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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说道。
赵桀的口鼻间一时间全都是他身周的气息,耳朵被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某处竟然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真是个冤家!”赵桀低声念叨一句,即使再禽兽,光天化日之下他终究还是抹不开脸。于是不舍地把几乎已经黏在自己身上的顾想拉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轻轻咳了两声,把他的汗津津的手放到手心握紧,转身带着顾想去了太子对面的那家茶楼。
茶楼二楼处,顾想一坐下就咕噜噜地喝下两碗茶,解了渴意,才挤到窗户边挨着赵桀往对面门口看去。
果然不一会儿,一架极低调的蓝色马车晃悠悠地在酒楼门口停下。车夫放下马凳,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就从里面钻了出来,老者用手捂着口鼻,一边咳嗽一边向周围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吩咐车夫离开,自己则低着头进了酒楼。
这正是此时该在回京路上的张副相张大国舅。
顾想看得兴致勃勃,一边撺掇着赵桀安排人过去偷听,一边把自己后世道听途说的审讯手段拿出来卖弄。赵桀一边观察着对面一边听他瞎扯,没有一丝不耐。
“要不咱们也过去听听,张国舅提前回京,还避着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咱们多听听,也能防患于未然,省得你到时候乱了手脚。”
顾想一副忧国忧民的架势,话里都是为赵桀着想。如果忽视他那亮晶晶的,仿佛喊着“快去吧,快去吧”的眼睛,赵桀都几乎相信他不是去看热闹的了。
只是话音未落,对面楼下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是他?!”顾想扯着赵桀衣袖耍赖的手一顿,脸上带上了古怪的神色,再回头看向赵桀,已经带上了真实的忧心。
林湛不是赵桀的朋友吗?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
林湛在小二的指引下上了二楼,最里面的包间就是这次张副相和他约好的地方。
他挥手让小二离开,看着包间门口的守卫了然的挑了挑眉。果然侍卫开门后,一身便装的太子正坐在桌旁。
“林大人可真是贵人事多,孤想请你吃顿便饭都这么难!”太子知道是他进来,却并未相邀,只是挥手让守卫出去把门关好。待房间里只剩下三人,便不阴不阳地给了个下马威。
这不是他第一次相邀,林湛却次次都以身有要事推脱。被人这般下了脸面,即使是一向好面的赵贤也没了好气。
“臣知罪,只是林某公务在身,擅离职守,实在有负皇恩。”林湛站着做了个揖,向太子赔了不是。
一旁的张副相赶忙上去扶着他的手,一边拉他入席一边脸带笑意地说道:“林老相爷身体可还好?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家父又是你家祖父的老相识,早就想登门拜访,又怕扰了林相的清净。上次请你被圣上召见耽搁了,这次可得多喝几杯。”
“臣下午还得回衙门,这酒,就了吧。”林湛把张副相递上来的酒杯一推,只拿起筷子专心吃菜,仿佛此行就是为了一顿饭菜而已。
张副相脸上的笑慢慢地了起来,而太子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寒意。
“林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老朽的饭菜可不是这么好吃的,你若是没有金刚钻,就不要露面揽这个瓷器活。”
林湛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然后转了个方向在手边放下。
“林某若是没有这个金刚钻,今天就不会入你的鸿门宴。张大人,小臣的时间有限,想让我揽下瓷器活,就要看太子有没有这个诚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玩了一天奇迹暖暖,根本停不下来。orz
第29章将军的战宠(十五)
老皇帝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和臣子们畅谈后,第二天就拖着病体出现在了朝堂上。虽然太医说圣上的龙体还很虚弱,但是神却很好,至少已经有了斥责张副相和太子的气力。
“这就是你给我带来的结果?”高高的御座上,老皇帝一脸莫测高深,垂着头俯视着跪在下方的张副相,“整个天府官场,一百多号官员一个不留,你是想把朕的西南拱手让人?”
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病后的虚弱,却让张副相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父皇,张副相一心为公。西南官场混乱,需下重典,方能稳住乱民。”太子见此赶紧出列,高声说道,“儿臣以为张副相此次功大于过,也算是给天府的官场带去了一股清流,请父皇明察。”
“清流?在你的理解里,这般就是清流了?果然和朕的张爱卿是一家人啊~”老皇帝说到这里,感慨地叹息了一声,看着在座的臣子说道:“都说外甥像舅,朕今个儿算是明白了。这外甥啊,不仅像舅,连心,都和舅舅是一样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歪头挥了挥手:“李轩啊,快去把咱们的张国舅扶起来。天寒地冷,冻坏了国舅爷,咱们大雾国的太子爷,该跟朕急了!”
“诺!”李轩领命。
刚要上前,却被斜刺里跪下来的太子拦住了脚步。
“父皇,儿臣惶恐!”赵贤的膝盖与冰冷的砖石相碰,双腿抖得几乎撑不住身子。他大意了,这并不是自己做主的朝堂。
多日来的志得意满,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脑子上始终悬着一把剑。而此刻,那把剑却从老皇帝的双目中射出,刺得他头脑空白,出了一身的冷汗。
“哦?你有什么好惶恐的?”老皇帝看着太子的脸,双眼微微地眯了眯,“你是个孝顺的,这一点,朕很满意,满意极了!”
他挥挥手让李轩绕过太子,把他身后的张国舅扶起身,张国舅的腿脚已经软了,挂在太监总管的手臂上,早已没了出京前的意气风发。
“朕看张国舅身体也不好。这些年,为了朕的江山和太子,国舅也算是居功甚伟了。”老皇帝的审视的眼神从张国舅的身上滑向太子,最后沉声道:“既然太子纯孝,那就去相爷府里照顾国舅吧,你舅舅这些年对你不薄,你可要好好回报。”
“什么?父皇!”太子听到这里才真正地慌了,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向御座上望去,却只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透着冷意的脸。
就在昨天,他还坐在那里,与皇位只有一步之隔,今天却瞬间天翻地覆。这怎能让他甘心!
“不,父皇,我还需要处理政事!父皇身体刚好,前段时日的政事都是我经手的。还有母后,母后不会同意的!父皇,我是太子,我还要孝敬您呢,我就在宫里,哪儿也不去!”
太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有些疯魔。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顺着面前的御阶就向上爬去。
天子坐在高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他的手几乎触到了龙袍的衣摆,才一甩衣袖,让左右侍卫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