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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风音顿了手中的笔，看着笔下宋离的眉眼道：“因为我的心，早已被她拿走了。”

少灵看向画中的宋离，苦笑了一声道：“这都是我的报应，风音，我对不起你。”

尹风音道：“不用再说对不起了，我并没有怪你，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少灵道：“我说完，你未必还会这么想了，半年了，藏在我心里半年的话我不想再藏着了，因为真的很累。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当初随皇上入宫是我心甘情愿的，从小到大过的苦日子让我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无止尽的贪心打败了我对你的爱，我想做全天下最强的女人，我想驾临在所有人之上，包括皇上，可能你不理解一个从小被人欺负、尊严被无情践踏的人内心对权力的那种渴望，这种渴望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疯魔。

“可是当我的渴望得到了满足，当我做了最得宠的贵妃，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发现我已经习惯了并享受着你对我的爱，以至于宋离出现的时候，看到你对她笑、对她生气、对她有任何以前从未出现在你脸上的那些表情时，我的嫉妒心泛滥到失去了理智，整天关在屋子里摔东西泄气，我知道你喜欢上了这位韦睿国公主。”

尹风音看向少灵，眉心微微颤了一下，少灵终于看到这半年来尹风音脸上不同于冷淡的其他表情，或许只有提到宋离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吧。

少灵继续道：“其实我们的相遇并不是一场偶然，只是我报仇计划的开端罢了。你可记得七年前你砍了一个抓了你爱犬的猎户手臂？那位猎户就是我的父亲，被你砍去一只手臂后，他的伤口并没有愈合，而是感染恶化，最后命归西天，我娘因思念我爹，不久便疾病缠身，卧榻数月后也离我而去，本来圆满的家庭，因为你，我成了一个流浪的孤儿。”

尹风音听了，眉头紧紧皱起。

“可是你武功高强，不同寻常人，所以我做了很久的准备，在将军府周边转悠了很久，有一次看见王夫人拿着你的画出来卖，我看见一幅画得很美的女子，她惊艳出尘、美得动人心魄，却唯独缺了五官，我想你应该是喜欢她的，要不然也不会画得如此细致传神。于是我打扮成了那位女子的模样，而那一场天缘湖边偶遇也是我心安排好的，我的目的就是接近你，让你爱上我，然后为我父母报仇。”

尹风音似是不敢相信的看向少灵。

少灵道：“可是，渐渐的，与你相处久了，我发现我竟然爱上了你，每次有机会杀你的时候，我的心都软了下来。

“后来我发现王夫人她也想杀你，她的目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她想掌管府上所有经济大权，只有杀了你，她才有机会实现她的野心，于是当我封为贵妃的时候，我花了重金买通王夫人，让她来替我杀了你，不管用什么办法。

“可是我的心情却很复杂，既希望王夫人早日把你杀掉，以报杀父之仇，又盼着你逃过一劫，不希望你死，你可知道，我每日真的很煎熬。

“直到我听说你被赐婚，在一日陪皇上去将军府时，我以为你还是爱我的，因为我心里也是爱着你的，可是我跟着你走出将军府大堂向你表达我对你的思念时，你却让我忘了你，你说你身不由己的喜欢上了宋离，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么？我想杀你的心更是急切了，那一日宋离喝醉了酒，我永远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那眼神真的很可怕，仿佛能洞察一切，我甚至怀疑她知道我想杀你，那么凶狠的看着我，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她的眼神里，除了戾气与威胁，我还看见了另一种东西，她对你无法自拔的爱。”

尹风音眼中流光闪过，低眸蹙起眉头。

“那一刻，我害怕了，我是真的晕了过去，后来我私下命人买了渺然大师，将计就计，让他告知你，我只有服用极北雪山上生长的万年蓝梦草才能醒过来，这种草只在民间传说中存在，无人知晓它是否真的存在，极北极寒之地，怎么可能到达得了，只是想让你为我去死罢了，我不确定你会不会为了我冒死去找寻它，结果是你真的去了，后来我没装多久便醒了过来，皇上也就知道了我的计谋，但是皇上并没派人去通知你，他也希望你死，原来他一直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一直想除掉你，无奈无能为力。

“我虽然想让你死，可是我又忍不住担心你，我派人默默跟踪着你，但是我没想到宋离也跟了你去，我便让人想方设法除掉宋离，我不希望她待在你身边。”

尹风音嘴角颤动着，“原来想杀害小离的人是你。”

少灵捕捉到尹风眼底划过的愤怒，戚戚然道：“因为你守在她身边，我的人从来没杀得了宋离，那一路你应该没有深眠过吧？”

看到尹风音微缩的双瞳，少灵明白了几分，继续道：“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找回了蓝梦草，你知道那一次你带着蓝梦草回来看见我与皇上在御花园做那种事，我有多震惊多难过么？没错，皇上是我下药害死的，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同我做那种事，包括东方昂云也是我害死的，因为他想占有我，先帝死后他每晚都来找我，我不忍欺辱，便偷偷在他酒里下了药。

“其实我很佩服宋离，她原来是一个如此深情的人，慕容芷继位后，我跟你回将军府的前一天木心公主曾哭着来找我，她求我不要再纠缠你，让我把你让给宋离，从木心公主口里我才知道，原来在很早很早之前，宋离大闹皇宫说要休了你之前，她剪了你为我种的紫音树之前，或许更早之前，宋离她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木心公主说那一阵子宋离经常向她哭诉她因为爱你心里有多么的痛苦，可又因为没见到你她又是多么的想你。”

少灵说完，她再看向尹风音时，却见尹风音竟流泪了，他低着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掉在那幅未完成的画卷之上，晕染了宋离的脸。

少灵怔在原地，她吃惊的看着尹风音，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尹风音流泪，怎么可能？他不是从小就不会流泪么？

第73章再次相逢

韦睿国内山珍海味全席。

韩凉见宋离换了一身便装依旧如同男儿一般，笑道：“阿离，你这征战半年，心性也是改了啊，怎么不好女装好男装了？”

宋离瞅了一眼自己穿的蓝布粗衣，这还是在军师钟之羽那儿要过来的，遂道：“国主，这可是末将最喜欢的衣服，当初向之羽讨要的时候，他跟割了肉似的一脸不愿意呢，打仗这活儿粗，人也就变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