急待回答,而我听得他方才一番慷慨陈词,未稍有偏激,不觉只摇首笑道,“锦卿莫忘了,水族与灵兽族历代交好,原本也有盟约在先,早年间朕之先祖曾会盟莽原,同样在神灵面前指天盟誓,泱都莽原永为惠邻,互不进犯,今时朕不能因为与羽帝结盟,便置灵兽族不顾,万事朕俱不想有亏他人,亦不想落人口实,锦卿你可明白?”

言出,锦鲤似懂非懂,而我见此只得又提点他道,“锦卿,你曾说过,我族与灵兽族相争,不比与羽族相争,朝内必定阻力重重,因此,朕更不能理亏于前,若此一事我水族能够礼数周全,灵兽长便无机可乘,若日后,莽原实在要挑衅发难,那情况自会大不相同,且不提我族与羽族能略得喘息,更重要朕师出有名,到时候不妨以五灵之首的名义号令四族联合征讨,就算幽魔族与有翼族坐山观望,朕只要得羽帝相助,灵兽长必输无疑。”

至此,锦鲤应是明了,奈何他依旧紧锁眉头,却又朝我道,“可是,陛下,你去莽原实在太过凶险,灵兽长曾囚困于你,万一此次他剑走偏锋,一心只想对你不利,若是陛下你有什么闪失,这叫微臣,又叫我水族怎么办啊?”

锦鲤忧色满面,说到急处差点又要落泪,而我见此好生无奈,一时只不悦道,“锦卿,你当朕是意气用事,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么?朕既决意亲临莽原,那自然会有十分的把握安全脱身,锦卿你放心!”

我话音落,又怕这厮还要纠缠,不由得一挥袖径往前行,而锦鲤疾步赶上,难得并未再有废话,此际一路行去,离莽原愈近,好半晌我复登车撵,撩开帘幕后再一见天禄角静静安于匣内,不由得满腹怀伤,我一时将那玉匣环于胸口,良久良久。。。

其实,我之所以执意亲自送回天禄公主遗骨,说什么俱是次要,其实,我只是想亲自送送贞儿,这最后一程。。。

山道险阻,日色渐昏,一时间车马渐行渐缓,而我正是闭目凝思时,不想锦鲤又忽至车撵之外,他依旧问的小心,轻声只道,“陛下,天色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停下歇息一宿?”

此际锦鲤话音落,我好一阵纳闷,却道此行行程我但凭他一人做主,从未多加过问,实不知为何,今时这厮怎又会突然这般小心起来,却来问我这等琐事?

我一时略略应下,不想他还未曾结束,竟又来问我道,“陛下,那微臣前去投宿,你要不要下车看看?”

投宿?只道这数日来我等一行山野赶路,为不招人耳目,从未兴起投宿之念,实不知今时,锦鲤为何会有此一说,我当下不觉稍有愠意,正是欲要下车斥他一番,不想刚探身车撵外,抬眼一见远处山道上,客栈外酒旗迎风,原来正是当初,我与贞儿初遇,那一所如归客栈。。。

我一见此百感交集,不觉神游天外,好半晌直至锦鲤近前恭请,方才回过神来,我一时下得车撵,不由朝锦鲤吩咐道,“锦卿,你去将这客栈包下,店家和宿客的损失,百倍补偿,今夜朕想陪陪贞儿,在这里住一晚。”

言出,锦鲤颔首领命,日暮后,我随他踏进如归客栈,只见大堂空空如也,那店家见得我衣冠锦绣,身侧又有数名亲兵相随,不由得面露惶惑,连声招呼也不敢轻言,而我见此茫然忆起当初,十年前,应该也是这圆胖店家,一脸难色对锦鲤说小店客满,彼时尚不及锦鲤发难,贞儿已然抢先,真可笑那时,我还当她是个富贵人家的任性少年。。。

往事历历在目,我想来不知是笑是哭,此际回神,不觉只朝那店家微笑道,“掌柜的,莫害怕,十年前我原也在你店中投宿过,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天禄公主招亲,来了好多羽族的达官贵人?”

我言出,店家依旧惶惑,片刻他急急点头道,“小的记得,当然记得,原来您是羽族的大贵人,小的眼拙,没认出您来,您随我这边,上房。”

这店家反应的快,方才还一副无措之态,一转眼已恢复商人明,此际他殷勤上前,欲引我前往上房,未料我身侧亲兵一听他错认我为羽族客人,立时却喝道,“大胆!”

而店家一见兵刃寒光,当下面色煞白,他好容易挤出的笑容僵在面上,当下连声告饶道,“小的大胆,小的胡说,客官您自己请。”

事实上,当初这店家并未见过我真容,今时又怎会真认识我,想来这十年物是人非,愈追寻过往,愈是伤感。。。

我念此轻叹,并未理会大堂内众人面色各异,一时信步直往楼上,而锦鲤于我身侧默默跟随,我则沿那连廊一路往前,不觉屡屡回身问他道,“锦卿,你说,当初如歌是不是住这间?,哦,也许他该住在这里,朕还记得,贞儿一定是住这间。。。”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没崩溃是个奇迹,锦鲤心疼了,心疼的厉害啊。。。

禽兽长已经准备好了,咆哮==

祭奠

客栈一宿,似梦似醒,而锦鲤坚持守于我身侧,一夜未眠,我但觉梦中繁杂,往事似近还远,如歌也好,贞儿也罢,一切缘起皆因我起,一切缘灭我在责难逃,或许龙溯龙涟说的对,这一切俱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

翌日晨时,昏沉中锦鲤唤我起身,山道上告别如归客栈,一路往西,而此处临近莽原,行程愈快,日落时巍峨城池余晖尽染,已然眼前。

此际我等车马一行停于惠峪门前,我族先行官早早等候一侧,回禀只道莽原城内一片缟素,灵兽长以未嫁公主之礼为定域王妃发丧,已然明指我水族皇室不义,有亏于前,而灵兽族朝内更是群情激愤,哀声四起,只怕我此行未入惠峪门,早已是举步维艰。

日暮苍凉,频添哀色,惠峪门上灵兽族官员满面寒霜,少时城门开启,当初随麒麟送嫁泱都的云阁大学士驺虞前来引路,且道这驺虞本是面善,今时他见我踏下车撵,略微一愣,再一见我手中玉匣淡淡微光,当下跪伏于地,失声痛哭道,“公主,当初是驺虞送你出嫁,今天,还是驺虞来,还是驺虞来接你回家。。。”

他言出泣涕不止,四围众人无不悲伤,而我见此忙欲扶他起身,奈何心下有愧,山风中为满城凄色所感,几至落下泪来,正是片刻静默,驺虞起身抹去眼泪,冷淡对我道,“灵兽长大人原以为是亲王殿下送公主回程,未曾想龙帝陛下亲临,若是礼数不周,还望见谅,龙帝陛下,请随下臣前来。”

听他所言,我当即摆手示意无妨,一时随其身后,缓步前往灵堂,只道此一路行来,原本繁华街市肃穆无声,大路两旁,灵兽族亲卫兵良甲,赫然一副刀剑相争之态,如此看来,若今时真是龙溯将鼎贞遗骨送回,只怕灵兽长已动了杀念。

其实事已至此,我早该料到,今时不管是谁送回鼎贞遗骨,麒麟必不会手下留情,他或许是单纯为了妹妹,或许,他根本就是要向我水族宣战。。。

公主灵堂位于路尽头山台之上,此际愈近山台,我手中天禄角光芒渐盛,冷风中仿似轻声呜咽,而灵堂外满目缟素,白幡飘摇,灵兽族亲兵更是层层列列,剑拔弩张,那驺虞引我暂列山台之下,躬身前往灵堂内告禀灵兽长,实未料他入内不过片刻,但见山台上灵息大盛,灵兽长忽而一步踏出灵堂,素衣丧服,满面寒霜,此际他目光死死钉于我面上,怒恨之至,竟是冷笑不止。。。

而我心下对鼎贞有愧,此际为灵兽长森冷目光所视,不觉竟是低首敛眉,无颜以对,我一时将手中玉匣环握愈紧,但见其内天禄角柔光浅淡,当下悔恨自责更是齐齐涌上,好半晌僵立风中。。。

良久沉寂,徒余风声,而四围众人,那驺虞也好,我身侧锦鲤也罢,无一人胆敢擅动,正是僵持时,麒麟自高处而下,缓步至我身前,此际我感受到他周身寒意,心下是愧悔,是无奈,抑或是其他,早已不辨陈杂,我一时抬首,勉强开口道,“灵兽长,龙溯因贞儿突然离世,悲恸欲绝,他自锁于深海,故此不能亲送贞儿回程,朕。。。”

言至此,我将手中玉匣递于麒麟身前,奈何麒麟死死注目于我,益发冷笑不止,此际灵兽长并未接过鼎贞遗骨,竟是一手扣于我腕上,他五指拢,力道之大直叫我吃痛闷哼,瞬时间,尚不及我回神挣脱,竟已然为其拽上山台。。。

麒麟此举,众人大惊,今时莫提我身侧亲随紧张戒备,纵连他灵兽族官员亦不由面露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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