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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
隋懿不由得红了脸,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她……算是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吧,从小没吃过苦,也没受过什么挫折。唯一的挫折……大概是遇见我爸。我爸另有所爱,我妈不肯服输,又固执不听劝,她自负惯了,想要的就必须弄到手,然后一折腾就是二十年。”说到这里,隋懿顿了顿,“折腾的过程你可以自行想象,我呢,就是她不服输折腾出来的产物。”
宁澜眨眨眼睛,这些只能在八卦杂志上看到的豪门纠葛离他太远,兴许还有隋懿讲得太轻松的原因,他想象不出,也没什么真实感。
隋懿身上很暖,他忍不住往他身边靠,小声问:“没了?”
“没了。”隋懿赧然,“我不太会讲故事。”
宁澜沉默几秒,说:“我问的是你和你妈妈的故事,你跑题了。”
隋懿更加局促:“我和妈妈……没什么故事,就跟普通的母子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的母子,是什么样的?”宁澜问。
隋懿目光飘远,似在思索,良久后开口道:“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简单的一句话,却无端地让宁澜平静下来。他眼底晃动的光倏忽沉淀,攥着隋懿的手突然也松了劲。
隋懿把他这举动看作是想要放弃,心头一紧,忙道:“她们都爱你,有这么多人爱你,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他越说越急,说到一半突然断了声。欲盖弥彰了数日的内心所想,竟在这种情况下脱口而出。
宁澜神色茫然:“好好活着……活着干什么啊?”
隋懿词穷,搜肠刮肚道:“你还没报复我,还没让我尝到苦头……”
宁澜摇摇头:“我没力气了。”
隋懿现在宁愿宁澜不原谅他,最好恨极了他,也好过对这世界无牵无挂。
他急喘几口气,压住那股要将他吞噬的恐慌,握紧宁澜伸在外面的手,把他搂进怀里,强硬道:“那我就分你一半,力气分你一半,命也分你一半,你想要什么,都从我这里拿。你、你拿了我的东西,我会每天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休想摆脱我。”
每个字都重逾千金,被蛮不讲理地碾碎,再从牙缝里迸出来。
这些话已然经过深深压抑和层层筛选,可听上去仍然语无伦次到有些幼稚和疯狂。
宁澜的身体随着他一起颤抖,却不觉得害怕,也不想躲开。
他想起三年前隋懿的生日,那时候他们俩身隔万水千山,心都悄无声息地系在对方身上。
二十岁的隋懿在电话里让他许个愿,大声说:“我的愿望很灵的,分你一个。”
当时的隋懿神采飞扬,桀骜洒脱,现在却变得凄楚惶然,心胆俱寒。
而当时的自己,只把那话当玩笑听,现在却有些想当真了。
宁澜扬起脖子,脸颊蹭过隋懿的下巴,微微发颤的手指撩起他额前的碎发,让自己失神的脸映入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喉咙里发出一个轻飘飘的音节:“嗯。”
第77章
次日醒来,隋懿的视线落在身上盖着的向日葵毛毯上,一时有点懵。
反应过来后,他飞快跳下床跑出去,在厨房门口看到拿着平底锅煎蛋的宁澜,悬着的一颗心才“咚”地落了地。
宁澜侧头看他:“你醒了……怎么不穿鞋啊?”
隋懿尴尬地返回去,把鞋穿上再出来。
另一只锅里在烧水,水开下挂面,加过两次冷水后捞出,汤里点几滴酱油和香油,面放进去,铺上菜和蛋,早餐就做好了。
这是隋懿第二次吃宁澜做的面条,大口吃怕很快吃完,小口吃又怕面条泡烂,万分纠结。看到对面的宁澜只吃了一半便扔在那儿,转身去灶台边弄之前做过的那个凉粉,隋懿立刻转移目标,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的面,凑上去问这个什么时候能吃。
宁澜往大碗里倒水,边倒边搅和,说:“晚上吧。”
能在这里待到晚上,说不定还能再赖着住一晚,隋懿十分满足,再想到昨天宁澜答应了他什么,简直美到没边了。
浑然忘了自己昨天攥着人家不肯撒手的怂样。
宁澜的状态不错,早上隋懿看着他吃了药,开店,做饭,像往常一样忙碌。
偶有怕他太伤心过来陪他的邻居,见他情绪稳定,也都安了心,劝慰两句就走了。
隋懿也觉得他应该已经调整得差不多。婆婆留字条让他卖掉房子,他一时半刻不想改变生活状态,等过段时间,找个恰当的时机跟他提,说不定他就一口同意了。
隋懿都计划好了,找个市区的房子,面积不用太大,环境好、交通便利就行,反正只有两个人住。
至于里头怎么布置,都听宁澜的。他们可以一起逛家居城,买成双成对的牙刷、杯子和拖鞋。宁澜总是会把拖鞋往床底下踢,他们可以买箱式床,既能纳物品,又不会有东西钻床底下找不到,宁澜一定喜欢。
隋懿以前不知道,光想象和宁澜的同居生活,就能体会到何谓幸福。分离三年多,他对生活的要求一降再降,最后只剩下一条宁澜在身边就好。
上午,隋懿得空把王旭给他的剧本仔细翻了一遍,下个月试镜,明年初开拍。公司像是要把请假半年缺席的行程尽数补上,明年二月份除了要发布新单曲,还有首都的一场演唱会,行程不可谓不满。
转眼间,假期只剩下两三个月,隋懿顿觉时间紧迫,得好好表现。
首先,每天一枝花,绝对不能落下。
泉西街没有花卖,隋懿开车去远一点的商业街买,顺便买了些宁澜需要的食材,回来就看见那个姓鲁的医生站在小卖部门口,和柜台里面的宁澜聊着什么。
隋懿心中警铃大作,边在厨房洗菜,边竖起耳朵听,他们从婆婆的身后事谈到宁澜本人的身体状况,隋懿这才知道宁澜开美食博主的号是为了解决心理问题,不由得陷入沉思。
做午饭时,隋懿继续挽起袖子帮忙,土豆丝切成土豆棍,小青菜的根也不知道切掉,宁澜蔫蔫的没什么神,竟也没有提出异议,就让他这么囫囵下了锅。
直到宁澜吃饭吃到趴在桌上犯迷糊,隋懿才意识到他不对劲,一摸额头,热得烫手。
把人送到附近的医院,量了体温挂上点滴,隋懿还在怪自己粗心。这些天宁澜忙着料理婆婆的后事,几乎没有合眼,婆婆去世对他的打击巨大,不是不哭不闹就代表他恢复得很好。
这一烧就是三天,热度反反复复,压下去又冒上来,除了挂点滴,物理降温也用上了,隋懿还让米洁帮忙送了肚脐贴过来。
掀开宁澜衣服帮他贴的时候,他烧得迷迷糊糊,无意识地抬胳膊推搡,隋懿轻松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