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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皇上!”马车外响起刀剑相接的声音,不断地有箭矢从窗口射入,燕承启神情沉了下来,眼角眉梢似乎冻上一层霜,他取出放在一旁的宝剑,格挡开那些淬着毒液的箭,揽着楚茗的腰,左右闪避,然后掀开帘子,跳出马车来。
燕承启放开楚茗,冷眼看着愈逼愈近的一群黑衣人,冷冷啐道:“一群杂碎,尔等也敢在此放肆!”
他提起长剑,一抹雪亮的银光照在长剑上,似乎是那冷月的光辉,闪着幽幽的杀意,他一边大声命令:“保护皇后!”一边疾步上前,翻转手中长剑,一剑飞划,抹上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转身踢掉身后袭来的刀,掌风翻转,长腿一扫,踹在那人胸口,用力一掀那人飞起来,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张嘴喷出一大口血。
手中长剑染血,他一身黑衣在夜里那样肃然冷冽。
燕承启并不是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纨绔公子哥,早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被先帝扔到边疆岐凉军营那也是实实在在地磨练,诚诚恳恳地拜师学艺,隐瞒了他太子身份,扮作一个最普通的小兵,在战场上几番生死,最后在岐凉军中升至副将的位置。他那柄长剑,喂过许多人血,在许多皮肉上打磨的愈发锋利。
甚至可以说有些宫内侍卫的武功还远不及他。
楚茗不会武功,被众人护在中间。此时更是焦急万分,紧紧咬着牙,盯着燕承启的方向。
虽说他们这次特意少带了些侍卫,但是燕承启以一敌十,还是渐渐带领一众暗卫见见扭转了局势,斩杀了数十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哇……”
突然,一声哭啼划破吵闹的天际,穿透层层兵刃喊杀之声,直直打入楚茗耳中他几乎是一瞬间便煞白了面色。
“洵儿!!!”楚茗肝胆欲碎地看着燕洵,他此刻被一个黑衣人捏住脖子,气息不顺,因为疼痛呛咳着哭出声。
“别动!”那黑衣人的嗓音很低沉,“狗皇帝,放下武器。”
楚茗几乎要昏过去,一股火直冲胸膛,他扶着车辕,竟然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燕承启冷冷地瞪着他,额上青筋隐隐鼓出来,恨声道:“拿小孩子来做人质?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确实因为他的私心,所以没有带上燕洵同行,只是派了一些侍女和侍卫随身保护,本来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幕,所以之前更不会想到燕洵竟然会处在危险之境!
那黑衣人手紧几分,燕洵瞬间就没了声音,脸色涨紫。
“你过来自戕,我便放了他。”
楚茗咬牙瞪着那人,从胸腔之中一个字一个字含着血地道:“若是今日,燕洵有什么损失,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推开身前的侍卫,将脸冲向燕承启,撞上燕承启遥遥而望的视线,不由一怔,“燕端泽!生死有命!你不要做傻事!若是今日燕洵就走到这里,那也是他的命数了!”
燕承启朝他眨了眨眼睛,忽然露出一个很俏皮的笑容来。那笑容,像是他回忆年少时光的时候,又或者说是,根本就是年少的燕承启。
楚茗心下大惊,看着他取出走近那黑衣人,从袖中取出一把金色的小刀就在刚刚,他正用这把刀为他片过鸡肉。
“放了他。”
燕承启的声音威严万千,无端听的人想臣服。
在下一刻,匕首入肉的声音无比清晰
“端泽!!!”
电光火石间,燕承启把插在自己腹部的匕首拔出来,用那血淋淋的匕首反手割下那只捏着燕洵脖子的手。
燕承启红了眼睛,强忍着疼痛,长臂一揽,将燕洵稳稳抱在怀里,咬牙踹翻了那黑衣人,捂住燕洵的眼睛,将鞋底狠狠踩在黑衣人的脸上,用力踢踹,直踢得那人脑浆四迸,血肉模糊。
他刚要飞身回到楚茗身边,一支箭破空而来,扎在燕承启没有丝毫防备的肩颈处。
谁知燕承启将那箭竟然一把扯了出来,丢在地上,冷声道:
“杀无赦,一个不留!”
血肉翻飞,红雾弥漫。
有一人踏月披辉,黑衫染血,青丝飞扬。
“予,洵儿我带回来了。”燕承启觉得很困倦,一分勉力微笑都十分困难。
……
楚茗捞住燕承启下滑的身体,意识到那箭上大抵是淬了剧毒,他扶着燕承启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楚茗低下眉眼,在已经昏迷的燕承启耳畔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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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楚茗将燕承启小心翼翼地放在马车上,他的血立刻将垫子洇了一大片,楚茗看得眼眶不自觉红了几分。
感觉袖子被扯住,他低头去看身侧的燕洵,燕洵白皙的脖子上一圈发紫的掐痕,已经肿了起来,楚茗阖上抖动的眼睫,心底泛上来一阵无力的绞痛。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困顿,走至今天?
他摸了摸燕洵的脸,却是没有力再去哄他,只是轻轻拍打着燕承启因骤然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颊,口中一直坚定地喊道:“燕承启,你快醒醒,不要再睡了,我们马上回家……到时候有大夫,你就会好起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一起再来眉山踏春好不好?……”
燕承启的眼闭得紧紧的,长眉拧在一起,额上满是冷汗,却对他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燕端泽,你要是死了……”楚茗呆呆地握着燕承启的手,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一样东西来威胁他不离开人世。
若是他以自己要挟,那也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了。楚茗弯了弯唇角,他一直都明白,燕承启爱的只是一个背影,他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以一当十的正妻……因为他可以帮他稳坐帝位,有了靖国公府的支持,那么就更加名正言顺些,此番如此急于接他回去,怕也是在朝堂上遇到了些难事吧。
他之前接到过弟弟从上京发来的家书,里面曾有只言片语抱怨过公务繁多冗杂,还提过新帝登基的难处,总结起来就是几个字:战祸不断,老臣刁难,处处缺钱。
若是孩子,也有些牵强……哪个帝王后宫不是莺莺燕燕,三千粉黛,一个孩子罢了,和谁不是一样生?哪里值得什么稀奇!
楚茗心里又凉下几分,垂下眸子,有些木木地回手,不再言语。此时他心理防线因一系列变故波折而弱到极点,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再也撑不起往日坚强的那一面,心里那些最负面的情绪也都一拥而上,像是毒瘴,一点点侵蚀着肺腑。
回到楚宅,那里早有一位大夫在床外侧等候,一旁的矮桌上也铺开了各类药粉纱布等医治所需之物。
想来应是随行的御医了,虽说是微服,但宫中御医院的院首也必须随驾,以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