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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那雅间前,还未等她叩门,门便从内被人给打开了,此时出来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正是方才打量她的那个,只是此时他头上戴了个斗笠,把容貌尽数遮了去。
看她来叩门他亦是一愣,侧着头盯了她半晌,饶是隔了层黑纱,她亦能感受到他眼里的寒意。
他冷哼一声,再不理会她,拂袖走了。
东方晗雪莫名地望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一时间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却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他这样的人?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既然来了,公子何不进来坐坐?”
衣着素净的小厮推门出来,把她迎了进去,一道翠玉屏风横陈屋内,遮住了视线,隐约能看见里面坐着个白衣公子。
“我近日感染了风寒,未过继给公子,就不出来了,失礼之处请公子莫要见怪!”
东方晗雪闻言一笑,对着屏风后的人说道:“不知公子身体不适便前来叨扰,论理也该我赔声不是。”
里面那双素手轻扬,那小厮会意,立马替她斟满茶水又端上了糕点。
“公子是南诏人?”他问
“不是,只是路过罢了。”她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笑道:“家兄此行是来南诏经商的,就顺带着把我捎上了,我自幼便未来过南诏,此次也正好长长见识。”
“看来公子也是个喜好游历之人!”他轻笑一声,淡淡道:“一个人经常蜷缩在一个狭小的天地,终难坐井观天,而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也难会产生些闲情逸致去指点江山,品评天下。
我早年也游历过不少地方,而年少时也常向往一些雄奇险峻的壮美景象,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虽游览了不少名山大川,但早先心里的那种澎湃之意也渐渐淡去,相反,现在的我却总想着回到家乡,安安稳稳地过那平淡的日子了。”
“那为什么不回去?”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一笑:“我已经没有家了,又何谈回去?”
“没有家?”东方晗雪差异的向他望去,但终归是隔着面屏风,因此也只能看到一抹寡淡的身影,看他穿着怎么也是个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而他这样的人又怎会无家可归?
他微启薄唇,声音淡漠如月色,“初梦难醒,白雪纷纷转窗前,怎奈何,缕缕期盼绕心间,一弦一柱思华年,一笔一墨无人篇,未央夜,怎堪眠?浮生几载,悠悠几何?浮生半阙,未来何翩翩?漂泊何处?浮生如梦也!”
他的声音温润如水,但不知为何听他说完却感到一抹孤寂绝望之意,屏风后的人依旧端坐在哪里,可她再望向那抹月白长袍时,却感觉他是那么孤独,仿若他是一捧冰山上的白雪,沉寂了千年,却也孤寂了千年……
“我看公子年纪轻轻,怎地说出这话却像是历经了沧桑?”看他也就刚二十出头的样子,按理说不该在这种年纪就有这种体会,这一番话说的,竟如同长者一般。
“年纪轻却不代表阅历也浅,有些事,也许用不了一生,也许只一年,一月,甚至只要一日,便能让你由巅峰跌入谷底,而那种绝望、无助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你若体味过便能理解我今日所述了!”
他在小厮的搀扶下,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不由上下打量着这个身子柔柔弱弱的公子。
顿时瞠目结舌。
他的头发全白了,甚至比他身上穿的袍子还要白上三分。
而他的一张脸竟也被生生毁去了大半,仅剩的一半脸上也尽是些狰狞的疤痕,一直蜿蜒到脖颈处,
除了那双清亮的眼睛外,整张脸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看得人没来由心头一凛,难怪他一直不愿露面,很可能是因为这张脸!
(ps:这人究竟是谁呐?)
65【陌上人如玉】2
91112:49:30 字数:2011
看他那身装扮,以为会是个风姿绰约的公子,可谁知……竟会是这样的光景!
他抚着自己被毁的脸,眸色暗淡下去,“吓到公子了吧?”
东方晗雪这才发觉自己失礼,忙错开了视线,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在乎别人的眼光,而她还这么毫不避讳地打量他,可能会伤到了他的自尊。她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态,一时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转过头,抬起清亮的眼睛,微微一笑,“如果吓到了公子,我再回到屏风后便是!”
“没……没……”她忙拉住他,“我没嫌弃你的意思!不,我是说……”
“那便好!”他笑了笑,在小厮的搀扶下坐了下去,“方才与公子闲聊,感觉甚是投机,因此便想出来见见。”他神态依然温润如水,薄凉的嗓音淡如凉月,很是动听。
“我也感觉与公子有一见如故之感,恰巧我也刚来南诏,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公子若不介意,也可把我当做朋友!”
入夜时分,
百花楼里一片欢声笑语,男女同席,觥筹交错。
大堂中央架有一方青竹搭成的阁台。
翠竹为栏,轻纱为幔,做工致的博山香炉置于桌案之上,青烟袅袅,竟似能压倒满楼的污秽之气,不由让人心头明亮起来。
一方青竹琴案。
一张古琴。
却不知竟会是怎样的人,才能立于这楼阁之上,端坐于琴前,睥睨这台下众人;而又会是怎样的人,才会让百花楼花重金打造这样一处舞台,来让众人一掷千金?
会是柳溪么?
他作为百花楼第一美人,若想得到这些并不难,但像他那样无欲无求的人也会追求这些?
流霜阁。
沐浴过后的柳溪斜倚在躺椅上,窗纸外透进来的淡光洒在他披散开的长发上,浑身上下都有股别样的气质,锁骨间的兰花烙印更为他凭添了几分妖异。
小厮一面为他拭着发上的水,一面道:“今日已按公子吩咐,把那人打发了。”
“那她走之前可曾说了什么?”他合着眼,淡淡的问了一句。
“什么都没说。”
“哦?”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多了一丝好奇,按理说她有求于自己,不应该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那天听她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大通,以为她会一直缠着自己呢,却不想才吃了一次闭门羹就退却了,“那她现在在哪?还在百花楼吗?”他问
“刚开始她在大堂呆了会儿,后来不知为什么就进了雨泽公子的屋子。”
柳溪挑眉,“呆了多久?”
“差不多一下午了,到现在还未出来,也不知两人究竟干了些什么,”小厮话匣子一打开,话不由多了起来,“按理说雨泽公子这脸……要说他以色事人,这也着实不靠谱啊!”他不解地挠了挠头,要说这容貌,他们公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