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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的异族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吴裙醒来时便被人藏在了夹板中,她旧伤未好,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能趴在夹板的缝隙中往外瞧着。行人往来匆匆,无人注意到这车间缝隙,吴裙看着看着便有些无趣,直到一片黑色的衣袖落入眼中。那是个很好看的异族人,苍白的下颌在微光下锋利如刀。
她看见那异族人时微微弯了弯眸子,月牙儿似的眼睛轻软动人。
“救我。”
穿过闹市的马车已绝尘而去。
他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来了中原后发觉有许多异族人被拐卖才生了恻隐之心。
卡卢比松了手后便准备离去,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衣袖。
那抓着他的手指软软的,好像稍微一用力便能折断,男人皱了皱眉,终于回过头来。
“我要走了。”
他发音艰涩像是太久没有说话,可声音却也好听。
原本笑着的美人眉眼渐渐暗淡了下来。
“谢谢你。”
她轻轻松开了握着他衣袖的手,低着头的样子看的人心上难受。
卡卢比已走出林子,听着身后渐渐慢下来的脚步声,微微皱眉。最终仍是忍不住返了回去,果然见那瞧着身体不太好的姑娘正扶着树喘/息。
吴裙面色雪白已是疼的厉害,可她见了那眉眼冷峭的男人又弯起了眼眸,像只撒娇的猫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第109章
天气炎热,吴裙静静地趴在男人背上。
她身体本就不好,这一趟颠簸后便愈差了些。雪白的面上水珠缓缓滴落,顺着细颈没入衣领里。
雪衣美人眼前模糊,侧脸贴在男人身上,过了会儿才轻声问:“你要去哪儿?”
带着雪莲微冷的气息拂过,卡卢比指尖顿了顿,低声道:“带你去医馆。”
那异族人有着深灰的发色,衬着苍白的面容冷峭幽深。吴裙见过许多人,却都没有他好看。
她疼的面色雪白,轻颤的长睫若小扇一般在睑下落下一层阴影。卡卢比听见那柔弱的姑娘轻轻笑了笑:“别去了,他们治不好我的。”
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习武之人最忌走火入魔时强行运功,她这半身修为实则已经废了。
低着头的男人脚步顿了顿,在感受到身上那越来越轻的呼吸时眉头微皱:“你还好吗?”
林中静静地,那原本娇气柔弱的姑娘已不说话了。
卡卢比看了眼天色,脚步顿了顿,往城中客栈而去。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夕阳映着长安城中街鼓嬉戏格外繁华。
穿着锦衣的胖商人边哼着小曲儿边打算盘,胖胖的手指竟也十分灵活。
余晖映照,这客栈原本还亮堂着不知何时却被一道身影给挡住了。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柜台前的胖商人并未抬头,只是随口问。
直到眼前多了锭金子。
这年头用金子住店的人可不多,纵使有钱如藏剑山庄也没有那么奢侈。
老板打着算盘的手停了下来,慢慢抬头便见门外立了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异族人。
那身材修长的异族男人看了眼客栈,用生疏的中原话道:
“我要包一个院子。”
男人眼神幽深锋利,老板连忙翻了翻帐簿,随即笑道:“您今日可真是赶巧了,前几日有位军爷刚退了院子。”
“要不,给您安排着?”
胖胖的男人挤出一张笑脸来问。
他目光扫过异族人怀中雪色时眸光微闪,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乌发雪肤的美人轻轻蹙着眉头,许是因为熏热,连面上也泛了层浅浅的粉色,像是一支欲燃的海棠,无端愁煞人心。
那是一种极清极软的美,男人见了她都想捧着她的发丝轻轻嗅一嗅。
这样的颜色便连阅美无数的风流浪子也要哑口无言,难怪那看起来俊美冷峭的异族人如此大手笔。
卡卢比微微点头,抱着怀中姑娘进了门。
老板心中叹息,却不敢再看第二眼。只是低着头将二人引进了后院中。
这长安城中近来并不平静,先是天策军严把城门,盘查内外人员。又有康雪烛与柳公子大闹万花谷之事。
许多门派已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坊间酒楼里:
李承恩端着酒杯喝了口,肆意英俊的眉眼看的旁边姑娘红了红脸。她眉目含情地看了男人一眼,又为他添了一杯。
“统领。”
阿古身边坐了个穿着红衣的女人,不由有些局促。
李承恩笑着扔了壶酒给他:“小子,放轻松些。”
“这温柔乡不知多少人想来,怎到你这儿便如此拘束。”
疏狂俊美的男人嗤笑一声,阿古想起统领往日在秀坊的风流债来,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酒已喝到半夜。
李承恩酒量很好,今日却有些晕晕乎乎。
阿古无奈的扶起男人:“统领去哪儿?”
年轻人捏着鼻子问。
李承恩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等了会慢吞吞道:“城东拐角处的第一家客栈。”
统领常年宿在那家客栈,阿古之前也听师兄们说过,因此也没多想,只扶了醉醺醺的男人往城东而去。
夜色迷蒙,那朱色的牌匾也有些看不清。
阿古辨认了半天才松了口气,扶着男人径直往后院而去。
趴在柜台上的老板睡的正熟,像是没有听见这粗重的脚步声一般。
“再来一杯。”
李承恩靠在阿古身上低呵,已是醉的不轻。
这漆黑的夜里静静地,那醉倒的军爷正要推门,却被一把刀拦住了。
那是一把很锋利的刀,通体乌暗,刀刃处纹路绣金。
“悲魔饥火。”
李承恩眼神依然有醉意,只是口中却清醒地叫出了这把刀的名字。
阿古慢慢抬起眼来,便见黑暗处坐着一个人,可再想仔细看清男人面容却是不能。
“离开这里。”
卡卢比淡淡地看着醉醺醺的男人,语气冰冷。
他是天生适合黑暗的人,若是不说话任谁也察觉不了。
那双暗沉冷寒的眸子微眯着,像是一把无刃的刀。
阿古藏于袖中的手指顿了顿,全身已紧绷起来。却见迷迷糊糊地李承恩忽然一把推开他搀扶着的手,径直向里走去。
那把闻名天下的凶刃果然出手了。
刀身喑哑,似有厮杀之声,自黑暗的夜里滑出一道光来。
可那醉了的军爷也不畏惧,脚下步伐微错,迷蒙间竟也避开了这一刀。
李承恩手中并无□□,可多年来自军营中练出的本事却也不差,他避过一招后脚步突然停下了。
阿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