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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了。”
说完这句话,闻人仪咳出了一摊血,血溅在喻衍脚下,将喻衍的鞋子、裤脚溅了几滴黑色的血。
喻衍看他身体太差,若是这样下去,就算留着一条命日日也要受着煎熬。
“褚隼,可否有大夫?”
“死不了。”褚隼未动,声音变得冰冷如霜,“要让大夫进来为他治病也要等问完话!”
喻衍叹了一口气,褚隼这样做是真的动了怒,他若想让闻人仪得到医治只能快些和闻人仪说完。
“你真的不愿说如何斩断我与你之间的联系?”喻衍的手为闻人仪顺着气,他的手如玉一样暖。闻人仪的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又移到他的脸上。喻衍没有易容,是他真正的长相。
闻人仪喉结滚动,带着血渍和泥渍的手微微抬起,想要触碰喻衍的脸,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污渍他又将手垂了下去,低着头,此时他低到了尘埃中,站在喻衍身边一点都不配,只会玷污了他。
他声音沉闷,“你我交换血液,一旦造成联系便无法挽回,除非我死,我们之间的联系才可能会断。”
或是自嘲,他轻笑出声,“让你伴我身旁已经不可能,那么对于生死我便已不在意。你会在意我的生死吗?”
喻衍想到闻人歌的眼泪,心口发闷,“还有闻人歌,她想要你活着。她为黎族做了这么多,承担了这么多,不要再让她伤心流泪。”
“你呢?”闻人仪问他。
喻衍梗住,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闻人仪又问,“你会为我伤心难过吗?就算你心中没有我,可会为我伤心难过?”
喻衍避无可避,声音干涩,挤出一个字来,“会。”
闻人仪露出笑来,像孩子一样天真,“谢谢。”他知道喻衍会为他伤心,不过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伤心,只是因为他是黎族人,他是闻人歌的弟弟的那种伤心。
他蹭掉手上的污渍,手指终于摸到了喻衍的脸,“我倒希望你不会伤心。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让你伤心了、痛苦了,便是我的错。”
在衍城时,为了守城、为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母妃,喻衍便常常会皱眉。那时他便在想,无论何时,他绝不会让喻衍为他皱眉,而且他还要挡在喻衍面前,为他挡下所有的烦心事。
可是,到了现在,他成了喻衍忧愁烦闷的源头,而且还为了交换两人的血液,让喻衍经历了那种痛苦。
“对不起。”
他身体发颤,眼睛里落下泪来,“是我太自私才会到了现在的局面。”
褚隼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两人,声音无情,“你现在想死还早,要死也要等褚黎成为完全的狼神血脉拥有者之后。”
闻人仪一滞,随之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大笑,“我就说若没有其他目的,你绝不会留我到现在,原来竟还在惦记着让褚黎成为狼神血脉的拥有者。”
笑过之后闻人仪又吐了一摊黑血,正吐在喻衍胸前,黑乎乎的一片,格外骇人。
他深情地看着喻衍,“狼神血脉我从来都不在意,我想要的不过是喻衍。”他又看向褚隼,“到了这个地步,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只能任你宰割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闻人仪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若是这样下去恐怕真会有生命危险。褚隼把侍卫招来打开牢房的门,他先踏了出去,朝着还在里面的喻衍道,“已经没什么与他好说的,你是离开让大夫为他看伤,还是留在这里看他死?”
喻衍无奈,让闻人仪躺好,在他身边轻声道,“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褚隼与喻衍两人从监牢出来,喻衍并未显现出多大的情绪变化。
褚隼合手与喻衍并肩而行,他眯起眼,目光落向空旷的远处,提醒喻衍,“不要相信女人的眼泪,尤其是像闻人歌这样聪明女人的眼泪。”
这话他对喻衍说过一遍,不过喻衍显然并未放在心上,他不得不再说一遍。
“对闻人歌来说,她的眼泪是武器。”褚隼走到喻衍前面,拦住喻衍再向前的脚步,低下头凑到喻衍耳边,“尤其是在你面前的时候,她的眼泪尤其管用,因为她知道你看不得她流泪伤心。”
喻衍抬头,与褚隼互相看着对方,“我了解你。”
两人如此对峙着,喻衍依然未把褚隼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对他而言,不管闻人歌流不流泪,只要他知道了,他都无法对处于如此局面的闻人歌置之不理。
褚隼直起身体,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到了现在你还是想要杀了闻人仪,无非是还在介意他当年骗你,你心中过不去这个坎。”闻人仪的目的已经清清楚楚,他不会造成黎族动乱,更不会对褚隼产生威胁,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摇摇欲坠,保命都难又怎么可能掀起什么大浪?
褚隼执意要杀闻人仪,为的不过是当年那些事。
“黎族全族不过千余人,就算动乱又如何?”
喻衍反问他,“这天下之大,动乱随处可有,千余人能掀起什么风浪?你就算畏惧狼神的力量,亦可想一想,黎族在沙漠那么多年,受着各国的排挤,若是真有力量,早就抗争了,闻人歌何须委身与你求得一线生存之地?”
“你为何就算紧盯着黎族不放?”
褚隼率先抽了身,他看向别处,目光严肃,“只要褚黎成了唯一的狼神血脉拥有者,我自然不会再为难黎族。至于闻人仪,等过了月圆再说。”
“好。”喻衍慨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你说到做到。”
“当然。”
褚隼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喻衍说的都对,但身为帝王,就算是谣传也会感到威胁。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喻衍这番话,让他在如何处理闻人仪,如何处理黎族的问题上犹疑了。
书房之内,褚隼还在批改未完的奏折,批不完的天下事让他烦心不已。
那天未烧的画还在书房内,他从书案的抽屉内拿出画轴,打开。
画上没有落款,画技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简单的一副水墨画而已,就连上面的人也只是一个倩影,唯一特别的就是这幅画是他所作,也只有他知道画上的女子是谁。
这幅画要说与喻衍有联系,那便是割也割不断的联系,要说和喻衍没有联系,那便是怎么都联系不上。
有没有联系全凭他怎么说而已。
因为他醉酒后说画上的女子是喻衍曾倾慕的人,闻人歌才向他讨去了这幅画。
喻衍曾倾慕的女子?他是听也未听过,当时不过是用来搪塞众人之口的说辞而已。
看着画上的人,褚隼又想起了还在魏国时的事,他有些恍惚,近三十年的时间竟然就这样过去了,就如做梦一般。
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