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卑微
进来的不是陈宇芝,是个女人,可以用珠光宝气来形容,烫过的短发让她的头发看起来非常蓬松浓密,人显得很精神,珍珠项链被她戴的感觉不到俗气反而感觉价值不菲,手上的红宝石戒指非常亮眼,我的眼光最后停留在了左手那个翡翠镯子,色泽度如此饱满,里面的水就像真的一样放佛会流动;
“妈,你怎么来了。”施亦城站起来跑了过去扶着她妈,
福伯和凌伯也站了起来,“芳姐。”异口同声喊着,女人后面还跟着走进来一个女的,年纪看着很年轻,但也不是她的女儿,40多岁打扮的相对朴素,我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们,
“小妈。”施亦城也非常尊敬地喊了她,
“三太太。”福伯凌伯也和她打了招呼,那个女人往沙发走了过来,我自觉地离开了位置站到空地,
“别动,都坐下吧。”说完她坐在了之前施亦城坐的单独沙发上,“都坐都坐。”她对着我们摆了摆手,跟着福伯凌伯我也坐了下来,三太太坐在了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施亦城站在了她妈身边,我见状也站了起来让施亦城坐,“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别动了。”我坐下后就不敢动了,
“芳姐,您和三太太怎么来了。”福伯的口气有些意外,
“福哥,凌哥,我就不绕弯了,亦城还年轻做事难免不周全,”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支票,转向身旁的施亦城,“你怎么能给福哥凌哥支票呢,不懂事。”这时陈宇芝敲门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了她们面前,“小孩子不懂事,我给你们赔个不是。”
“芳姐,你这是让我们很为难啊。”凌伯点起了烟,
“我邢宝芳从来不做令人为难的生意,不过枫哥的遗嘱你们觉得公平吗?香港的母女几十年什么事都没做过也没回来过,一回来就要拿三分之一的财产,我们辛苦伺候了一辈子,到头来他施裕枫一句话拿财产给别人,公平吗?”
“话是没错,可是枫哥是信任我们才找我们见证的,我们交出来以后真的没脸见枫哥啊。”
“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说实话没有你们两个也没有施氏集团的今天,我给你们在原有的股份上每人再加百分之五,不知这样福哥凌哥会不会好做一点。”
“妈,这怎么行,股份...”
“闭嘴,你是要和香港母女分家产吗?”福伯凌伯互相看了看也没有说话,“曼芬,你什么立场?”她对着三太太发问,
“芳姐,我们这么做枫哥如果知道...”
“你放心,你和亦豪那份是你应得的,我们一起辛辛苦苦伺候了几十年,他想给香港那对母女你答应吗?”
“我不知道,那我听你的,芳姐。”他们三人的眼光全部转向了福伯和凌伯,福伯也点起了一根雪茄,拿了那张支票塞进了西装内袋,然后站了起来,凌伯也把支票拿了起来,
“芳姐,三太太,那我就听你们的了,反正香港母女和我也没关系,枫哥的财产总归要留给你们的。”说完福伯就和凌伯就把各自拿到的遗嘱放在茶几上走出了办公室,
邢宝芳长吐了一口气,拿起茶又喝了一口,眼光对准了我,“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家铭。”
“妈,爸就是找福伯,凌伯和他立得遗嘱。”
“噢,曼芬啊,他就是枫哥找的那个律师。”
“原来是律师啊,你也要股份吗?”她的话像一把刀对着我砍了过来,施亦城又点了一根烟,邢宝芳拿着杯子喝茶,两个人都没有看我,这个女人翘着二郎腿从包里拿出一支女士烟点了起来,“怎么?想好要多少了吗?”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遗嘱放在了桌上,“施先生,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站起来往外走,
“等下。”邢宝芳喊住了我,“我们施家人让人做事从来不会让人白做,亦城。”施亦城去办公桌上立马开了一张支票给我,写完摆在我的面前,“怎么?看不上?”她说完后我拿了支票放进包里,
“谢谢施太太,施先生那我走了。”这次没有人说话阻止我了,开门的时候头有点晕,轻轻关上门,眼睛看出去的事物都有些模糊,闭上眼睛揉了揉,再次睁开还是如此,
“杨律师?你没事吧。”是陈宇芝的声音,
“没事,有咖啡吗?”
“你跟我来。”跟在她身后勉强的走到了茶水间,她给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递给我,
“谢谢。”我喝了一口感觉好甜,而且没什么咖啡味不想喝第二口,
“前面两位是施总的妈妈和三太太,没吓到你吧。”她也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就被吓到了,气场不一样感觉能吞噬我一样。”
“你形容的很恰当,谢谢你宇芝,咖啡太甜了我喜欢喝苦的,不好意思。”
“没事,你放着吧,我等会倒了。”我自己倒了顺便把纸杯扔在了垃圾桶里,“那我走了,下次见。”
坐电梯下楼走出集团大厦,找到车启动开回医院,上了高架车里的音乐很温柔路上的车很少,时速90公里开到高架出口打了转向灯,减到时速40公里变道在踩下油门维持在时速60公里,前方有一个便利店我停车在路边,进店买了一瓶零度可乐,店里的音乐很欢快但我觉得很吵,听得耳朵痛;
可乐这东西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涨价呢,还是三块钱,走出便利店,点了一支烟一口吸了四分之一,打开可乐喝了三分之一,打出一个长长的嗝;
看着手机的时间,屏幕上淋了雨滴,我抬头一看没下雨,是我的眼泪,擦干了泪,坐在便利店外的地上,我不想哭怎么了这是,我明明赚了钱拿到了支票应该开心才对;
眼前的过路人会看我,穿着衬衫西裤皮鞋坐在地上,坐在那有十几分钟,路过的叔叔阿姨穿着睡衣睡裤牵着狗拎着菜有说有笑地回家;也有人扶着白发老人散步聊天;还有骑着电瓶车背着外卖箱的外送员戴着耳机哼着歌骑过;
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眼泪又滴在了屏幕上,擦了擦没有泪,原来是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