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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他倒是懂,可他到目前为止,除了隐瞒消息,什么都没做。还是什么?是算了?
顾卫卿替颜若心寒,语气也不客气起来,道:“舅舅不必再提,总之我一定要去。”
“唉~”颜素长吁短叹:“到底年轻啊,你不明白这其中的险要,万一你也有点差池,我可怎么向你爹娘交待?”
他现在也只能把希望放到顾卫卿身上了。
毕竟他说得有道理,颜家没什么值得贼人可惦记的,要惦记,也是惦记顾家的万贯家财,只要顾卫卿舍得,颜素当然还是希望能救回女儿的。
可这种事,风险太大,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顾卫卿受了伤丢了小命,他怎么和妹妹交待,怎么和顾家交待?
颜素是希望顾家的人了解,自己曾经阻拦过顾卫卿,将来他真的有什么事,别怪到自己头上。
顾卫卿当然明白舅舅的这点儿小心思,他只笑笑,道:“放心吧,舅舅,我不会有事的。”
顾大太太倒是比颜素明白事理,虽然舍不得儿子,可到底舍得钱财,不敢拦顾卫卿,只是红着眼睛道:“玉卿,娘知道你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再改,可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一定记着娘的话,若儿能救便救,若是不能救,你,你好歹保全你自己。娘不怕别的,就怕你受了别人的折辱,要知道,要知道……生死是小……”
顾卫卿面孔雪白,只眼睛越发黑亮,他盯着顾大太太半晌,强笑道:“娘,玉卿不孝……”
顾大太太痛哭失声:“是娘对不起你。”
这句话,是顾卫卿听到最多的话,却也是最痛心最无奈的话了。
他咬了咬唇,那原本只是原色的唇竟变得鲜红,透着几分惊艳的妩媚。他犹不自知,只眼睛里全是茫然的痛楚,道:“这样的话,娘以后不要再说了,我的命,毕竟是你和爹给的,生在顾家,这是命,为了顾家,我不后悔,也不遗憾。”
顾大太太哭得越发难以自抑,索性趴伏在桌子上,低喃道:“都是命,都是命啊……”
她哭得瘦肩剧烈震颤,十分可怜,顾卫卿举手,想要安抚她,到底经年不做,母子已经生疏,他慢慢回手,和缓的道:“娘你放心,你要说的,儿子都明白,就算是,玉卿受了折辱,那也没什么,什么名节,都是虚的,都没命重要。”
第13章拦路多嫌
顾卫卿既决意要去救颜若,就没想着耽搁。
颜若还是个小姑娘,平时娇娇怯怯的,连家都没怎么出去过,突然被劫持,她怎么受得了这种待遇?况且她能不在外头过夜就不在外头过夜,知道的人越少,对她的名声也越好。
顾卫卿着急,出门时的步子便匆忙了许多。不想路边突然蹦出一个人,吓得顾卫卿的马长嘶一声。
顾卫卿正一边赶路一边想事,猛的马蹄高扬,险些把他从马背上甩下去。他这才看清有人拦路,忙吁一声,勒住马缰绳,喝道:“谁?”
不想活了是不是?
顾尚也吓了一跳,拨马紧走几步,待看清顾卫卿马前来人,刚要骂出口的话也就憋了回去。谁不是看人下菜碟,他骂谁都敢,可眼前这个,总得掂量掂量。
苏朗大喇喇的站到顾卫卿的马前,笑得和朵盛开的狗尾巴花似的,怎么看怎么讨人嫌,偏生他不自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道:“咦,今儿是什么黄道吉日?玉公子终于改用别的词跟我打招呼了。在下不才,苏朗是也。敢问公子芳龄几何?能否与在下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顾卫卿没心思和他敷衍,只凉凉的道:“让开。”
苏朗一伸手就拽住了顾卫卿的马缰绳,跟没听见似的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顾卫卿瞪着他不说话:去哪儿跟他有关系吗?
偏苏朗也是个倔的,顾卫卿不说话,他就不让路。
顾尚却是知道这苏朗的身份的。
他是孤儿,打小没有爹娘,在山上当了几年小和尚,后来因贪吃好酒,被方丈打发下了山,他无处可去,又无以谋生,便索性在街头做小混混小流氓。
他倒是个长袖擅舞的,也不怎么结识了建宁府的黑帮老大,还拜了把子,混成了帮派里的九堂主,人人见了都讨好的叫一声九哥。
顾尚既做人奴仆,就想着维护顾卫卿的人身安全,能不能救回颜若,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但他在意的是顾卫卿是否平安。
他并不赞成顾卫卿只身一人去犯险,要是不遇着苏朗也就罢了,既遇着了,张回嘴又如何?
顾尚便陪笑道:“苏九哥……”
苏朗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用鼻音哼了一声。顾尚跳下马,仰头对顾卫卿道:“公子,不差这一时,横竖苏九哥也不是外人,依小的意思,和苏九哥问问,也好讨教讨教,您说呢?”
顾卫卿当然明白顾尚的意思。
他不是不想借助苏朗的力量,可他与苏朗实在没什么交情,且苏朗这人嘴贱,回回见着他都跟调戏小娘子似的,没的让人生气。
他心有顾忌,就不愿意和苏朗亲近,倒不是看不起他,纯粹是因为嫌恶。
顾卫卿不言不语,沉默也算是默认。可苏朗却怒了,扭头对顾尚道:“有话就在这里说。”
得,顾尚不敢违逆,便将有人劫了颜若,顾卫卿打算只身去救的事一说。苏朗手里还拽着顾卫卿的缰绳,此刻气得比那马还不安生,要是他有尾巴,一定扫到顾卫卿脸上了,饶是这样,也气得直跺脚,骂道:“你一向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这会儿就呆了?人家既能夜半悄无声息的劫人,就不是轻易的小毛贼,你一个文弱书生,拿什么去救人?”
顾尚频频点头,虽不敢说“好”,却是十分赞同的意思。
顾卫卿反问苏朗:“所以我便当缩头乌龟?”
苏朗转了转眼睛,道:“别说得这么难听,我知道你书读得多,成天念叨什么君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什么可以为了舍生取义,不顾惜自己性命之类的蠢话,但你总得多动动脑筋,别一脚踏进陷阱还自以为多高尚吧?”
顾卫卿道:“我并没这么想,也不过是不得已罢了。”顾家能有多大势力?正是因为不想把顾家一族人都搭进去,他才要一个人挺身而出的。
再说当他傻么?若对方肯通情理,不管多少银子,他都肯掏,若是人家不讲情理,他不会跑吗?
苏朗却又笑了:“难得,难得,玉公子今日竟肯屈尊降贵,同我这么个臭要饭的说这么多话。”
顾卫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问了一句天外飞来的话:“我并不记得我和你有所相交。”
他实在不明白,他怎么就和自己这么亲近?这么多年,顾卫卿酒肉桌上称兄道弟的朋友不少,可真正能两肋插刀的,一个都没有。
他少受人恩惠,自然也少给人恩惠,可苏朗却话里话外,对他,对顾家心存感激。顾卫卿不想接受这种无缘无故的恩惠,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