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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他浑身都不自在,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在贺琮那嘲弄的眼神里,他干巴巴的道:“多亏了顾尚,蒙他处处指点,不吝赐教……”
顾卫卿淡淡的道:“嗯,是我吩咐他的,你痞气甚重,于待人接物上多有不如,顾尚为人机灵且沉稳,由他带带你,事半功倍。”
一句话打击得苏朗自尊心碎成了冰渣,掉到地上,渗透出来的冷意也让他不堪忍受,他情不自禁的垂下了脖颈,道:“呵呵,看来我任重而道远啊。”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努力,他以为只要努力了,就能离顾卫卿更近一些,可由她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他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和掌控之中,身为男人的尊严过于脆弱,这种挫败比他站着,贺琮坐着,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睥睨着他还让他难受。
顾卫卿倒是道:“凡事莫急,从前是我咄咄逼人,没的倒让你跟着焦虑。”
苏朗一怔,随之一急,从前顾卫卿对他极其严厉,但隐约中透露着要重用他的信号,如今猛的放松,似乎是计划有变。
他不禁道:“你当真要另寻承接顾家茶技之人?”
顾卫卿顿了顿道:“正在考虑、筹划之中。”她对苏朗无形之中生出了戒备,不肯同他详细交待她的想法。
苏朗脱口而出:“顾伯母不会同意的。”
他倒是了解。
顾卫卿淡淡的笑笑,道:“母亲早晚会理解我的苦衷,穷途末路,不得不如此,只可惜苏兄生不逢时,若是十年之前你我便是结义兄弟,只怕便无今日顾某之忧。”
苏朗大恨。
第153章炫耀卖弄
贺琮凉凉的插话道:“义兄是什么东西?”
苏朗脸色遽变:你才不是东西。
顾卫卿生怕他二人打起来,这又和与卫猱切磋不同,不管输赢,只要苏朗敢动手,那就是以下犯上,贺琮正愁没理由弄死他呢,他倒好,主动将把柄递过去?疯了吧?
顾卫卿忙接话道:“义兄不是东西……”
苏朗脸色更难看了,贺琮却只悠然的微笑,顾卫卿心道:这位也是有病,就非得要听这一句是不?
她道:“……是兄弟,虽无血缘,可自小生活在一处,朝夕相处,感情深厚,有个守望相助的意思在里头。”
苏朗很是遗憾,顾卫卿的话没错,若十年前他就进顾家,此刻早就身份、地位、感情,与今日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了。
要知道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个,是再合适没有的了。
贺琮意味不明的盯住顾卫卿,问道:“你是打算给你的儿子预先寻一个助力么?”
顾卫卿坦然承认:“是。”
就算肚子里的这个保不住,她总不能就此放下希望吧?要知道没有希望,生活就没了颜色,也没了动力,她做再多,也如行尸走肉,毫无生机可言。
贺琮笑一声,道:“嗯,不错,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惜令尊不及你,不然你也不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这话说得顾卫卿心中一酸,父亲所虑并不周全,可让她女扮男装,由她接管顾家茶园,已经是惊世骇俗之举,这份勇气无人可及,操作中诸多漏洞,哪里还计较得过来?
她美目轻瞟,半嗔半怨的道:“草民愚钝,不及家父十分之一,还请王爷慎言。”
再不好,那也是她爹,再则已经过世的先人,就算贺琮是王爷,他好意思的贬斥、诋毁?
贺琮低笑,反手握住顾卫卿的手腕,顺势往上轻轻游移,不无暧昧、亲近的道:“本王支持你,这事不可小觑,既打定主意,就该早些筹谋,得到用时手忙脚乱。”
他的意见是对的,顾卫卿就想提前多抱养几个适龄的男童,放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养,一来察看他们的资质,早些接触茶园,二则考鉴他们的人品,务必要寻忠心、可靠,聪慧却又心思纯正之人。
苏朗还站在当下呢,眼睛盯着贺琮不安分的爪子,恨不能一刀给他剁掉。
苏朗不欲自己成为外人,他接话道:“公子,这事包到我身上吧。”
贺琮百般作态,不就是要故意激怒自己吗?可见他并非只为了炫耀或是表达他对顾卫卿的霸道占有权,而是他心虚,他从顾卫卿那里得不到安全感,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宣示,借以打削自己,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傻了才会上他的当。
自己近水楼台,再好的机会没有了,就算处处不及他,也能给他添添恶心。
贺琮毫不吝啬的嗤笑一声,并不看苏朗,只微仰头,半靠着顾卫卿,问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就不怕挑出个白眼儿狼出来?”
怕,她怎么不怕?可他要不说也没人把他当哑巴,这么一说,苏朗恼羞成怒,她心里也横生芥蒂,只怕这事再也不敢交给别人。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苏朗接话道:“王爷所言极是,可王爷没听说过近朱者赤吗?草民愚昧,但有人提点,草民如醍醐灌顶,自认比从前通透多了。”
贺琮还是似笑非笑的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是那么好变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几代人都改变不了的。”你赖着顾卫卿有用?你就能从个小瘪三脱胎换骨,变成个英雄好汉?
顾卫卿头疼的抚额:他们俩幼稚不幼稚?怎么男人都是斗鸡属性,到一块就掐啊?这有什么可好攀比的?
苏朗显然处处比不上琮,弄再多名堂也不过是白白被人笑话不自量力。
贺琮就更无聊了,他至于和苏朗逞凶斗狠么?他就是个吃厌了山珍海味的豪奢富户,苏朗是个食不裹腹的乞丐,他偏拿着金碗觊觎乞丐破碗里的馊馒头,未必想吃,就纯粹是想捣乱,这不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么?
顾卫卿忍不住掐他:她就是老鼠,所以她儿子天生就会打洞?那他是什么?没他这么歧视人的。
贺琮不理苏朗,只问顾卫卿:“你去见过你爹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顾卫卿垂眸,道:“是。”
两人一时都沉默。不管怎么粉饰太平,该来的还是要来,她既拜祭过父亲,该解决的事也该解决了。
贺琮忽的道:“你带本王去瞧瞧。”
顾卫卿一怔:“瞧,瞧谁?”
贺琮看她那呆怔的模样,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忍笑道:“你说呢?”
“这个……怕是不太合适。”她自己去拜祭父亲就罢了,把个“奸夫”带过去,是想把顾竹荪气活过来是怎么的?
她怕贺琮误会自己的话,忙解释道:“草民是说,王爷千金贵体……家父生受不起。”可真受不起他的拜祭。
贺琮微微用力,将她拽得弯下身子,几乎和他的脸贴到一处了,才道:“卿卿,别跟本王玩这些小伎俩。兜兜转转,到了儿还不是要按着本王的意思办,既如此你又何必枉心机?什么礼法不礼法,本王爱怎么就怎么,谁敢有意见?”
没谁敢有意见。
顾卫卿不欲当着人和他亲近,尤其还是当着苏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