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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眼睛上有一道疤,不知可也是这边的族众?”
一道虚影从夏生手中投射而出,竖立在几人中间。浑身猩红鳞甲的狰狞巨龙藉由夏生灵力投映无声嘶吼,如同当年情景再现一般,活灵活现。
白童子眸光一暗,同样看向日耀,气压低沉。
日耀看着虚影,脸色微微变换,肃声问道:“为何你会知道他的模样?二十年前……莫非……”
“只麻烦您告知我他到底是谁就好,我有点旧账,要跟这厮清算一番,哪怕跟整个龙族对上也无所谓。”
夏生眼中满是阴翳,脊骨发凉颤抖的同时,藏在袖口中的手指神经质般抽动了一下,紧紧捏在一起。虚影很快变形得更加狰狞丑陋,就如同这只龙在夏生心中的印象,是那样令人憎恶。
日耀沉声道:“这只龙确实曾经属于吾族,不过现下已经不在了,他十年前被发现暗中抽取尚未开智的幼龙血,不断弥补自身,用以增强力量。”
他停顿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令人生气的事情,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怒意:“那些幼龙无法开口述说自己受到的委屈,这厮便借机多多抽取,直到不小心将一只年幼无辜的小崽子抽成半干,虚弱致死,吾等才发现他私底下做得好勾当。”
“是吾族安逸太久,才会让这样一只可恨的家伙得逞,在族众中间长时间逍遥。他二十年前也确实在脸上有道可怖的伤疤,是过去为龙族征战时留下的……也是因为有这样的历史,吾等才没能早早发现不对劲,等到发现之时,他已经铸下大错。”
“说来惭愧,二十年前的话,戮云小孙有一阵子正是这厮照顾,带着一起玩耍的。孙孙你方才问起他,可是曾经与之有过什么嫌隙?”
“……”夏生被打断静听的思路,沉默半晌,轻声反问道:“这只龙现如今怎样了,您可知道?或者他在哪里,和龙族之间是否还有来往,您可否告知?”
看出大孙子并不想将当年的详细告诉自己,日耀心中有些失落,只得无奈道:“发现他坐下这等恶事之后,吾等便将其驱逐了,同时将他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的力量强行抹消,使其变得比一只最普通的龙还要不如……毕竟是龙族曾经的英雄,有几位长老感念旧事,争取到了将他活着放逐,吾也不好说什么。”
“至少在照顾戮云小孙时,这厮到底没有做下同样的事情,反而不知为何,小孙在一次游玩回来之后,实力突然突飞猛进……变化成了大龙模样……”
说着说着,日耀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讷讷闭了嘴,不再述说。他戮云小孙突然实力大涨的日子,不正是方才夏生提到的二十年前吗?
再加上夏生之前语焉不详的些许话语,说起红甲巨龙时眼中的苦恨痛厌,以及对戮云冷漠甚至毫不留情的态度……
猛地打了个激灵,日耀再次从袖中将戮云掏出来,颠了个头去看小龙尾根处的伤口。他是有经验的老龙,有了目的,这样随手一摸,很快就能辨认出伤口底下皮肉与骨头的生长情况。
日耀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微张的唇齿哆嗦了一下,喃喃道:“造孽,造孽,吾孙造孽啊……”
他再三在戮云主骨生长的地方摸索片刻,浑浊稳重的双眼泛起几根血丝,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原本的主骨在这数年之中没有丝毫生长,反而被挤到变形,挨近了盆骨,正常主骨应当摆放的位置却是空了,像是被人挖去一般,内里留下好深一道凹陷,无法愈合。
然而这样的伤势,除了让戮云虚弱以外,竟不对他本身影响丝毫,顶多是曾经让不少龙族都夸赞歆羡的彪悍力量没有了,感觉上去,与其说是退化,倒不如用完整剥离……类似于这样的形容来描述要更为准确。
就像是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被连骨带筋挖去,还给了他最原始的本真。
那样东西一度被安置在这个位置上意味着什么,日耀当然不会自欺欺人假做想不通,夏生说戮云之前偷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想必正是这个。
他从小看到大,一直以为只是脾性傲慢难驯,令长辈头疼的小孙子,原来在那样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他母亲遍寻不着的兄长,甚至还做下这等恶事,实在让他,让他……
日耀重重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余地能够为小孙子开脱辩解,这样夺取天分,致使童年落下半个残疾的举动,难怪夏生对自己亲近不起来,也不吝于应对戮云的挑衅下狠手,甚至至今暗藏痛恨。
这还只是明面上他猜到的部分,夏生特意问起红甲龙,当然也不会是无的放矢,想到红龙被驱逐的缘由,日耀更加头疼,有那么几刻甚至不敢再问下去,生怕得知更多小孙子做的错事。
看出面前老龙神色犹疑,打起退堂鼓,夏生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微微笑了一声,挑眉说:“其实我并没有想跟您挑明算账的意思,您懂得,只是您确实太聪明了,都不用我说什么,自己就猜到了一二……所以,现在您可以告诉我这只红龙的去向了吗?我赶时间,并不是很想在这里久留。”
这话说得就很显然不留情面了,日耀心中尴尬,甚至想把小孙子倒提起来揍一顿,真真是怒其不争。
他再不敢说出想让夏生多留一会儿的话,只能坦白道:“吾也有许久没见过这厮了,他吸取的族众血不少,鳞甲比二十年前更为鲜亮,哪怕被吾等废去力量也没什么变化,且脸上的伤疤早已消失……如果再次见面,你可能认不出来,你……想找到他报复吗?吾可以提供十年前的影像。”
夏生哂笑一声,不置可否,表情悠哉飘然,仿佛在问“你说呢?”
日耀苦笑着说:“吾只是担心你,即便离开龙族,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他大概也有办法让自己恢复力量……只是再也无法回到族地而已,所以他现在应该十分痛恨族众,吾怕你吃亏。”
夏生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道:“也许吧,也许他又变得很厉害,能够与我酣战一场,解我心中苦闷;也许他并没有恢复实力,而是因为十年前的被逐落拓下去,苟且偷生,那我就送他上路,彻底了结与他的因果。无论如何,我要见他一面,否则心境受到影响,寝食难安。”
他神色一正,又说:“总之,谢谢您不吝告知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方才说好的影像,请让我看看吧。”
日耀无话可说,深深看着自己初次见面的大孙儿,胸口涌起酸涩。真是太像了,这种顽固的执着,不肯低头的小清高,甚至是对一切过往仇恨的记挂,与他,与他的女儿,如出一撤。
甚至与戮云也是同样的,所以小孙子才会在冰丽与父亲的影响下早早对夏生产生恶念,因为他觉得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