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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都不像。跟我回去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跟我回去……”
“隋懿。”
隋懿一下子怔在那里。
这是宁澜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宁澜在笑,眼底却是冷的:“让我滚的是你,让我回来的也是你,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啊。”
隋懿嘴巴动了动,突然哑巴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澜的嘴角越弯越高:“你是不是还想睡我?”
说罢就抬起另一只手,开始解衬衫扣子,边解边说:“早说啊,你借我钱,借我妈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给点利息是应该的……”
每个字都化成针往心头扎,隋懿急急捉住他的手:“别说了!”
宁澜一点也不害怕,偏要继续:“如果不够,你多干几次,干到爽为止,我……唔。”
接下来的话全消失在来势汹汹的吻中。隋懿狠狠捏着宁澜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舌头在他嘴里攻城略地,唇瓣也紧缠不放,凶狠得像要把他拆吃入腹。
突然舌尖一痛,隋懿手上松了劲,宁澜猛地将他推开。
宁澜喘得厉害,胸膛急促起伏,口气却依旧是冰冷的:“不干就滚,别在这儿浪时间。”
隋懿口中腥味蔓延,他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怒火已然燃至临界点,他怕自己在极端的情绪下再说出什么无法回的话,抹了一把溢出嘴角的血,转身走了出去。
宁澜在他身后抬起头,涣散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融入夜色,越走越远。
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背靠着墙慢慢蹲下,把自己的身体蜷起来,等待被黑暗吞没。
隋懿回到车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陆啸川说,偶尔抽上一根,不说快活似神仙,至少可以短暂地抛去烦恼。
他点燃一根,却没有抽,看着火星明灭,一截一截的烟灰蓄长,然后不堪重负地掉落。
车里烟雾缭绕,充盈着呛人的味道,他置身其中,待到心绪平静,烟也燃到尽头,扭头看窗外时,才发现下雨了。
夏天的雨裹挟着青草和泥土味,却因气压太低,叫人嗅不出所谓的清新和芬芳。
斜对面的小卖部还是没有开灯,宁澜应该是去小诊所找婆婆了。
舌头疼过之后便是麻木,偶有一丝腥甜顺着唾液滑入喉管。隋懿把手伸到外面,任由雨水打湿掌心,苦中作乐般地想,他的宁澜生气了还会咬人,跟从前一样可爱。
可爱到他想为他拉一支曲子。
隋懿下意识找自己的琴,副驾和后座上空空如也,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进小卖部时顺手提着琴盒,看见张婆婆即将摔倒,便将琴盒随手扔在地上。
等到宁澜晚上回来发现了,说不定会直接拎起来丢到外面。
隋懿顶着大雨冲到小卖部门口,他知道宁澜出门时一般不上锁,一拉把手,门就开了。
里面黑漆漆的,隋懿打开手机作为光源,才看清楚躺在货架旁的琴盒。
还有墙角边缩成一团的人。
屋里很静,却听不到那人发出的声音,只能听到雨滴敲打屋檐的闷响。
隋懿的心跳突然变重,咚咚咚一下一下敲着他的耳膜,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掷地有声的心跳。
宁澜的头深深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解开到一半的衣服没有扣上,一边肩膀裸露在空气中,单薄得让人心颤。
走近了也听不见喘息声,他好像把自己完全密封起来了。
隋懿深吸一口气,慢慢蹲下,去摸他的手,轻声唤他:“澜澜。”
宁澜把自己抱得很紧,隋懿抓住他一截冰凉的手腕,却怎么都掰不开,仿佛一块冻住的石头,只有温暖的东西能让他慢慢解冻。
隋懿找不到施力点,干脆双膝跪地,把宁澜整个人按进怀里。这下终于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细细颤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冷。
隋懿亲了亲他露在外面的耳尖,继续喊他:“澜澜。”
宁澜并不排斥他的亲近,或许意识不清无暇抵抗,重逢以来,这是隋懿第一次把这么乖的他抱在怀里。
可隋懿高兴不起来,他宁愿宁澜起来打他,骂他,咬他,让他流血,让他疼。
只是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他刚才就该发现宁澜不对劲的。宁澜心那么软,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刀,在扎伤对方的同时,何尝没有伤了自己呢?
他不愿用脆弱的一面示人,就以这样的方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傻得叫人心疼。
“澜澜,你抬头,抬头看看我,嗯?”
在隋懿的耐心哄劝下,宁澜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恨不能埋到地底下的脑袋也晃悠悠地抬起来。
宁澜没有哭,这让隋懿松了口气,他用温暖的手去碰宁澜冷冰冰的脸,试图把温度透过紧贴的皮肤传输给他。
原本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宁澜黝黑的瞳孔紧盯着他,像个刚睁眼打量世界的小孩,眼中有几分惊讶,还有几分茫然。
隋懿捏了捏他的脸:“不认识我了?”
宁澜小幅度地摇头,一刻也未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地上凉,我们先起来。”
隋懿松开揽着他腰的手,准备自己先起身,再去抱他。宁澜却突然慌了,一把抓住他的衣摆,不让他动。
隋懿听见宁澜在说话,声音细若蚊呐,他不得不弯腰凑过去,捧着宁澜的脸,半开玩笑地说:“刚才不是很凶很大声吗?现在怎么……”
剩下来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
隋懿看见宁澜眼里那汪水剧烈地翻涌,接着两行泪溢出眼眶,划过脸颊,淌在他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冰凉的了。
宁澜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衣摆,像三年前他转身离开时一样。
“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走,别走,别不要我……”
隋懿眼前蓦地一黑,紧接着就被一阵幕天席地的疼痛席卷全身。
宁澜哭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边哭边说话的时候,才能听出哽咽。如今这些小心翼翼的抽泣,全化作一支支利箭深深刺进他的心里。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即便在找不到宁澜的那三年里,他也一直强迫自己往前看,他相信宁澜在世界上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努力生活,就像他来到泉西街所看到的一样。
可是他不知道,他给宁澜的伤害有这么深、这么重,重到宁澜只能拖着一副空壳踽踽前行,而因为不堪重负而被丢掉的灵魂,在无边的黑暗里待了三年,一直没有找到出来的路。
第69章
宁澜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他习惯浅眠,一个晚上醒来无数次是他的日常。这回睁开眼,从窗帘缝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