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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飘飞,被掀至脑后,终于露出梓芜真容。只见他肌肤如玉,泛着盈盈的色泽,甚至透着丝丝凉意。五官如同石刻,无一丝瑕疵。尤其那一双眼睛,晶莹清澈,又无一丝波澜,好似平静的湖面。泼墨的眼睫时而翻上,时而翻下,如同纷飞的墨蝶,神秘又妖冶。这样一个人,身形似修竹,坚韧挺拔;容颜胜幽兰,魅惑绝美;气魄又如冰霜,冷漠无情。他的美已经跨越了性别,让人无法直视!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绝世美颜。念红天自认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是个自制极强的人,此时看到梓芜的容颜,也禁不住有些失控。原本她抢来了宋谦和,很是喜欢他的温润和才华。但此时与面前的男子相比,宋谦和实在太过寡淡无味了些!其实,这倒也不能说念红天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但凡目力没有问题的人见过梓芜,都会为之神魂颠倒、无法忘却。
不知不觉间,念红天已经从她的虎皮大椅上起身,缓缓走到梓芜面前。雄霸一方的女土匪,如今竟像个娇羞的少女,通红着脸,声音温柔地似能掐出水来:“公子,红娘不知公子身份,也不知手下一帮人莽撞,可有唐突了公子?”
红娘是念红天的乳名。自父亲去世,她担任寨主以来,再无人这么唤她,她也不再以此名自称了。此时加了梓芜,念红天无端端就想让自己表现地更像个良家女子。她的脑中甚至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若是能得到面前的男子,哪怕让她放弃山寨,与他隐居山水之间,不问世事,也是好的!
梓芜难得的露出个和善的笑脸,对念红天道:“多谢念姑娘关心,在下还好。只是不知道在下的婢女朱儿,有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惊吓到。”
念红天本来担心朱碧如此貌美,该不会是梓芜的妻妾。如今听他说只是婢女,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着朱碧也更加客气:“朱儿姑娘,我手下都是一群粗鄙之人,见姑娘貌美,才请您来山上走一遭。还望姑娘宽宏大量,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朱碧看着这女土匪在梓芜面前,竟能变得如此守礼客套,只觉得十分有趣。她强忍住笑,硬生生憋出一个怯怯的表情,委屈道:“朱儿陪同公子出游,不想迷了路,来到这山里。又被寨主手下的几位壮士无端端地请上山来,着实有些害怕。”
念红天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喝道:“若是你们冲撞了公子和朱儿姑娘,本寨主定要有你们好看!”
老三乍见了梓芜容貌,惊艳到痴痴傻傻。此时猛的被念红天呵斥,才回过神来:“这、这,是老三不好……”
念红天满意地看着老三认错,又问道梓芜:“红娘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呢?”
“在下姓花,单名一个‘芜’字。”梓芜气定神闲地回答。
念红天笑意盈盈:“刚才听朱儿姑娘描述,二位是在山中迷了路。既然机缘巧合来到山寨,花公子不如在此小住几日,权当是歇歇脚,如何?”
这女土匪分明就想让梓芜给她当压寨相公,竟能耐着性子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朱碧低着头,不叫旁人看见她眼里讥讽的笑意。梓芜更是淡然地点点头,应道:“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第十四章营救人质(1)
朱碧和梓芜分别被安排住进了念红天院子里的东西厢房。因为念红天对梓芜格外喜欢,连带着朱碧的待遇也很不错,念红天甚至还找了两个寨子里的婆子供她粗使。不过,这两个婆子才刚踏进朱碧的屋子,就被她悄悄施了法弄昏过去。朱碧隐了身,立刻朝梓芜的东厢房走去。
不料,念红天也在东厢房。她此刻正陪着梓芜,坐在圆桌前喝茶聊天。梓芜气度不凡,举止雍容,就连端着茶杯饮茶这样寻常的动作,都能让他做出超凡脱俗的感觉。念红天看着梓芜的眼神痴痴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朱碧隐身走进屋子,念红天自然看不到她,但梓芜法力比朱碧高出许多,当然注意到她进来了。朱碧毫不客气地在离二人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坐下,盘着腿笑嘻嘻地听他们聊天。梓芜淡淡地白了她一眼,然后便对朱碧视若无睹。
念红天亲自帮梓芜斟满了茶盏。这茶可是她去年从一批茶商手里打劫来的,据说贵的惊人,与黄金同价。寨子里都是些喝酒吃肉的粗人,没有人懂得饮茶,她也不愿意拿出这珍贵的茶叶让人糟蹋。没有人陪着同饮,念红天也没怎么动过这些茶叶。不过今日看到梓芜,念红天便觉得有了可以共同品茶的知音了。
念红天倒完了茶,微笑着开口:“寨子鄙陋,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公子身子金贵,红娘实在是怕怠慢了!”
梓芜饮下一口茶,也笑:“寨主太客气了!单说您这里的猴魁,就算放在京城官宦人家,也是难得的上品,可见寨主是懂得享受、有品位的人。”
听到梓芜这样夸自己,念红天心里高兴,面上笑得更加灿烂:“公子喜欢就好。”
看着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客套着,朱碧禁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出声,委实憋得难受!明明是两个人,此刻却都为了自己的小心思,揣着明白装糊涂。
梓芜自然不会一直这么和念红天耗时间。寒暄片刻之后,他终于谈到了正题:“念姑娘好客,对花某关怀备至,花某心下感激。不过,听闻念姑娘已经许了人家,花某实在不好多留姑娘了,得对姑娘名声有碍……”
念红天闻言,面上一怔。大概是宋谦和的事情传到了梓芜的耳朵里,让他误会了。念红天急忙解释:“公子误会了,红娘仍是待字闺中。”
“哦?”梓芜眉毛轻轻一挑,看得朱碧都是心尖儿一颤。花神他老人家大概没有察觉,他这不经意地小动作,实在太有杀伤力了!梓芜不疾不徐地把玩着茶杯,微笑,“来时路上听几位当家闲聊,说姑娘前段日子寻到了意中人,还以为念姑娘不日就要婚嫁。看来,是花某曲解了个中意思。”
“他们说的大抵是前些日子来的宋先生吧,他只是在寨子里小住一段时日。”念红天不愧是土匪头目,编起谎话来一点也不含糊,面不改色,“前段日子宋先生的商队遭了不测,我无意间将他救起,之后就带回山寨里休养。许是我头一次带回来个年轻公子,寨子里不少人便误会了。老三他们虽是汉子,却最是喜欢讨论些妇道人家的话题!”
梓芜点头:“原来如此,念姑娘真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