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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诱停顿了一下,几秒后她吸了一下鼻子,还是转了一下手腕。
他的力量有些大,但姜诱还是硬生生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了。
池敛目光落在自己抓空的手上,一会儿后修长的五指终是拢。
姜诱没有再看他一眼。
下一秒,她头也不回,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みなみ、西湖醋鱼的地雷。
53、五十三...
密闭安静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将外头的所有光线都隔绝在外,房里一片漆黑,让人有种堵在心头的窒息感。
但这在别人眼中格外闷窒的黑暗对池敛来说,却是多了一分安全感。
池敛靠坐在床头,单腿支起,另一条腿抻着。
他静默无声地睁着眼睛,望着这一室分不清哪里是哪里的屋子,屋子里实在太暗了,就算眼睛适应了漆黑,仍旧看不到什么。
这种安静又漆黑的环境,瞬间给池敛一种回到了三年前的错觉。
三年多前,他就是这样,像此刻一般过着黑暗无际的生活,日复一日,而那个时候的他也习惯了这般没有希望的生活,从不曾想过去反抗。
池敛失去父亲以后至少还有母亲这一个支撑,他天天陪着她,但自池母去世以后,池敛就性情大变了,平时寡言冷漠,后来性情大变,变得多了一分阴冷到慎人的暴戾。
池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那会儿的池少爷一出去就跟街头小混混干架这种事儿简直是家常便饭,他下手重,但却总能把握分寸,打下去虽不致命但却会让人感到痛不欲生。连池家老爷子也拿他没办法。
直到后来池敛回到畔城,跟宋家人起了冲突,那阵子宋家人包括那个双腿没了的宋寅,都一口咬死就是池敛害得宋寅失去了一双腿,还把宋寅打到身上处处是伤。
池敛懒得辩解,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池家老爷子最后终是拾了烂摊子,将池敛强制带回了法国。
池深这老狐狸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忤逆他,当年池敛的母亲池画就是因为忤逆池深这个父亲和炎冽私奔了,池深后来才会在池画因丈夫去世只能将孩子带回池家的时候对池画格外刻薄,连带着对池敛的父亲炎冽都格外厌恶,他看不起池敛父亲的杀手身份,却也担心暴露池画是炎冽妻子后给池画母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对池画丈夫是谁这件事缄默不语。
池敛性情大变后那股狠厉劲儿简直跟他的父亲如出一辙,这让池老爷子格外愤怒。
就这老狐狸的性格,池敛在畔城惹祸那次终于激怒了他。
池敛被强行带到法国之后,池老爷子就将他囚禁了起来。
这一关起来,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多,池敛几乎可以说是与外界毫无交流,永远生活在黑暗里,他自小生出来就有自闭倾向。囚禁、没有父母陪伴、且当时心理出了问题,那一年池敛的语言能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了。
再后来,就是花了三年的时间去恢复,恢复后性子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不会听池老爷子的话,过不久就毅然决然离开了法国,回到父母生前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畔城。
池敛仰头靠在墙上,原本以为自己来到畔城后会安安静静地生活一段时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凶手。
而姜诱是一个意外,意外闯进他波澜不惊的生活里,跟个小太阳一般,猝不及防间照亮了他生命里灰黑暗淡。
她一走,顿时像是硬生生从自己的生命中抽走了一些什么。
他很坚强,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又是脆弱的,特别是那些对他而言特别重要的人。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过去,知道了自己并非她想的那样坚不可摧,心理上生过病,知道自己这七年生活下来有一部分是靠着仇恨支撑,自己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好,她还会喜欢自己吗…………
某一刻,池敛的房门忽然被人叩了叩。
池敛的思绪慢慢回笼,仰靠着墙的头低了下来,目光落到了门廊边。
***
放学铃声一响,赵萄就离开自己的教室来到了姜诱的教室里。
“走吧,去吃饭了。”赵萄走到姜诱的课桌旁,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这几天赵萄一直来叫姜诱一起去吃饭,以前姜诱午饭都是黏着池敛的,一般都是池敛带着她去吃饭。
但池敛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况且两个人吵架了,就算他来了,两个人也有可能不会一起吃饭。
校庆那天晚上她走后池敛没有追上来,接下来的日子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来上课,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像瞬间消失了一般。
姜诱盖上笔盖,为了防止试卷被风吹跑,她在桌角抽了本书出来,压在了上头。
“到外面吃吧,不想挤食堂。”
“行。”赵萄说。
姜诱在桌斗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起身,转身往教室后门走的时候目光扫了一眼池敛那干净的课桌。
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经过这几天的冷静,姜诱意识到自己那天晚上情绪有点过于着急了,那天晚上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他那天晚上满满都是欲言又止。
池敛很少有欲言又止的时候,一般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要不就干脆不说话,但昨晚是想说,最后没说出来。
那么冷漠的他连喜欢都能直白地表现出来,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姜诱现在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还总是有犹犹豫豫的不确定。
她虽是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但是那天晚上说出来的话都是她潜意识里思考的东西,深深植根在她的思想中,潜意识里没经过脑子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她真正害怕的。
姜诱平时虽是可爱开朗,好说话,但她也有自己内心害怕的东西。
害怕,害怕池敛真的只是跟她玩暧昧,只是一时兴起。
她喜欢池敛,很喜欢,真的喜欢。
所以才会那么害怕。
***
姜诱吃完午饭回来后,安安分分地上了一下午课。
星期五下午一放学,教室里的人都跑光了。
因为赵萄是住宿生,下午放学就不会陪她一起回家,姜诱拾好课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这几天姜诱哪哪都觉得不习惯,像是熟悉的生活规律突然被打乱。
是不是自己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来找自己了?
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解释了?
姜诱一想到这里就有点委屈,他那天晚上把自己扔在校庆舞台上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他怎么就不解释了?
自己那天晚上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的确有错,可是那是她情绪激动,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上了心头,哪还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