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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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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方才得一刻喘息。

夜阑,高山上冷月如钩,短短三月内,两族于嘉迎关重兵相争,我自壅涉邻近调兵八十万,一再强攻,如今这嘉迎关总算得破,然而我水族兵损近半,宜王战死,钦武将军阵亡,而灵兽族退却嘉迎百里之外,灵兽长竟仿似仍未有一丝低头之意,莫非此一战,我竟真为龙阁大学士言中,不以江山社稷为重,只为无谓意气之争?

数日后,夷接我急令速抵嘉迎,统领三军,而幽魔君主信守承诺,幽魔族兵至畋嶙后,如期撤军,此际灵兽族一片惨淡,东向嘉迎失守,北向一众城池半毁,而我交代好嘉迎诸般事宜,匆匆返抵泱都,当即发函至莽原,诏令灵兽长亲临请罪,我本以为现今,那麒麟再如何强硬死撑,也该致歉讨饶,谁曾想今时这灵兽长竟好像发了疯一般,事已至此,他复函竟然就回了我四个字白日做梦,这。。。,这简直是。。。!

嘉迎关损折兵将近四十万,纵是此一战得胜,却胜的太过艰苦,因此泱都朝内不见喜色,倒频添异议,更兼那灵兽长死活不肯松口,割地不可能,赔款他也不允,就算是致歉这厮都要顽抗到底,更可恶他于莽原昭告天下,竟道我背弃盟约,先起刀兵,竟道我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侵略行径。。。

真是恶人先告状!

奈何此际,那羽族与幽魔族尚不以灵兽长所言为意,反倒是我水族朝内,哀恸大过天,且道四十万兵将折损,多少兵士死无葬身之地,更有多少将官俱由他人扶棺送归,我虽是口中不提,然而心头如大石重压,进则需投入更多兵力,退则白打了此一仗,真真是好生愁烦。。。

多日夜宿泊光阁,本以为嘉迎关得破,我总该能回抵锦澜殿,一宿好眠,实未料此际比之前时,更是举步维艰,十数日后,嘉迎关形势稍稳,偶有交战亦不成气候,而宜王与钦武将军遗体遗物由夷遣人扶棺送归,泱都城内大丧,连日朝会死气沉沉,也许我。。。,我真的错了。。。

三日后,宜王大丧,宜王府内白练道道,满目缟素,宜王妃携膝下二子,跪伏于应夔灵前,泣涕不止,此际我亲临府内吊唁,灵前追封应夔亲王之尊,赐谥号“忠昭”,其身后二子,俱加封亲王品级,赐封号“王”、“宜王”,以表我追思抚慰之意。

应夔二子,长子不过总角之年,幼子方离襁褓,正处于咿呀学语之际,今时宜王妃听我一番追封恩赏,不由更是泪流满面,她携二子向我行礼谢恩,而那年幼孩童也许对父亲根本无从记忆,此际怯生生跪伏于我面前,稚嫩之语也知叩首唤我陛下,而我见此闻此,心下歉意愈甚,却说自古战事多杀孽,为何当初我就不能冷静思考几分,为何我就不能待时机成熟,再联合羽帝一并征讨?

我当下追悔莫及,一时弯腰,只知将这两位年幼的小世子俱揽于怀中,轻声哄道,“莫唤陛下,唤我皇叔。。。”

稚龄孩童也许尚不知我此言意味着何等荣耀恩宠,只知懵懂应下,而我心中慨叹,即使今日,我赐他二人再高之荣耀恩宠,他二人父亲也不能再回泱都,唉,罢罢罢。。。

且道宜王大丧,我吊唁后颓然返抵碧泱宫,心中委实不好受,一时再念起那钦武将军,心下愈沉,其实这钦武将军本驻防于壅涉之南,此次接我急令,增补嘉迎,而他年少于夷,尚称不得当朝名将,但却是朝中龙阁大学士唯一的嫡孙,虽说这大学士屡屡讨我厌烦,但他一门忠烈,确无虚言,今时后继无人,不能不说是我的罪孽。。。

今时嘉迎战事告一段落,那钦武将军战死疆场的讯息传至泱都,这大学士年老体虚,一闻此噩耗,已有数日未曾上朝,而我两次探访,老大人俱以病重为辞,卧榻上一语不发,是日我再访学士府,大学士老泪纵横,卧榻旁艰难行礼,直对我道,“陛下,微臣老迈,时日无多,也许朝堂上屡次顶撞于你,陛下心中不快,总以为老臣坚持与灵兽族交好,俱因一念私心,只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当初老臣膝下也曾有三子一女,先帝在位时,长子习文,官拜枢密院右丞,却说那时水羽交恶,我儿他出使九天,因传达先帝征伐离水之意,触怒金凤帝,为其腰斩于市,次子习武,封号折冲将军,离水一战中为国捐躯,尚好三子病弱,方能留下一根独苗,不曾想今时,我那孙儿竟也。。。”,老大人言至此,已是哽咽不成声,良久,他好容易平复心绪,一笑怆然,却又对我道,“最可怜是我那小女儿,当初因我水族与灵兽族交好通婚,他远嫁作灵兽族畋嶙王侧妃,诞下一子后本以为母凭子贵,谁料想此番嘉迎一战,灵兽长迁怒于我水族亲眷,竟不顾畋嶙王为其嫡亲叔父,生生我那女儿与外孙散灵于畋嶙城,陛下。。。,老臣。。。”

大学士言语断断续续,已仿似耗尽气力,而我闻至此,早已不忍再听,当下倾身将其扶于卧榻旁,只知不住承诺道,“老大人请放心,令嫒令孙之仇,朕一定叫那灵兽长血债血偿!”

我言出,未料这老大人闭目摇首,他勉强扯出些苦笑来,喃喃直道,“陛下,老臣方才就说过,老臣之所以直言明谏并非因为一己私心,就算是今时,我膝下儿孙悉数为国捐躯,老臣以他们为荣,老臣无憾,老臣不需要陛下再兴兵说什么血债血偿,老臣只希望陛下万事三思,四十万兵将啊。。。,还有,就算是今日嘉迎关破,再往西灵兽族仍是一路高山险道,陛下,你千万要三思啊。。。”

龙阁大学士言未尽,意有所指,他大约怕我因不能逼服灵兽长,不及休整,再起兴兵之念,直往灵兽族腹地深山,而我心下所思,只怕麒麟决不会善罢甘休,他失了嘉迎关,短时休整后必定反扑,而他自西北高山而下,自是比我由东南低处往上要容易许多,实未料此际嘉迎关既破,我竟仍是骑虎难下,都怪我,都怪我啊。。。

当日告别龙阁大学士,我返抵碧泱宫,一夜凝思,却道如今,我虽不悔兴兵征伐麒麟,然而却悔选错了时机,都怪我当初不曾考虑周全,忘了灵兽族山地难进,更低估了灵兽族兵力雄厚,才导致如今陷于被动,两难境地,而纵观今时朝内,虽无人敢直言反战,但诸臣见得嘉迎一战惨烈,或多或少心生微词,最可恶我口口声声道灵兽长对我不敬,却又无法向五灵界昭告,直言这厮大庭广众下对我淫戏侮辱,这真叫我有口难诉,压力重重。。。

我思前想后,为安抚朝内情绪,且不提对此一战诸将加赏恩赐,待所有兵士俱优厚抚恤,更重要我自己不得不承认,此一战因我一念而起,此一战时机不对亦因我考虑不周所生,因此翌日晨起,我即至泊光阁拟诏罪己,宗庙内面壁数日,只为告知诸臣,虽然嘉迎一战,因我操之过急,我族损失惨重,但那灵兽长祸心不除,终为大患,既是今日我族已取嘉迎关,他灵兽族兵损灵耗,想必不会低于我族,因此我泱都朝内更应同仇敌忾,即便不为其他,就为告慰战死诸多将士,也该守住嘉迎,再图往西,一定要逼服那灵兽长,令其赔款请罪!

作者有话要说:宜王是陛下的族兄,感情相当不错,可惜

龙阁大学士是讨厌,但是老人家也忒惨了一点,唉

其实嘉迎关这一战,打到两族主帅阵亡,其惨烈程度,唉,至少比当初漓城关还要那啥了

泱都朝内之所以有这么多反战的声音,主要是陛下这次是先起刀兵,打到灵兽族家里去了,广义上还真算侵略行径==

更可悲,陛下又不可能朝堂上明言,灵兽长对我。。。(自动消音),杯具啊

麒麟真疯了,豁出去了,他估计在想:龙衍,反正我这次死惨了,你也跑不了!

久战

此次我拟诏罪己,虽说确有悔责之意,但最初更是为安抚朝内,执意再战,然而这连日来宗庙面壁,我长跪于列祖列宗灵前,此一战始末萦绕于脑际,竟是愈想愈觉得自己混账,愈想愈觉得自己有罪。。。

先有莽原山台为他国国君当众侮辱,失尽颜面,后有连云秘道几番淫姿媚态,浪荡无耻,更不可饶恕的是,我还因一念之差,妄动刀兵,致使我水族四十万兵将折损,生灵涂炭,我简直。。。,我简直就是愧对先祖,愧对龙帝之尊。。。

脑中繁杂种种,而我心下懊恼悔恨无以言喻,气闷时直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以解心头无名之火,直至数日长跪不起,面壁思过,我好容易平复心绪,仔细考量当今局势,且道今时,那嘉迎关既为我入掌中,而灵兽长居然还死活不肯松口,想必他意在反扑,回失地,到时候好叫我白战一场,而在我看来,若短时内叫我水族再兴重兵,西向紧逼,也未太过冒进,反正事已至此,倒不若死死守住嘉迎关,不求速决,但求扼住灵兽族咽喉,一个字,耗,哪怕十年,二十年,一直耗到他灵兽长低头为止。

当然,久耗并非上策,奈何唯今之计,却只能如此,只不过尚有一事甚为头疼,却说那嘉迎关地势西高东低,东临我水族是陡峰峭壁,西向灵兽族境内则是通途坦道,这利于灵兽族急速增兵,当初对我水族来说的确是难以攻克,但是而今,嘉迎关既为我族所据,这西向通途非但不利于据守,反利于麒麟反扑,只怕是我想僵持久耗,大约也不那么容易。

宗庙内几番思绪,我于先祖灵前立下重誓,只道此一战,万般以国之利益为重中之重,不求贪功冒进,不作意气之争,只为彻底打击灵兽族,叫其万年也再难起二心,而此番宗庙思过,数日已满,我仔细考量后终不放心前线战事,泊光阁内阅毕奏折,又遣人备国礼相赠幽魔君主,以表此战我对他相助之谢意,一待诸般料理停当,我即启程,匆匆又往前线而去。

再抵嘉迎崇山峻岭,我但觉四围草木灵息极盛,果不其然,这大战后未有一月,灵兽族反扑已不下十数次,而今时夷见我亲临,回禀战况时,亦不由得面露忧色,他道西向嘉迎,利攻不利守,短短时日内我族兵将应付灵兽族不断来犯,早已疲累不堪,若长此以往,情势实在不佳。。。

而我听得夷回报,虽说如此战况早在我意料之中,但一旦听闻仍不眉峰深敛,心下愁烦,此际我随夷登上嘉迎关城楼,高处远目四下,但见得西向坦道,沿途唯见几许浅涧山泉,实在不成气候。。。

而嘉迎往西二百余里,再一座重关阜陵,阜陵关虽比不得嘉迎关雄险非常,易守难攻,但其四围密林丛莽,生发之灵盛极,水灵穿行其间,极易化散,想必今时,灵兽长必是屯重兵于阜陵,据守反扑,那我却该如何应对?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这嘉迎关西向毁去大半,引寒水灵筑道道冰河,以成易守难攻之势,再者,今时大战方止,我水族兵士疲累不堪,如此不仅能得喘息恢复之机,尚可以以进为退。

当然,我说以进为退,此进绝非冒进,更不是强取阜陵关,我只是命夷抽调小股兵,沿途往西,遇山涧沟壑则引水灵以成阻绝,而一旦遇灵兽族强敌则径自撤退,退只要守住嘉迎关不被麒麟复即可,如此往复,少则数月,多则半年,疲累的将不再是我水族,而是他灵兽族,苦不堪言。

思至此,我立时交代夷作战之策,而夷久驻歧门,长于掌控寒水灵,此际他得我谕令,即刻遣兵毁去嘉迎西向栈道,以筑冰河,而我于嘉迎关数十日督战,期间灵兽族又有几番来袭,只不过如今之嘉迎关,早非他灵兽族草木盛极之嘉迎关,冰河阻绝,几成冻土荒原,他灵兽长就算有本事再兴百万兵,想必也只能僵持。。。

至此,前线危势总算得缓,而我再回泱都,泊光阁内下诏,又自北境征调了二十万寒水兵前往嘉迎换防,一战四月余,直至如今,我脑中紧绷之弦方解,尚不及返抵锦澜殿,好生入眠,不想此一夜竟伏案于卷卷奏呈旁,一睡不辨晨昏。

翌日,大约已是日上三竿,我方才自书案旁醒来,一时睁开双目,不由就要责怪身侧侍从,为何不早早将我唤起,尚好尚好今日并无朝会,若不然,误了时辰不提,叫我这般睡眼惺忪之态,如何面对堂下诸臣?

我当下不悦,方欲发作,未料想一抬眼却见得那内侍好生委屈,他低声却道,“陛下,非是微臣等未曾唤你,实在是陛下连日操劳,微臣等久唤你也不起。。。”

算了算了,为此事计较也是白计较,想来他一众人等俱是怕搅了我睡意,不敢放胆唤我,而我今时醒来,好生头晕不快,当下摆手,只不耐道,“好了好了,朕明白了,你们都退下。”

我此言出,内侍方欲领命而去,不想他忽又回身告禀,却道今晨有人碧泱宫外求见,问其姓甚名谁,她死活不说,泣涕涟涟只为见我一面,而我闻此好生诧异,尚不及详问来人是何模样,却见得侍从面有古怪,低声只道,“陛下,那妇人衣饰华贵,容貌甚美,她说她是你的故人。。。”

哦?我怎么不记得有此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不难猜的,哈哈哈

水族与灵兽族一战陷入持久,耗吧,看谁先耗不起。。。

叙旧

一事一事又一事,战事方缓,又有故人到访,非止一个,尚有他人,而我回抵锦澜殿,略作梳洗,此际还不知碧泱宫外到底是何人求见,又有枢密院右丞回禀,说前时我遣他打探太傅下落,他四方寻访,本在盟会前已发现太傅行迹,未曾想半途遭其逃脱,直至近日,方又在东海觅得螭影踪,数百兵相缚,好不容易将其制服,带回泱都。

哦,原来又有此事。。。

如此看来,太傅枢密院在押,碧泱宫外即有故人求见,而我在锦澜殿闻此两条讯息,一时间心下似有计较,一边厢命人将螭好生看管,一边厢略作更衣整束,即诏内务官有请那宫外华服丽人一见。

碧泱宫内别苑侧厅,那华服丽人经宫人引见而来,此际尚不及我注目相视,她已是连忙行礼,而我见此方欲示意礼,却未料她一开口急声唤我,却道殿下万安,她言出一时抬首,忙又改口道,“不不,陛下万安。。。”

难怪内侍告禀,只道宫门外女子衣饰华贵,容貌甚美,却原来不是他人,竟是我那远嫁有翼族的泗水姑母,算来泗水远嫁已有数千余年,而我与她上次相见也早在数千年前,此番重逢,我忙唤宫人赐座奉茶,以贵礼相待,不觉间只忆起年少时,太傅虽然甚为讨厌,幸而还有姑母偶尔探望,我方才能得半日清闲。

一时间,年少往事忽上心头,我念起不觉一笑,不及问她数千年风神都岁月,转念一思,如今九翼王既殁,风微澜因擅闯五灵盟会,为我久困至今,而太傅日前又在押枢密院,想必她此来决非叙旧,怕是有好些事相求。。。

此际我低首轻呷杯中清茶,本欲待她开口明言,倒未料这久别多年的泗水姑母几番将我打量,她好似有话要说,却又好似极难开口,其实也难怪如此,且莫提今时,我与她久未谋面,即便是当初年少,泗水郡离泱都遥远,我与她也不过数面之缘,实在是不比寻常百姓家,姑侄亲缘之厚。

良久她未语,我倒不由淡淡一笑道,“姑母如何这样看着朕,莫非这许多年未见,姑母已经不认识朕了?”

言出,泗水王妃略见尴尬,她回神连声致歉,却喃喃直道,“时光如流水,想当初我离开水族时,陛下年少未及束冠,淮川时时追着那白豚玩闹,不曾想今日一见,陛下已然长成五灵至尊了。。。”

泗水王妃话音落,我闻于耳中不由失笑,不过她离去甚早,那时的我的确年少不更事,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只怕是当初她之所以嫁作九翼王妃,倒还真与我脱不了干系,而今时一念至此,我不觉思绪渐远,半晌后回神,开口却问道,“姑母远嫁风神都,不知这许多年来,可还安好?”

奈何此言出,尚不及泗水王妃答话,我立觉不妥,只道是九翼王故去,而浣风山风微澜早有言语,句句直指风神都他母子二人举步维艰,今时我又何必多此一问?念此我当下颇觉歉意,急忙改口道,“日前朕听澜亲王提起,说九翼王故去后,风神都形势不稳,却原是龙溯遣人相助姑母离开,不知可有此事?”

其实,我这一语本是随意问起风神都形势,实未料话音方落,泗水王妃即刻变了面色,她一听忧色满面,连声直问我道,“陛下,澜儿他果真在泱都?他真的来找你了?他可曾冒犯你?”

泗水王妃这一连串问话尚不及我一一作答,不想她忽而泣声,却又朝我道,“陛下,泗水远嫁风神都,早已是有翼族后妃身份,今时本不该贸然擅闯碧泱宫,也不该牵累故国介入风神内乱,只是。。。,只是。。。”

她言至此,我了然于心,诚然,今时有翼族内乱不假,但泗水姑母贵为九翼王妃,且莫提贸然到访碧泱宫,即便是擅离风神都,未俱是不妥,故而也难怪她宫门外求见,万般都不愿道出真实名姓,念此我不觉微微摇首,而此刻泗水王妃见我不语,她大约心中无底,连忙又道,“陛下,助我母子离开翼王城的是太傅螭,原本与亲王殿下无关,更不敢有一毫与水族关系,你千万莫要多心。。。”

泗水姑母言出我心中有数,想必今时,龙溯因触怒我而久困东海一事,她早有耳闻,此际她又听我提起风神都一茬,生恐我会心生不悦再有迁怒,因而面色紧张,急于解释,其实她不知,于此事我本无意怪责,更兼今时我尚有心相助风微澜,则更谈不上迁怒了。

我当下一笑,摆手只道,“哎,姑母放心,龙溯因挂念亲情相助姑母,朕并无一分怪责之意,倒是前时五灵会盟,表弟远来泱都,朕因诸事相留他于浣风山,直至而今都未及知会姑母,累你担忧,实在是朕的不是了。。。”

我出言安慰,复又提及风微澜,而泗水王妃闻听初是讶异,一时间她止不住泣声,连连直道,“陛下,澜儿他年少无知,我真是不知道,他竟然敢擅闯血王莲盟会,陛下,若他有任何冒犯,陛下千万。。。”

泗水姑母言至此,低首以袖拭泪,此际尚不及我表态示意无妨,她却又泣声道,“陛下,泗水自知无甚立场求情求饶,但是你就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千万莫要与他为难,我这就带他走,好不好?”

实在是好生奇怪,虽说风微澜擅闯盟会,的确曾有意与我为难,但那孔雀一事,事后我并未计较,想必盟会祭台之议也无从外传,为何今时,这泗水姑母不知详情,却万分肯定小亲王必会冒犯妄为,又好似我囚了风微澜,定会加以重罪?

莫非又是太傅螭,想必在他口中,我早就成了什么妖魔鬼怪,可想而知,这冥顽不灵的太傅定是在泗水王妃面前万般微词,直叫今时我一番话讲至此处,泗水姑母依仍是一脸哀戚,就生怕我将他那宝贝儿子囚在浣风山,已下了什么毒手,唉,这真是。。。

我当下也无心多作言语,一时起身,只朝泗水王妃道,“姑母也不必求情了,朕留表弟在泱都,的确有要事相商,既然今日姑母亲抵泱都,那不若这样吧,有什么事缓几日再说,朕先遣人送姑母去浣风山,与表弟一叙。”

话音落,我即唤来宫娥侍从相随,引泗水王妃前往浣风山,不曾想这姑母事多,她一时起身已至厅前,竟又回身似欲言语,不过此际,她许是见我面上略有不悦,终是未曾多言,径随侍从而去。

送走泗水王妃,我不觉竟是好生感怀,一时以手抚额,总觉得有好多事压在心头,繁复无解,此际别苑内无暇品茗闲坐,我只略略休憩片刻,忙又往枢密院,去好好会一会那太傅螭。

却说太傅对我怀有莫名其妙的敌意,由来已久,今时枢密院内,我本以为这老匹夫定又要口出狂言,百般微词,不曾想此际他为人押跪于我前,虽是面带忿色,难得竟是一语不发,而我见此不由冷笑,当即只开口道,“太傅,你可知朕遣亲兵四处探访,寻你回泱都,究竟所为何事?”

我一问,螭不以为然,他当下眉间不屑,竟朝我冷哼一声道,“龙衍,你要杀就杀,没必要作这等废话!”

真是冥顽不灵!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太傅总也这般态度,我气愤之余早已见怪不怪,一时挥袖斥退左右,怒极反笑道,“太傅,你怎么不动脑子想一想,朕若是真如你所想,冷酷残暴,你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能这么冥顽不灵?”

我话音落,螭依旧一脸不屑,今时他昂首注目于我,竟一笑讽声道,“哦,当初在九幽境,不是说你龙帝陛下咬牙切齿,说日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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