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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如英扯了扯嘴角道:“哪敢表露出来,每日出帐便要开始打仗,哪怕心里再苦恼也得强撑着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我们再没有大的胜战,只怕我表现得再自信也没用了。”
林清婉蹙眉,“卢真怎么说?”
“卢真说,要么刺杀项善,要么就听长公主的,行离间计,让楚帝杀了项善。”钟如英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苦笑,“楚帝有这么蠢?”
“楚帝不蠢,可如果姬先生肯出面,凭他三寸不烂之舌,总会有些成效。”
“你想让我去说服姬先生?”
“大梁中,能跟姬先生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你了。”
林清婉沉默片刻,然后摇头道:“让姬先生投向大梁我尚且有三分的把握,可让姬先生离间楚帝与项善,我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当年他能纵横各国就不是特别君子之人,小人之道肯定也行过。”
“可这几十年来他教书育人,行的都是君子之道,”林清婉反驳道:“不管当年他联纵各国行的是什么道,难道这几十年对他的影响还比不上青年时那几年?”
“他并不是无私心之人,他肯为了孙女暂从楚国,自然也可以……”
“如英,”林清婉轻轻地叫了她一声,道:“那不一样,他顺从姬念住在楚国,损的只有他一人的利益,可现在我们要他做的,是要他杀了他好友,甚至项家满门,姬先生是不会做的。”
姬元的确不是特别方正的君子,但他有底线,换做林清婉,哪怕是为了任务,为了玉滨,她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项善对他们来说是敌人,可对楚国来说却是忠良,哪怕姬元从心底不认为自己是楚国人,可他跟项善还有一份友谊在。
第457章提醒
钟如英沉默许久,半响才问,“那你是不想杀项善了?”
“能不杀他,而使他屈从自然是上上之策,能杀他也为中策,但决不能通过姬先生,那是连下策都不如的策略,”林清婉轻声道:“以姬先生的为人,我们找上门去,他虽不至于和楚帝告发我们,却一定会提醒项善,那才是得不偿失。”
“那下策呢?”
“杀不了项善,只能在战场上见真章。”
钟如英就蹙眉,那他们现在不是一时拿项善没办法吗?
“你不是想用离间计吗?”林清婉道:“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你不是不同意吗?”钟如英诧异的看向她。
林清婉就笑,“我不同意的是让姬元去离间楚帝和项善,可没不同意这个离间这个计策。”
“这偌大的战场又不止项善一人,只有楚帝能杀项善,而只有姬元能有说服楚帝的可能,但其他人却不是。”林清婉道:“项善之下有副将,后勤,甚至还有被他挤下元帅之位,不得不留在后方为他筹备粮草的宋济,这一个一个,若我们能挑拨十之一二,让项善手脚受缚,你和卢真,林信能不能战过项善?”
“我们试过拉拢那些人,但都没成功。”钟如英有些担忧。
林清婉就笑,“那是因为你们筹码不够,派的人口舌也不好。”
她意味深长的道:“既然你深信姬先生连楚帝与项善都能离间,难道会不信他离不了其他人?”
钟如英微微瞪大眼睛,“你能说服姬先生?”
“十之七八。”
钟如英心中一动,“我们这样做不也陷项善于不利吗,姬先生会答应?”
“那不一样,不是特意针对项善,就算他被牵连问罪,最多也就革职,”林清婉道:“楚国早晚都要败,姬先生看得清楚,两国交战,他能为朋友不陷他于不义,却不会为朋友义气而置天下不顾。”
说白了,姬元不会为利益与天下去陷害朋友,却也不会为了朋友放弃自己和天下的利益。
他会对战,只是用的不是长公主和钟如英所想的方法。
钟如英沉吟片刻后道:“你既有了打算,那就去做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林清婉点头,“我不会客气的。”
林清婉当然有需要钟如英帮忙的地方,她得把姬元的孙子和孙女带出楚都,护送到苏州去。
凭她那几个护卫是做不到的,得需要钟如英出手才行。
当天晚上,卢真赶到,四大巨头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林清婉抛出自己的想法,闵尚书又重新制定了一下对蜀谈判的条件,这才散了。
此时更深露重,哪怕白天很热,此时也有一股凉气升腾而起,卢真主动提出送林清婉回帐。
钟如英就笑道:“不劳烦卢都护了,三妹妹与我住在一起,我送她回去就好。”
卢真就笑道:“钟将军不再巡视一下?我记得钟将军向来治军严明,每天晚上都要亲自巡视过一遍大营才放心的。”
钟如英似笑非笑的道:“卢都护对我钟家军的事知道的倒清楚。”
她看了林清婉一眼,见她含着浅笑,知道她没反感卢真的提议,便转身道:“托您提醒,我想起这一茬了,这便去巡视,有劳卢都护送三妹妹回去了。”
卢真含笑点头。
钟如英转身和一直装不存在的闵尚书行了一礼离开。
卢都护也看向闵尚书,闵尚书见装不下去了,立即笑道:“老夫也不用卢都护送,自己就能走,林尚书,闵某告退。”
“闵尚书慢走。”林清婉微微欠身。
待闵尚书走远了,她这才看向卢真,笑道:“卢都护,请吧。”
“请,”卢真侧身请林清婉同行,微微侧头看向她,打量了半响才道:“真是奇怪,林郡主愈加威严,模样却还是七年多前的那样,若不仔细看,我都未曾发现。”
林清婉心中一跳,然后展颜欢笑道:“卢世兄可真会哄女孩子,莫非当年嫂夫人就是这样被你娶到的?”
卢真微微挑眉,他说的是实情,林清婉却反过来打趣他,就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滑过,然后笑道:“我很少夸人,更喜欢实话实说。”
林清婉笑着点头,“我更开心了。”
卢真沉默,知道自己挑了一个不太好的开头,女孩对自己的容貌这么在意?
他又看了林清婉一眼,虽然脸上的稚嫩脱去,身上威势不比他差,甚至穿衣打扮上也很有不同,但他还是觉得她和七年前一样。
他女儿与她差不多大,去年中秋她带着外孙回家团聚,当时他见她脸上便有了风霜之色。
而林清婉所思所为比他女儿还要多,怎么会还如同七年前一样?
不过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女子总有奇异的驻颜术,比如他妻子,这几年他觉得她没变老,反而有越来越年轻之势。
卢真揉了揉额,将这个疑惑从心底摇掉,他一直想要感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