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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挥了挥手后,开心的上了车。
第二辆188还没来。
不仅188没来,王珂鸣的周围还围绕上了众多穿着花布衣的大爷大妈。
“郭大爷,你是不是刚从庙里回来啊?”站在王珂鸣右边、穿着黄衣服的大妈问道,她嗓门大得让王珂鸣的头嗡嗡作响。
站在王珂鸣身后的大爷说:“是啊,我来帮我孙子上个香。”
站在王珂鸣左边、穿红衣服的大妈也问道:“你孙子发烧还没好啊?”这大妈嗓门也大得出奇。
什么也不说了,王珂鸣只觉得自己被吵得脑壳疼,他正想着要走到一边去,离这几位大爷大妈远一点。
却听见这大爷说:“对啊,我孙子这次发烧发得很严重,现在都还没好,听说是病毒性流感。你也记得提醒你孙子注意点,这秋夏交替的,确实要小心的。”
不止为何,王珂鸣没有迈开原本本该挪开的步伐,反而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这群大爷大妈交流。
“那是的。”穿红衣的大妈一阵唏嘘:“我小姐妹的孙女也得流感了,严重得不得了,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小感冒,后来发烧到脑子都糊涂了,叫她什么都不应,就躺在床上睡觉。走过去一看,发烧到40c,赶紧送医院,差点把脑子给烧坏了。”
王珂鸣心中又一个咯噔,莫名想起宿舍里睡得不省人事的沈清川。
不会吧……
黄衣大妈又说:“那这可了不得了,40c啊,这脑子都得烧糊涂了吧。”
“可不是嘛。”红衣大妈回答道:“原先六七岁的小姑娘,可机灵了,现在躺医院里,应都不应人了,最怕人被烧傻了。”
听到最后一句,王珂鸣站不住了,拖着行李箱的推杆,往学校狂奔回去。
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在这里啊。
等王珂鸣气喘吁吁地爬上四楼,回到寝室,已经快要五点半了。
住校生已经基本上全部走光了,楼道上孤零零地闪烁着安全通道指示牌幽绿的光。
推开王珂鸣和沈清川所在的405寝室,寝室里头一片漆黑,沈清川的手机仍旧原模原样的躺在沈清川的书桌上,受到消息的信号灯一闪一闪地跳跃着绿光。
王珂鸣心中的不妙感越发浓厚,于是他打开寝室里的灯,爬上沈清川的床,去查看沈清川现在的状态。
沈清川只盖了一床薄薄的夏被,被子直接盖过了头顶,他蜷缩着身体侧向墙壁,清俊淡雅的脸上浮出两团病态的红晕,纤长的眼睫向下垂着,显得既无辜又可怜。
王珂鸣颤抖着手去探沈清川的额头。
卧槽,竟然还真发烧了。
“沈清川!沈清川!你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王珂鸣摇摇沈清川的肩膀吼道。
沈清川头一歪,像条死掉的八爪鱼一样,理都没理王珂鸣一下。
王珂鸣一边想着那几个大爷大妈说的烧坏脑子的案例,一边琢磨着等沈清川清醒以后对他这个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的模样。心一横,扛着沈清川就要下床带他去医院。
但世事难料,这沈清川看起来高高瘦瘦没几两肉的,但事实上重得要死。
只隔着两层薄薄夏季校服的腹肌,沉重而又紧密地贴在王珂鸣的背上。再加上发高烧的人体温本就高出一截,这么一贴,王珂鸣只觉得自己好像背了口刚刚烧过菜的铁锅。
于是乎,王珂鸣手这么一抖。
沈清川差点头朝下的往地上栽去。
所幸,王珂鸣及时的拉住了沈清川裤子。
……其实也算不上所幸,尽管沈清川没有掉到地上,但他的脑门还是狠狠地撞到了床沿的护栏上。
王珂鸣只好自己先下床站到地面上,再把已经有半个身子横出床边的沈清川给拖出来。之所以是拖而不是抱,是因为这家伙真的太重了。
总算等他七手八脚地把沈清川连拖带拽的移到寝室门口,王珂鸣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在足有三层楼高的四楼。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没有把行李箱给拿上来,而是选择放在了保安室。
“加油!王珂鸣!干完这一票,你高中三年的作业都有保障了!”
这样想着的王珂鸣又重新充满了活力,就连看向沈清川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不少。
尽管去往医院的路途,王珂鸣带着沈清川也是走得磕磕绊绊的。
但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感谢支付宝,感恩滴滴打车。
在挂完号,给发烧发得迷迷糊糊的沈清川挂上盐水,顺便帮他简单包扎完他脑门上撞出的大包后,王珂鸣才有空看自己不停闪烁信号灯的手机。
除了王珂鸣他爸发的“我今天和你李阿姨有事,今晚不会回来了”以外,其余都是他那些个狐朋狗友们催促他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王珂鸣心知,他的那群朋友们这会儿,肯定在一块待着,于是他也不一个个打电话回去了。
随手点开最近拨打给他的未接电话,是宋轩的:“喂?”
“姓王的,你在干嘛?死了吗。”声音懒散低沉,一听就知道是顾宸的。
王珂鸣:“宋轩呢?怎么他手机在你这里?”
顾宸:“他喝吐了,去厕所了。你不是说你已经要来了吗?死在路上了?”
王珂鸣:“说来话长。”
顾宸:“我也懒得听你长话短说,你到底来不来?”
王珂鸣:“呃……”
顾宸:“不来了?”
王珂鸣:“好像是的。”
顾宸:“下次见面,你给我小心点你的狗头,当心我打爆它。”
王珂鸣一看手机屏幕,顾宸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隔了没多久,顾宸又打了一个电话回来:“那你他妈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王珂鸣微笑着摸摸沈清川毛茸茸打了绷带的脑袋:“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带着年幼无知又发了高烧的儿子,去医院就诊。”
顾宸:“什么鬼?”
王珂鸣:“希望这个儿子,能够像所有小学生作文里的儿子一样,能够牢记他伟大的老母亲带给他最真挚的感动。”
顾宸:“你叽里咕噜的是在学狗叫吗?我挂了。”
王珂鸣又陪着沈清川在医院里头坐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快要八点了,厅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除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坐在另一只椅子上挂盐水以外,就只剩下了沈清川和王珂鸣。
等沈清川挂完一整袋盐水后,他的意识才好像回到他的这个躯壳里,只是意识虽然回来,但他整个人还是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王珂鸣问道:“沈清川?”
沈清川把脖子缩进衣领,超级小声的“嗯”了一声。
王珂鸣放大了声音:“沈清川?!”
沈清川依旧是小声的说话:“嗯。”
王珂鸣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