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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都酥了,顾小夕心想,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最近你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因为工作保住了呀,”江莱的笑容在脸上扩大,“真要谢谢你,小夕。”
顾小夕挑挑眉,将手里的杯子放到头顶的杯架上说,“应该有些别的什么事吧?”
“啊,你能看出来吗?”江莱笑起来,“是有些事……他终于通过二审了呢。”
“听起来很不容易呢,”顾小夕微笑着说,江莱一定是心情好极了,所以才会提起那个人的事情。
“对啊,听说非常严格啊,”江莱趴在吧台上笑着说,脸上是满满的骄傲。
顾小夕转身倒了一杯牛奶给他:“还有三审吗?”
江莱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过牛奶,那是调味用的。反正过了今天也会被倒掉,所以顾小夕倒了一杯给江莱。
“有三审,”江莱点点头,“安排在下个月,真希望能通过。”
“下个月几号?要和人交班吗?”顾小夕支着下巴问,他在杯子里放上冰,倒上半杯百利甜,跟江莱一边聊天一边喝。
“不用……”江莱低下头,“我不去……”
顾小夕挑挑眉,他看得出来江莱很喜欢那个人,每个月的工资似乎都交给了那个人,为了他小小的成功居然能这么开心:“为什么不去?”
江莱的头低地更低:“嗯……他和朋友一起去,车子里坐不起……我也觉得那个城市有些远……”
顾小夕发出轻轻的叹息,伸手摸了摸江莱的头,头发很柔软,是个好脾气的人。
江莱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看着顾小夕忽然说:“……我真羡慕你,小夕。”
“羡慕我什么?”顾小夕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轻微的酒蔓延在舌尖,更加浓郁是鲜奶和巧克力的味道。
江莱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纯白的牛奶说:“虽然我们年级差不多……可是我总觉得你比我成熟很多,一个人活着也没有关系,不依靠别人也能活的很好……”
“你也很坚强啊,你还养活另一个人呢。”顾小夕柔声说。
江莱摇摇头:“不一样的,虽然我拿钱给他用,而事实上,是我离不开他,我一直依赖着他……”
顾小夕静静地听着,吧里的音乐很温柔,歌手忧郁的声音仿佛唱到了人的心里去。
“小夕却从来没有依靠过谁的样子,看起来总是那么独立……”江莱的声音很轻,手指轻轻转动杯子。
顾小夕从自己杯子里倒了一点百利甜到江莱的杯子里。
咖啡色的酒没入牛奶中,江莱轻轻摇晃了一下,牛奶就没有原来那么白皙了。
他轻轻啜了一口,淡淡到几乎品尝不出来的香味。
“如果坚强的代价是用痛苦得来的,我宁可你软弱一点。”顾小夕柔声说,将剩下的百利甜喝掉,走到后面的水槽那里洗杯子。
江莱困惑地看着顾小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顾小夕话里的意思。
值班经理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警告他们一下,虽说现在没什么客人,不过上次的事情让老板很不高兴,他可不想再去挑战那位老板的极限了。
他刚走上一步,就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向吧台走去。
值班经理楞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发现,坐在江莱旁边的男人竟然是魏笑语,魏老板。
有些人就是禁不起想……值班经理的汗潸潸下来,不确定要不要走上去。
他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两个男人拦住。他困惑地抬起头,看到那两个男人警告的眼神。显然,老板现在可不想有什么人去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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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夕刚回到吧台就看到魏笑语坐在吧台前,旁边是惊讶着的江莱。
江莱转身就想走,却被魏笑语叫住:“反正吧里现在也没有人,你呆着也没关系。”
江莱转身求救似地看向顾小夕。
顾小夕轻轻咳嗽一声,对于他来说,误会什么的不算个什么事情,不过对于江莱来说,魏笑语的误会却非常危险毕竟魏笑语对于辞退员工这种事情可不是要思考犹豫的事情。
他又轻轻咳嗽一声,看了看坐在吧台上看着自己的魏笑语。
英俊的脸和墨蓝色的眼睛,光鲜的外表和奢侈的身份这让他看起来具有足够的魅力。
顾小夕又咳嗽了一声,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你感冒了吗?”魏笑语问。
“没有,我只是……”顾小夕连忙解释,“咳……在思考一些问题。”
“思考什么问题?”魏笑语一脸好笑着看着顾小夕。
“呃……比如说,”顾小夕偏着头想了一会说,“小莱说要学一款酒调给他的……呃,男朋友喝。”
“噢?”魏笑语挑了挑眉。
“所以我在想,学哪一种比较好。”顾小夕立刻说,“当然,我想了以后……”他转头对江莱说,“你觉得……amberdream如何?”
“琥珀之梦?”魏笑语冷哼一声。
顾小夕不理他,对江莱柔声说:“记住配方以后就很简单,我来教你。”
“可以吗……”江莱惊恐地看着旁边的魏笑语。
魏笑语支着下巴懒洋洋地说:“可以啊,我也看看怎么调的。”
顾小夕从口袋里摸出笔,在吧台上扯了一张纸为江莱写上了配方。
drygin(干杜松子酒)20ml+chartreuse(法国苦艾酒)20ml+sweetvermouth(麻酒)20ml+orangebitters(橙子苦液)1dash
他把纸条交给江莱,从旁边拿出玻璃杯:“我演示一遍给你看,然后你就可以自己调。”
江莱将纸条放在手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amberdream是用玻璃调酒杯来调的。虽然不用摇晃,但是也要注意一些。如果当时室温比较高的时候,使用这种玻璃的杯子的时候,要先将冷水倒到杯子里,然后放入冰块。”顾小夕从旁边将冰片夹到杯子里,然后将杯子里的水滤掉,“这样是为了防止冰块直接进入调酒杯,产生骤冷骤热变化而使玻璃杯炸裂。”
江莱轻轻的点点头,魏笑语也好奇地看着。
顾小夕用量杯倒出干杜松子酒20ml轻轻倒入杯子中,透明的颜色在灯光下躺在杯底轻轻漾动,衬着杯子里的冰块反射出钻石一样的光芒。
顾小夕熟练地拿出绿色的法国苦艾酒,也倒了20ml进去,之后是红色的荨麻酒,也是同样的分量。
几种颜色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冰块在里面轻轻地晃动,在灯光下显现出一种动人而迷幻的色。
“这是一种虹酒,倒入酒后要用调酒匙搅动一下。要快速和轻柔,时间要短……”顾小夕一边说一边用长长的调酒匙轻轻调和酒杯里的三种颜色的酒,冰块发出轻微的撞击声,“这种调配方法比较温和,而这种鸡尾酒是绝对不能用摇酒壶来调制的,知道吗?”
江莱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纸条上的配料:“orangebitters(橙子苦液)1dash,dash是什么?”
顾小夕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注射瓶,叫dash-bottle,dash是职业用语,直液体的注射分量是3-5滴,以现在的杯子来看的话,橙子苦液3滴就够了。”
说着顾小夕从标着orangebitters的果汁瓶里,用注射瓶吸取了一些,在玻璃杯里滴了三滴。
江莱这才注意到,玻璃杯里的酒的颜色竟然已经变成了琥珀色,冰块漂浮在上面,显得优雅而静谧。
“amberdream。”顾小夕将杯子推到江莱面前,“也被称为bijoux(宝石)。”
江莱拿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子中轻轻漾动着,他抬起头看顾小夕:“我还是不明白……这酒是用颜色取名的吗?”
“gin、chartreuse、vermouth分代表钻石、祖母绿、红宝石,混合之后就成了琥珀,”顾小夕解释说,“在宝石中,琥珀代表永恒、透明和纯洁,象征着爱情的永恒。”
顾小夕讲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讲下去,江莱的脸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脸就像熟透的番茄,手里却紧紧拿着那张配方。
“那么魏老板想要喝什么呢?”顾小夕转头看向旁边那个英俊而年轻的老板。
“……不想喝酒。”魏笑语有些嫉妒地看着江莱。
顾小夕耸耸肩膀:“那么果汁可以吗?”
魏笑语恨恨地点点头,江莱则如获至宝地连着杯子一起,全部带走了,吧台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对那个孩子很好。”魏笑语语气有些不满。
顾小夕将一杯浅红色的果汁放到魏笑语面前:“他只是一个孩子。”
“你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一个老古董。”魏笑语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你也是个孩子,你还不满二十……这是什么?”
“cinderella(灰姑娘),没有加酒,你晚上可以放心开车。”
“……怎么这种名字?”魏笑语摆弄手里的杯子。
“因为里面都是果汁,虽然也排在鸡尾酒里,不过不含酒,”顾小夕擦拭用过的调酒器具,“没有酒的刺激,对男人来说就有些平淡了,也许称为果汁比较好,所以它的名字就叫仙杜瑞拉。”
第十章
顾小夕的生活看上去单调地有些过分,不仅连魏笑语这样说,甚至连江莱也这么觉得。
顾小夕放下书本,也许是自己需要检讨一下了?
生活太过于规律的话,似乎也会引起旁人们的注意吗?顾小夕揉揉眉心想,虽然他还挺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的。
比起以前混乱的生活来说,这样的生活似乎能称上“禁欲”了。
“你应该谈谈恋爱!”对面的男人热情地向他游说,“当然,对于你这种孩子来说,自然是有丰富经验的恋爱人士比较好。”
比如我!那个男人虽然没有说出口,不过潜台词就是这一句。
顾小夕不感兴趣地将脸转到另一边,魏笑语不满地伸手将身边的少年搂到怀里:“有没有人说过,你太冷了?”
顾小夕靠在魏笑语的胸口说:“没有,有没有人说你过于热情?”
“……似乎没有。”魏笑语想了一下回答。
顾小夕眯着眼睛没有说话,魏笑语无聊地拿手指轻轻摩挲他柔软的唇。
顾小夕的唇色很淡,但是咬唇的时候,那颜色又丽地令人心动。
他能摸到唇上细腻的肌理,往里面能触摸到淡淡的湿润气息。
魏笑语心猿意马地摩挲着,而顾小夕像只猫咪一样眯着眼睛,丝毫不理会另一个男人由此产生的各种遐想。
“去教堂吗?”顾小夕忽然说。
“现在?”魏笑语反应过来,看了一下窗外漫天的夕阳已经是傍晚了。
顾小夕从魏笑语怀里挣扎起来,从衣架上拿起厚厚的外套,转身就往外走。
刚打开门,顾小夕的就被抓住手腕,身体被拉回原来的那个怀抱:“让我亲一下,我就送你去。”
顾小夕还没来得及拒绝,魏笑语的唇就落下来。
这是顾小夕重生以后的第一次亲吻,简而言之,这是顾小夕的初吻。
虽然顾小夕还没有什么贞洁的观念,只不过初吻给魏笑语给抢走了……总是不太舒服。
魏笑语的吻很温柔,虽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个吻却显得小心翼翼又温柔细腻。
所以顾小夕也不显得讨厌。
魏笑语的亲吻从温柔变得霸道,舌尖宣布占领,挑起顾小夕的回应。
并不算生涩的回应,让魏笑语有些不满,但是仅仅是这样一个吻,却让笑傲情场的魏笑语欲罢不能。
他原本只是存着玩笑的心情,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似乎没那么容易离开。
他想勾起他的欲望,却没想到,情动的人却是自己。
他慢慢地从他唇上离开,很淡的唇色因为亲吻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温润而妖艳。
他看到他的唇角溢出几丝暧昧的液体,他皱着眉擦掉。
魏笑语看到他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一片清明。
他有些失落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失望。
他无法很好的解释,是失望于自己技术还是对方根本不动的心。
“……你的心好像不在身上一样。”魏笑语喃喃的说,看着那双似乎什么也没有的黑色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只是心里有这样的感觉,而这次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一样,把话就这样说了出口。
顾小夕眯起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那双墨蓝的眼睛困惑而深情,于是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开口:“我的心在这里,谁也看不见。”
他挣开魏笑语的怀抱,这次这个男人没有阻止,顾小夕说:“现在你该送我去教堂了吧?”
似乎越大的城市的教堂就越大?不过这个城市显然不是这样。
在战争的时候,这里的教堂几乎都被战火被燃尽了。现在政府似乎也没有重建的打算,不过在外城倒是有一座教堂。
魏笑语本来想自己开车,但是顾小夕坚持不要,据说是上次的后遗症,所以还是由司机代劳。
夕阳的颜色已经很深沉,顾小夕在车窗上看到如血一样的夕阳以及隐没在树丛中的,教堂的尖顶。
当然比起寺庙来,教堂的受欢迎程度的确不高,不过每座城市似乎都有它们的身影。
车子在教堂前停下来,顾小夕能看到石质的墙面以及巨大的尖顶窗户。色的大块玻璃上是一幅幅宗教图案,夜色中静谧而鲜艳。
顾小夕和魏笑语下了车,顾小夕走上台阶,魏笑语忽然伸手拉住他:“你来教堂做什么?”
“……祈祷和忏悔。”顾小夕说,“每个人来教堂不都这样吗?”
魏笑语轻轻放开顾小夕的手臂,看着少年的身影推开教堂的木门。
教堂里点着蜡烛,神台上是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旁边有圣母玛利亚,神态安详。
一排排长椅被整齐地排放,事实上,这个教堂他以前经常来。
夕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以下了,夜幕即将降临这所教堂。
他站在神像前站了一会,转身进了忏悔室。
魏笑语跟在后面,看到忏悔室的门被关上了。
他有些心动,他想听听顾小夕心里的话。在魏笑语像顾小夕这样的年纪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深沉的心思。
顾小夕仿佛在拒绝一切,他不喜欢外界的诱惑,也不想付出什么。他的眉眼很淡,瞳孔的颜色却很深。他的表情很淡,有时候却是异常地坚持。
他似乎抱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但是谁也无法猜透,或者这样一个孩子,会有什么秘密呢?
他忽然想去忏悔室的隔间,他想听听,关于顾小夕的心声。
他的脚步几乎要迈出去了,但是最后还没有动……
他在第二排的长椅上坐下来。对魏笑语来说,他还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魏家是个很大的家族,魏笑语是次子,也是被保护的那一个。因为有哥哥,所以次子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的紧张。
在他像顾小夕一样的年纪的时候,他以为自己遇见了爱情,就像每个人的人生中都能遇见的那种爱情。他以为自己最初遇见的那种,应该是爱情。
但是有些东西可经不起事实的考验,次子的恋爱会被家族里的人反复的查证。
直到有人扔了一叠资料在他面前。
“如果你要谈下去也无所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只希望你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对我们来说,也许可以不揭露表象,但是心里必须明白本质。”哥哥温柔的说,然后就走开了。
不看见彼此的脆弱是最好的安慰方法。
魏笑语准备了一长串的话,比如自由的恋爱或者不是每个人都懂爱情的真谛,以及我愿意为了她脱离家族,就算没有魏家,我们也能活的很好之类……
可是打开资料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就像哥哥说的,也许可以不必揭露事情的表象,但是我们心里必须明白本质。
而那种爱情的本质就是欺骗,对十几岁的魏笑语来说,欺骗一次就够了。
家族其实从开始就没有制止他们的交往,而最后连建议分手的话也没有说。
只是那薄薄的一叠资料,对魏笑语来说已经足够。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做。
魏笑语不愤世嫉俗,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将所有的真情看的一文不值。但是,他已经明白一些事情,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能自己生出手脚来跑到他面前。
顾小夕推开忏悔室的门。照理说,这个时间神父应该下班了,不过这里的神父下班也许比较晚?
细密的格子窗户上能映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顾小夕在椅子上坐下,忏悔室的房间很小,小到让人产生一种压抑而安全的感觉。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要忏悔,神父。”
“主会聆听你的忏悔。”隔间里的男人轻柔地说,也许是神职人员的关系,里面带着淡淡的暖意。
“我……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顾小夕轻轻的说,“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另外一个环境。”
“在很久之前,我就想结束一切,之前的那种生活有些……混乱,”顾小夕抓抓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不一样的灵魂,神父……我是说,我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更轻松一点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也有些无法适应现在。”
“上帝保佑你,孩子,”神父的声音很轻,从隔间传来的时候,有种温柔的感觉,“主认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所否定的过去,关键在于,你是否认真考虑过将来?”
“……我没有考虑过。”顾小夕轻声说。
“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得到什么样的东西,或者,想拥有怎么样的感情,”神父柔声说,“孩子,你需要思考一下,毕竟过去已经消失了。”
“有些人伤害了我,有些人还需要我的帮助,我无法隔绝地忘记这些,即使是在过去,但是这些依然要我背负起来,我的意思是……有些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顾小夕柔声说,他的声音很轻柔但是很干脆。
“不,亲爱的孩子,如果一个人把仇恨放在心中的话,那么人生注定不会快乐,”神父诚挚地说,“学会放下仇恨才是正确,也许你也是这么觉得,才会来这里的吧?”
“……我不知道,神父,”顾小夕轻轻的说,“我是想放弃一些什么,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我总是没法忘记。”
“孩子……”神父说,“我建议你尝试一下接受别人比较好……”
神父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小夕听见一个细微的开门声,接着他听到椅子向后拖的声音。
他愣了愣,至少他觉得神父可不会那么没礼貌。接着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有别于神父轻柔的声音:“抱歉,忏悔时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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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夕能从隔板上看到两个人的身影而其中一个身影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他意识到自己也许撞上了什么事情……
他猛然侧过身,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顾小夕的心跳得就像要从喉咙里出来了一样,面对真枪实战他还真是第一次,不管是在重生前,还是重生后。
充作隔板用的木格很细密,看不见隔壁的人的长相。只能从窗格上看出是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枪……枪管很长,从刚才看来应该装了消音器。而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