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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在。
吴裙脚步微微顿了顿。
徐子陵看了寇仲一眼,连忙给他使眼色。
两人多年兄弟,寇仲哪有不明白,也是道歉道:“我方才见姑娘花篮撒出,本想帮姑娘捡一捡,却是无意冒犯。”
他说完又似有些懊恼,坚定道:“姑娘若是介意,那小子就剁了这只手吧。”
他语气认真,说着便在院中寻着利器。
那青衣美人终于转过身来,轻声道:
“剁指倒是不必,不过你却可以去门外树上帮我取一坛蜂蜜来。”
她声音清软,像是落花拂过心头,寇仲已有些醉了。
嬉笑道:“别说是去捅蜂窝,便是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徐子陵皱眉捅了他一下。他二人于市井中长大,惯来油嘴滑舌,可在这风姿摄人的美人面前竟也有些羞耻。
吴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先前一直侧着身子,云鬓挡着半边面容,寇徐二人也尚未看清,只觉这美人格外与众不同。可此刻真真见了那姿容,便得感叹造物不公。
柳叶眉,樱桃口。
天下美人无非便是如此。
可见了这姑娘方才明白这世间真有人以春水为黛,秋玉为容,便连那骨子里也透着楚楚风情。
徐子陵最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拉了寇仲向门外去:
“我二人这就去为姑娘取蜂蜜。”
他步伐极快,寇仲一时不察竟是被拉了个踉跄。
吴裙微微柔和了眉眼向屋内走去。
她今日本是一时兴起想要酿坛桃花酒喝,未想会碰到两个有趣的少年。
徐子陵与寇仲自从修炼了长生诀后武功自是一日千里,不一会儿两人便回来了。
那青衣美人正在窗前静静地捣碎花瓣。
细碎阳光斜照在眉目上好看的惊人。
徐子陵放轻了脚步,身后寇仲却不小心踩在了掉落的瓦片上。
那动静实在不小。
吴裙微微抬起眼来笑道:“你们回来了。”
她语气轻柔,有种别样动人的意味,这种等候归人的感觉却是徐子陵与寇仲从前未曾感受到的。
他们是市井混混,从小便尝尽了人情冷落,哪有被别人这样温柔对待过。
便是如今李秀宁等人也不过是看在了长生诀的面子上。
寇仲将手中装成坛的蜂蜜放下,笑道:“姑娘要酿酒?”
吴裙点了点头:“左右看着桃花还不错,想亲自试一试。”
她手法生疏,一举一动却赏心悦目,有着寻常江湖女子所没有的温柔矜贵。
徐子陵与寇仲互看了一眼,心中难得有些好奇这美人身份。
吴裙轻轻将坛口封好,寇仲便已端起往桃树下走去。
徐子陵手伸到一半又自然落下,若无其事地问:
“姑娘怎的一人居住在此?”
他语气温和,并无打探之意。
青衣美人却神色微怔,良久才敛下眉眼轻轻道:“家中落难流落至此,多亏一位公子相救,才给了阿裙安身之所。”
寇仲埋完酒回来也听到了,嗤笑道:“那位公子可真不知怜香惜玉,竟放你一人在这儿郊外,若是今日进来的不是我与子陵……”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徐子陵捅了一胳膊,不由呲牙。
两人一来一往倒是有趣,吴裙弯了弯眸子。
她笑起来极是温柔,却又有几分惆怅。像是江南细雨绵绵打落在心头。
“公子是江湖人,总是有几分忙碌的。”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
徐子陵心知这或许是女子难言心事,心中竟隐隐有些失落。
寇仲却是岔开了话题:
“你唤作阿裙?”
他忽然问。
青衣美人点了点头,便听那浪荡少年笑道:“这名字真美。”
“我见过的美人里她们名字都没有你美,长的也没有你好看。”
他言语肆无忌惮,却也坦荡地很。
吴裙轻轻笑了笑,打趣儿道:“看来你见过许多美人了。”
寇仲尴尬的咳嗽了声:
“我二人此番不过初入江湖,哪有人识得,不过是我见佳人,佳人未曾见过我罢了。”
这话说来惭愧,青衣美人却微微摇了摇头:
“何必妄自菲薄,我倒觉得你们很好。”
她语带笑意,目光柔软宛如秋水,寇仲心跳的又快了些。
天色已渐渐黯淡了下去。
这误入桃源的人也该走了。
吴裙倚在窗栏前想着少年肆意无畏的话来,微微弯了弯唇角。
初出江湖的少年人总是心怀抱负,希望有朝一日能颠覆这天下。
倒也是可爱。
傍晚时阴云忽至,天上忽然下起雨来。
南方细雨多缠绵,轻曼地打落枝头桃花。
吴裙将鱼食撒入池塘中便要关上窗子来,却见墙头又冒出一道人影来,竟是去而复返的寇仲与徐子陵。
寇仲攀在墙上嬉笑问:“若是有朝一日我二人能出人头地,可否再回来找姑娘?”
他语气虽是玩笑语,但这雨夜忽返却也有五分郑重。
他们二人俱是觉得这美人是被人金屋藏娇在这偏僻的庭院里,因此才隐有忧愁。
若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他定会来带走她。
寇仲心中暗道。
吴裙转头瞧向徐子陵,却见他亦是眼中温和坚定。
雨下地大了些,墙头上的两人衣衫已被打湿,可脸上却仍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肆意。
吴裙也是笑了。
那笑容像是昙花一现,竟让这夜空也亮了起来。
“若是那时你二人还记得我。”
她轻声道。
那话并未说完,寇仲却笑了起来。
保证道:“那一日绝不会太远。”
他声音肆意,隔着雨雾让人心尖一暖。
吴裙眉眼柔和着微微点了点头。
徐子陵也温和道:“姑娘多保重。”
他话音刚落便一把拉着攀在墙头的寇仲落在了地上。
雨越下越大,那庭院外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已渐渐不见。
青衫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
侯希白已经离开三日了。
他那日接了一封信,面色却是微变。
“怎么了?”
吴裙坐在秋千上问。
侯希白微微摇了摇头:“师门这时忽然召我,却不知何事。”
他面色凝重,瞧着像是有大事发生。
吴裙叹了口气轻轻敛下眉眼来:“可惜我不是江湖人,不能为你排忧解难。”
她语气惆怅,眉目低垂的样子极美。
侯希白心中一软,揽了美人纤腰温柔道:“阿裙莫要担心,希白应付的来。”
那青缎如盈滑过指尖,更衬得怀中人楚楚风情。
吴裙静静任由他抱着。
她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