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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细与花斑狗离开了,雨水将他的痕迹冲刷干净。
落脚的地方是村民早年建成的土地庙,后来道士算卦说此庙地理方位不吉利,村民就将土地庙搬迁到另一处风水宝地,而这旧庙搁置,又因地方偏僻,渐渐被村民遗忘,成了山里小动物们避雨避风首选的栖息场地。
夜色四起,旧庙在黑暗色中显得格外荒凉凄清,索性动物们时常停留此地歇脚,庙内置放有干净的草料,空气中漂浮着动物们身上带有的气息,白细嗅嗅它们的味道,来时不安的心方才逐渐平复。
花斑狗在旧庙附近巡查两圈,绕在他腿边对他嚎叫,告诉他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谢谢你,小花。”
花斑狗汪呜一声,将脑袋挪到白细掌心下,示意他给揉揉。白细给它揉脑袋揉脖颈,花斑狗倒躺在地咕噜噜叫舒服了,才舔了舔白细的手指,抖干净毛发。花斑狗是农户养的,天黑村民入睡后,它得回去守夜看门。
送走花斑狗,白细回到庙中,在黑暗中摸索着草料铺平躺在上面,他肚子饿了,便取出阿郎送给他的包子,包子泡了水,松松软软嚼在嘴里没味道。
他心绪不稳,脑子全被霍铮占据,即便此刻眼前摆有山珍海味,怕也是尝什么味道,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不过一日,他想霍铮,满心满脑念着他。
霍铮对他无情,白细却不是个无义的人。
是他笨,是他隐瞒欺骗对方在先。
幽暗中白细眨着发亮的眼,直到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干透,直到远处天幕露出鱼肚白,才疲倦地阖眼休息,梦中全是霍铮冷脸斥责他,赶他离开的画面。
醒来时,眼角挂有泪串。白细抽动鼻翼,隐约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往脑袋一摸,触手时满手毛软软的触感,他的耳朵冒出来了。
真是糟糕。
白细尝试集中力让耳朵恢复,眼看日头高起,他越是想出去找霍铮,耳朵就越是急得变不回去,垂落的兔耳朵没打采地耷拉在柔软的发中,白细气得一扯,耳朵是他最敏感容易受伤的地方,将自己扯疼了,眼眶硬生生憋回泪意。
午后耳朵总算恢复正常,白细凭借花斑狗昨天留下的气味,一路寻回霍家,他果然来得不巧,霍铮一早就出了门,他扑了个空,灰溜溜回到旧庙,肚子饿了继续啃包子。
霍铮此次出门两日,白细不知,日复一日痴痴在门外从早等到晚,两天不见对方人影,阿郎给他的包子已经吃完,神与肉/体双重折磨,白嫩的面颊都瘦了一圈。
再次扑空,花斑狗今天来庙里陪他,一人一狗躺在草杆上,花斑狗告诉白细他的主人对它不错,白细好生羡慕,不知自己变成兔子,霍铮是否也对他那般好。
花斑狗觉得白细真可怜,前两天它还暗讽他死脑筋,此时却与他‘串通一气’,不拿下霍铮誓不罢休。
花斑狗灵光一闪,激动地绕着他汪汪大叫,“你说那人要赶走你,那你变回兔子赖他看看,对对对,就变成兔子!”
兔子那么可爱,人总该不会忍心赶走他吧?不过人心复杂,花斑狗仍是不放心叮嘱他,“你可要小心,若他要将你抓去杀了炖肉,你可别傻乎乎的不逃跑。”
白细蹲守在角落中,这天终于见到霍铮。
他打算实行花斑狗给他出的主意,变回兔子使些兔兔技巧撒娇卖萌,只要他足够可爱,霍铮或许会心软地把它留下也说不准。
花斑狗说不少人都喜欢毛绒绒又可爱的小动物,倘若做只听话的兔子,霍铮大概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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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铮往返途中就知道白细在他身后跟着,几天不见的人似乎变得憔悴,他不知白细为何还不离开,可白细不主动与他说话,他只好忍耐起内心莫名的焦躁,借着关门,回头远远看了他一眼。
白细停在前方,没靠近。
是夜,院中燃起淡弱的烛光,待四周人静,白细躲到角落化回兔儿身,暗色下,只瞧见一白花花的东西一蹦一落到霍家大门外,它抖了抖双耳,理干净身上的绒毛后,安安静静依偎在门边,一遍遍默念霍铮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天霍铮开门,看见兔子,心想送上门的大餐不吃白不吃,兔子没跑成功,于是下锅红烧了,大结局……太悲伤了
第20章男色所惑
混着声声狗吠,大院门外传来轻声响动,咚咚咚,似乎有东西在敲门。
霍铮打了灯笼披衣外出查探,门外黑漆漆,哪有什么人,他回脚欲把门关好,却被什么东西碰着,触感毛绒绒的,他放低灯笼垂目细看,一只毛发白亮的兔子,正窝在他腿脚底下胡蹭。
想必刚才门外传来的动静就是这只兔子弄出的。
白细动了动耳朵,窝在霍铮腿脚下不动。
他可怕啦,本想等到天亮等霍铮开门时给对方一个惊喜,却不料夜里出没的狗很多。
村民把狗放了让它们成群结队在村子内四处游荡,狗狗鼻子锐利,很容易发现它,且这些狗并不像花斑狗开智,他与狗狗们无法交流,那些狗体格庞大,眼神凶狠,白细害怕被它们叼走或是撕咬,只好用身子不停撞击大门,试图让霍铮发现门外的它。
昏暗的火光下男人与兔兔大眼瞪小眼,兔子眼圆溜溜的,在光照下泛出忽闪的光。霍铮看着兔子,一不小心游了神,突然想起白细也有这样一双忽闪忽闪的圆眼睛。
两两相视,霍铮沉默,一手捞起兔子,小心把它抱到隐蔽的草丛里放下,折身回院,身后,转头,就看到被他放生的兔子正从草丛里出来,往他的方向一蹦一跳靠近。
霍铮脚还没踏进门呢,兔子先他一步蹦进屋,还会转回个脑袋看他,脑袋一晃,耳朵也跟着左右晃了晃,仿佛在催他快些进屋。
“……”
霍铮把门栓插好,他和只兔子没什么好计较,把兔子留在院内也没理会它,熄了灯便回房睡觉。
霍铮休息后,兔子蹦到他房门边边,小脑袋一搭,乖巧地偎门上睡觉了。
白细一夜好眠,它毛发厚实,在屋外头睡了一夜倒是不冷,体内甚至有股暖洋洋的气息流动。身上的毛发被它梳理得雪白光亮,蹲成一只蓬松绒绒的毛团。
它仰望苍穹,霍铮在这时候该起床了,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