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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晋阳王世子没分寸了。
他面上担忧,话里意思还是讨好皇帝,晋阳是历任皇帝想要的藩地,早晚都是要打起来的,敌弱就是我强,晋阳王世子是个没有脑子的,对朝廷来说自然是好事。
皇帝闻言心情愉悦,目光落在太子徐砺身上:“太子,你觉得呢?”
太子淡淡道:“晋阳世子父皇都还没见呢。”
这话是提醒皇帝,人还没见着呢,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本来这晋阳王世子已经到京城好几日了,只是人一直在城外驿站住着,守城将军没有接到放行令,此次晋阳王世子不是一个人来的,晋阳王派了晋阳杨将军一路护送世子入京,也是为了打探朝廷近况。
晋阳杨将军是姜钰的亲舅舅,陛下至今不召见姜钰一为立威,二就是要赶杨将军走。
“晋阳王世子好端端的,怎么跑章武殿去了,还与佟卫打起来了。”
良安吉把底下人传过来的说了一遍,不等皇帝说话,坐在她身侧的皇后便道:“煊儿从小就顽劣,多亏有修远在他身边时时规劝着。”
王修远是皇后亲自选在徐煊身边的,虽是庶出,却行事稳重,比他两个嫡出的兄长还要拔尖一些。
皇帝右手敲了敲椅子,对皇后的话不置可否,可徐煊再顽劣也是他的儿子,王修远再好也只是臣子,他心里清楚皇后时常在他面前夸王修远是为了给娘家侄子铺路,只是皇后再三如此令他心下有些不快。
眼垂了一下,扫过底下的太子和二皇子:“晋阳世子是在宫中受伤,太子替朕前去慰问慰问。”
徐砺微微抬了抬眼皮,拱手道:“儿臣遵旨。”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子是他与元后的嫡出长子,元后德才兼备,生下的儿子也是聪慧稳重,举止有度,徐砺出生即是太子,皇帝专门下令广纳名儒教导太子,每日亲自召见太子询问功课,太子府属官也是皇帝悉心挑选,权势荣宠都非其他皇子能比,太子在一众兄弟中颇有威望,便是平日里骄矜跋扈的五皇子见到太子也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二皇子眸中不甘,皇帝偏心,什么好事都想着太子,晋阳世子被打,前去慰问的唱的是白脸,晋阳在藩地中属势力庞大,晋阳王世子年幼,这会结交,未来定是助力。
他正要请旨与太子一同前去,便听皇帝道:“晋阳世子初到京城,身体不适,让他好好养病,闲杂人等便不要去扰他了,这事是小五不对,太子你去之后让小五给世子赔礼,他犯的错让他自己寻一个人照顾世子,这几日不许让他接近世子。”
这话明着是不让徐煊再惹事,其实是堵了二皇子的话。
二皇子默默垂首退到一旁给太子让路。
徐砺带着人到景平殿时姜钰正躺在床上,身边几个丫鬟个个都红着眼眶,徐煊坐在窗边的榻上,也不管屋里还有“病人”,开着窗户观赏外面的景致,佟卫一脸悲催的坐在一旁,眼睛瞪着床上的姜钰。
姜钰是皇后娘娘命徐煊陪着的,这会人出了事他也不能走。
正出着神,余光瞥见他太子皇兄一行人迈了进来,仔细琢磨了一下神不知鬼不觉从窗户爬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还影响他皇子的威严,老老实实的站起身走过去给太子行礼。
徐砺并未看他,脱了身上的大氅,直直的向姜钰走去。
姜钰听到动静,虚弱的睁开眼睛,床边立着个颀长的身形,姜钰下意识抬眼望去。
少年十七八岁,身姿挺拔,乌发玉冠,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目光深邃,好似能将人穿透一般。
姜钰心虚,缩了缩肩膀。
徐砺没见过姜钰,只是刚刚在乾元宫中听良安吉说晋阳世子与佟卫打架的原因是佟卫嘲笑晋阳世子长的像女娃,原以为晋阳世子只是长的如五弟般清秀些,没想到这小世子长的真是白白嫩嫩的,唇如胭脂,眼似桃花,便是唇角眼角都挂着乌青也掩盖不了满脸的机灵气。
也难怪佟卫要取笑他了。
徐砺了然,语调不急不缓:“世子初到京城,小五与佟卫顽劣,重伤世子,世子有何要求可以同孤说,孤会替世子做主。”
还做主呢,这小五都叫上了,可不就是向她暗示他们一家子兄弟亲吗?
佟卫一听重伤两个字就不乐意了,顶着一脸的青紫蹀躞着到徐砺身边,躬身道:“太子殿下,臣与晋阳世子是正常的比武切磋,只是她身娇体弱才晕过去的,您瞧瞧臣这一脸的伤,臣都不同她计较了。”姜钰贼啊,打人专打脸。
他心里明白陛下给晋阳世子立威归立威,眼下晋阳将军使者还未走,这晋阳世子又装晕,便是自己吃了亏,捅到陛下那里,自己那里被踹了一脚又不能说,看两人的长相自己还是要吃下这个亏,嘴上说着不计较,心里暗暗打算着来日方长。
他想来日方长,姜钰可不想,何况这太子殿下明摆着就是来替自己做主来的,她向来会顺杆子往上爬,委屈道:“太子殿下,臣不是故意,臣气啊。”
她语调拉长,徐砺没想到她并未依照佟卫的话大事化小,看那红彤彤的小脸,看来是真气。
她一说这话,佟卫就知道自己这会是遇到刺儿了,心里愈发痒痒的要治她。
“哦,世子为何而气?”
姜钰掀开被子,翻身而起,站在地下,仰头望着徐砺,拍着胸脯道:“臣乃是堂堂正正的纯爷们,晋阳的世子,身负朝廷与晋阳交好的重任,岂容他人辱我,臣初入皇宫,羞辱臣像女娃,还要亲臣,试问这天下哪个纯爷们受的了如此侮辱。”
徐砺唇角微动,俯身看着光脚站在地下的纯爷们,那小脚丫子也是根根脚趾圆润,双眸坚定不移的看着自己,企图得到自己的认可。
“世子说的有理。”
佟卫特别不服气,这还要不要脸了,头一回见到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质子就是质子,堂堂晋阳王世子被送出来当质子,可见在晋阳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好意思说身负朝廷与晋阳交好的重任。
眼下屋内能给他作证今日是他吃亏了的也就王修远和五殿下了,王修远向来是老好人,若不是他在那里瞎嚷嚷,怎么也不能让姜钰这么轻易的装晕,至于另外一个证人五殿下,五殿下正躲在墙角,只要太子殿下在,他是不存在的。
“太子殿下,您明察秋毫,臣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姜钰梗着脖子:“没错,是臣先揍他的,臣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士可杀不可辱。”
跟在徐砺身后的良安吉让这位世子逗的快要憋不住了,接话道:“奴才瞧着世子也是铁骨铮铮。”他对着姜钰竖了个大拇指。
地上虽铺了绒毡,可姜钰赤着脚站在地下,小丫头汀菊心疼的要命,又不敢上前扶她上床,只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