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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像随意起念,实则早就在手机上装了广角镜头,一家人坐在一张桌上,“我要拍喽,笑一个。”拍好后,去沙发上发朋友圈去了。不多一会儿就了好些赞,陆夫人看着那些留言笑个不停,一个人自得其乐。
其余三人还坐在餐桌边。
陆华很歉意给两人添了麻烦,“你妈一早让人准备了饭菜,见你们没过来,饭也没吃好,说是没胃口,她只是太孤单了,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们理解一下。”
陆静渲道:“要真是无聊,就继续工作好了。”
“我也这么跟你妈说过,她不肯。说是有她在,你姐姐的工作就做不好了,她的性格你们是知道的,她自己也知道,就是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什么都认认真真的,如果有什么人不按照她说的做,她会发火。静渲的性格有点像你妈,两个人在一个工作场合,早晚吵起来,她总说,机会是留给年轻人的。只是她忙惯了,闲下来不大适应,找那些太太们搓麻将,有时候也会抱怨跟那些人没有共同话题,老是说些鸡毛蒜皮,东家长,西家短的,你妈那是什么角色,在商场比男人还硬气,哪里听得惯那些,可是退休了,就得有个退休的样子,最近说是迷上玩朋友圈,秀秀女儿。”
陆静渲心里有那么点感动,尽管她跟她妈不合已经很多年,就算在公开场合也很少说话。。但是不管她们关系有多坏,她心道:“就算我不如她意,她还是念着我的。只是表面不肯服输,妈要是服输了,那还是我妈吗?”陆静渲冲沙发那看了几眼,陆夫人正冲他们招手。
“陆先生,很多人点赞留言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啊。”
陆静渲也走了过去,凑过去看,“真不错呢,妈。”她也偷偷的用手机转发了。
陆夫人看了她一眼,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很受用。低头又去鼓捣她的朋友圈去了。
顾浅正在租房里做泡面,加了一点胡萝卜进去。他深爱泡面,因为它卷卷的样子,也因为它是偷懒人、单身汉居家必备之物。在等待泡好的时间里,他翘起了二郎腿,翻起了微信朋友圈。
陆静渲的转发就跳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全家福’,忍不住把脖子伸长,靠近了屏幕,又缩回来,把照片放大,移到秦深那一块。
看了半天,他放下手机,吃起泡面来,呼啦啦,呼啦啦的吸着。过去的事,好像又印上了脑海。在记忆里,有个高大的男人,总是留着可爱的一字胡,他总是穿着白衬衫,外面穿一件马甲,有时候马甲是白色的,有时候是黑色,有时候是宝蓝色,有时候是拼接的颜色。他有一头别样的头发,卷卷的就像泡面。
他常常张开手臂,半蹲着,迎接小小的自己。
“爸爸。”
“小浅。”
“爸爸,我不会不是您的孩子吧。”
秦中正把儿子抱起来,关心问他,“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我没有泡面头。”
“那是因为你长得像妈妈,我呢,长得像爷爷,你的叔叔阿姨们长得就像奶奶,他们的头发也是直的。小浅,要不要爸爸给你生个妹妹?”
“她也会有泡面头吗?我想摸她的头发。”
“不知道,希望有吧。”
很快,他迎来了妹妹。爸爸这样对他说:“小浅,她是你妹妹,她叫小深。她有卷卷的头发,你要摸摸看吗?”顾浅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的小手,摸上妹妹软软的头发,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喜悦,因为妹妹实现了他的愿望。
妹妹百日的那天,爸爸还送他立可拍。对准镜头,一按快门,照片就会从机器里出来,“送给小浅,我最棒的儿子的礼物,你就可以对任何你喜欢的东西拍了,不用洗照片的。”
他欣喜的拍他的小妹妹,看着机器里吐出照片来,放在他小小的皮夹来,“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见妹妹了。”
“果然是最棒的儿子。”
顾浅的记忆很快跳到了出车祸的那天晚上,爸爸急急忙忙的拾着行李,带着妹妹跟妈妈跟他离开家门。他们一路行驶,结果撞车了,一个酒鬼撞上了爸爸的车,他受到惊吓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在孤儿院。
过着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妹妹的每一天。
后来,遇见一对平常夫妇,将他养,供他上学,前几年养父母得病离世,世间又变成他一人。
顾浅呼啦啦的吸着面条,眼泪静静的从眼眶里流出来,滴在碗里,他不想去想这些事的,这些痛苦的事他再也不想了。可是,突然有个人很像自己的爸爸,也许会是自己的妹妹,他的心开始活了。
秦深痛打几个喷嚏,刚吃完饭,就害她如此丢脸,也不知道嘴里剩余的油水溅没溅到人家脸上。
陆静渲问道:“怎么了?”
秦深揉揉鼻子,笑道:“可能是有人想我。”
“反正不是我。”
“我知道。”该不会是小姐姐在家里吵着喊肚子饿。
吃过晚饭,陆夫人说结婚那天抓拍了好些照片,邀请秦深跟陆静渲一同观赏,三人坐到沙发上。陆静渲与秦深,似观音座前善财童子,童女,分别坐在陆夫人两侧。
陆夫人让她们看,秦深脑袋一片空白,当时的事,说过的话,头晕晕的,她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陆夫人每指着一张照片,必定要还原当时的情景。
陆静渲因为陆华的一席话,对母亲敌意减少,陪着看时,明显比以前用了一点儿耐心。
陆华喊道:“静染吃水果。”
陆静渲将脑袋别过去,爽快答应:“好啊。”
陆夫人正要指着照片给陆静渲看,就见陆静渲的耳垂后,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要不是这个角度刚好,她还真没有发现,那一刻内心的震荡非同小可。她心道:“莫非坐在我面前的是静渲?”她看了陆静渲半天。
陆静渲也发现了,“怎么了妈?”
陆夫人道:“没有,没什么,就是看着你们吃,嘴馋。”她低头去看手机。陆华听见夫人说想吃,端着水果盘过来,用牙签叉了一片,送到她嘴里。
“亲爱的夫人,解馋的粮来喽。”
两人坐了会儿,说是有事,就先离开。
“叙阳,常回家看看。”
“知道啦,亲爱的丈母娘,还有岳父,我们要先走了,请不要再送了。”两人开车离开,坐在车里,才算松一口气。秦深道:“你妈真能臭显摆。”
“是啊,显摆的还是你呢!”陆静渲温和的笑着,有点戏谑。
秦深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关机了,一看机,十个未接电话,都是陆静染打来的,还有短信。“秦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姐姐饿死了。秦宝贝,小姐姐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