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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后那日,就穿蓝色的衣裳,你要是不同意,就随便穿其他颜色的衣裳吧,我年后就要在后宫上女学了,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穆淮谦捏着手里的小纸条,一对儿浓黑的眉头深深揪起。
长大以后么……
腊月季节,北疆早已是冰雪的世界,穆淮谦辗转反侧大半个月后,终于决定向老爹讨个意见:“爹,昭阳长公主说……她想让我当她的驸马。”
“什么?!”陡听幼子蹦出这么一句话,穆将军险些一脑门栽到马下,他……他没听错吧他。
老爹的反应如此之大,穆淮谦不由抿了抿唇角,红着双颊低声道:“是真的,去年宫里给我发压岁钱,昭阳长公主偷偷在我的压岁红包里塞了两颗糖,我以为她是淘气玩呢,也就没有多想,谁知,等到年后回宫里上学,她悄悄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驸马,我怕给家里惹事,就给她讲道理,然后婉拒了她,谁知……我今年离京前,她又问了我一遍,爹,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穆淮谦每讲一句话,穆将军就会抽搐一下脸部部件,等穆淮谦一字一字低声说完,穆将军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庞,已经抖抽的快变形了。
他才几年没在京城啊,这世道就……变了么?
此时父子俩正在城外遛马,寒意凛冽之下,穆将军已很快恢复了镇定神情,见小儿子脸颊泛红,睫毛轻颤,露出一副既羞涩又紧张的模样,穆将军不由有些神色复杂,沉吟片刻后,他才缓缓低语道:“谦儿,你该明白,公主的婚事是由陛下和太后做主,她本人的意见……并不作数。”
“我知道。”穆淮谦垂下眼帘,低声回答道。
若不论那些外在条件,只单纯的就事论事,他其实是……愿意的,无关身份地位,他喜欢她的善良,知道他思念父母,就帮他得了来北疆探亲的机会,知道他容易腹饿,常常塞给他好多吃的,还会在他受欺负时维护他,甚至自己拒绝她后,她也没有翻脸不认人。
如果他心里不愿意,他也不会辗转反侧,夜夜难眠了:“爹,我上次拒绝公主的好意时,她答应我保密,不会外传一个字,她的确言而有信做到了,这一回,我可不可以……答应她……”穆淮谦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如果这一回也拒了桃花小公主,他只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公主年纪虽小,却很有分寸的……”
穆将军沉默半晌后,又沉声道:“就算公主懂分寸,不会让你惹祸上身,但她年纪到底还小,玩心大,性子也不定,再过几年,兴许就把你抛忘到脑后了,到那时你该如何?再有,就算她记得与你的约定,万一陛下和太后不准呢,到时你又该如何?”
见穆淮谦抿嘴不吭声了,穆将军缓和了语气,又问:“你们偷偷往来那几次,没交换互留什么物件吧?”
穆淮谦慢慢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她一直只送我吃的,就只有这一回,给我写了一张小纸条,她说要是我愿意,只要回宫觐见太后的时候穿上蓝色的衣服,就算是告诉她了……”
穆将军继续抖抽脸皮:啧,小丫头心眼儿还挺多,竟能想到以颜色传递消息的法子……
顿了一顿后,穆淮谦到底有些不甘心,便又接着道:“爹,公主年后就不在文华阁上学了,我以后也不大能见着她,少见面便不会生出意外,我……”
作者有话要说:11号的更新~
第154章一更13
寒冬腊月,二王爷府。
满是刺鼻药味的屋子内,一个药碗自床里扔出,咣当一声,砸摔在地上,床外服侍用药的一众人等,见二王爷又发怒砸药碗了,赶忙齐刷刷的俯首跪地,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丝动静。
屋内的摔碗声传到了外头,片刻后,德太贵人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后头还跟着几个胡子拉碴的老太医。
“铭儿,你这是又怎么了?”宝贝儿子的病总是不见好转,德太贵人跟着忧心了快半年,容色着实清减憔悴了许多,她急急坐到床边,将双目充血满脸烦躁的独子摁回软枕上靠着,口内直念叨,“是不是这些服侍的人,又惹你不高兴了,下人不听话,自有母妃拾她们,铭儿,你可千万别生气,太医说了,动怒发火不利你养病的……”
德太贵人的这些陈词滥调,季子铭王爷早听得耳朵里生了茧子,他烦躁不堪地甩开亲娘的手,嗓音嘶哑的吼道:“我都成这幅模样了,能不焦躁上火么!!”
季子铭王爷心里那个恨呀,早知会在美色上栽这么一个大跟头,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宠幸那些下贱男女。
被儿子当众甩脸子,德太贵人却不敢呵斥儿子半句,唯恐他继续大动肝火,惹得身上的病又加深变重,但是,她也不是受气的窝囊性子,肚里有火总是要喷出去的,于是,她朝跪在地上的一众姬妾侍女吼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呐,还不快给王爷再熬药端来!”
跪在地上的几个年轻妇人,逃命般赶紧退了出去,活似后头有狼追似的。
德太贵人拿帕子拭了拭了眼角,才对几个低头装瞎子的老太医道:“王爷心绪不佳,倒叫你们瞧笑话了,你们刚才又给王爷会诊了一回,王爷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几个老太医对视一眼后,由一个年岁最大的上前一步发言:“启禀太贵人,启禀王爷,王爷患染的这例病症,以吾等之力,做不到完全根治,只能用药尽量控制……”顿了一顿后,满脸褶子的老太医又道,“若想控制住病症,需要王爷按时服药,并保证心情平和,王爷的病症总不见好转,并非吾等不尽心,实在是需要王爷配合呀……”
就二王爷这一天到晚砸药碗发脾气的养病态度,病势能有好转才奇怪!
德太贵人听完太医的说辞,耐着性子又叮嘱他们几句后,就叫他们出去了,待屋里的人都走光了,德太贵人极力维持的端庄仪态尽失,朝满脸抓狂之色的季子铭王爷哭求道:“铭儿,你就听娘的话吧,别再总是砸药骂人了,你不安心养病,身子可怎么好转呐”
季子铭王爷本就心情恶劣,亲娘又在一旁哭哭啼啼,吵得他简直要烦死了:“你别总是哭行不行,我只怕没难受死,反倒要被你先哭死了!”
德太贵人神色一僵,赶忙忍住泣声和眼泪,好生宽慰又动肝火的儿子道:“铭儿,你也别太着急,你这病虽说不太好治,但只要用药控制住了,也是暂时无碍性命的。”虽然一时无碍性命,但总会影响儿子的寿数,又兼这病十分折磨,德太贵人抿了抿唇角后,才又轻声道,“铭儿,你这几个月一直养病,也没宠幸什么人,母妃想着……”
“什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