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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我不求别的,只想要个正常的儿子,你自己选吧,要这个家还是要他。”
陈遇的手臂僵硬地垂在身侧,半晌说不出话来。
“哥。”苏明亮又去抓他的胳膊,言辞神情间满是恳求,“哥你说句话啊,你先跟爸认个错,啊?”
“可我没错啊。”陈遇恍恍惚惚的,身子被摇得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神情里满是茫然地看向陈父,声音很轻地说,“为什么要认错。”
陈父沉默不语。
韩叙辰仍在敲门,一面喊着陈遇的名字。陈遇站在这间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客厅里,看着自己的父亲,听着韩叙辰焦急的声音,喉头滚动,脸色苍白:“如果……如果我妈妈还在,那就好了。”
“你别提你妈妈。”陈父像被触到什么痛处一样,眉宇间带了焦躁,“你以为你妈妈还在的话,她就会由着你这么胡闹?我这是为你好。”
陈遇慢慢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却很是笃定:“如果是我妈妈,她一定会理解我的。”他想起妈妈的笑脸,只觉恍然如隔世,眼睛一阵酸涩,“爸,你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家人,我对你来说早就不重要了,早就可有可无了,是不是?”
“你又在胡说什么!”陈父斥责道,“陈遇,这个家里快要容不下你了是不是?”
陈遇强忍着不让自己眨眼,不让在眼眶滚动的眼泪掉下来,他顶着通红的眼睛看了一旁的董然和苏明亮一眼,声音已然带了哭腔:“爸,这个家里早就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了。”
陈父沉默了半天:“陈遇,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陈遇一怔,心中慌乱的感觉被放到无限大,声音颤抖:“是……什么事……”
“我尽力了。”在陈遇恐慌不安的目光里,陈父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陈遇,我真的尽力了。你说你很希望你妈妈还在,我又何尝不希望呢?”
陈遇吸了吸鼻子,撇过头去。
“你不知道,你妈妈不在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好。”陈父坐到了沙发上,平日高大的身形此时看起来竟有些颓丧,他缓缓地说,“董然,明亮,你们都回屋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陈遇说。”
“爸”苏明亮才说了一个字,陈父便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听话,先回去。”
看着董然扶着苏明亮的后背回了他的屋,卧室的门关起来,陈父才抬眼看向陈遇:“陈遇,来,你坐到我这里。”
陈遇只觉四肢都不听使唤,指尖冰凉:“我就站在这里,您说吧。”
陈父看着他和他妈妈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有些出神,似乎沉浸到了什么久远的回忆里。
“我真的很爱你妈妈。”他嘴角淡淡的笑意有几分苦涩,“可是你妈妈,可能到离开都没有爱过我,她心里也许一直都只有你爸爸一个人。”
陈遇震惊地看向他,嘴唇颤抖:“您……”
“不错。”陈父平静地陈述,“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妈妈当时怀着你,她是为了你才嫁给我的。”
陈遇脑子里乱糟糟的,不肯相信:“怎么……会是这样……”
“因为我爱你妈妈,所以我能接受她怀着别人的孩子来求我帮忙,也能接受和她结婚,帮她一起照顾她和别人的孩子。”陈父一直看着他,“但是她不在了,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才好。你也许觉得我很自私很冷血,但我真的不是圣人,陈遇。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到你妈妈,我希望她能在九泉之下安心,但我无法不为自己觉得不值得,我也想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你能明白吗?”
陈遇钝钝的,不摇头也不点头,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下来。
“如果你还愿意把我当成你的父亲,你当然还可以回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说我对你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陈父顿了半天,又说,“既然我把真相告诉你了,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得招你的恨,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接下来的话陈遇一句也没有听清楚,他本来只以为自己有个不闻不问的父亲,而事实给他的打击远甚于此,他居然早就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真的是一个人了。
浑浑噩噩地打开门时,门口一个人影站了起来,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陈遇?陈遇?你没事吧?”
陈遇迷迷茫茫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推开了他,一个人顺着楼梯往下跑去。
韩叙辰望向站在门口的陈父,还不待开口说话陈父便说:“你去看看他吧,还在下雨,小心别出什么岔子。”
韩叙辰满腹疑团,不明白他们谈了半天到底说了些什么,看陈父也不像是大发雷霆的样子,但也不及多问,忙追了出去。
一出楼门便被雨扑了满面,本就没有干的衣服重又被打湿,又湿又冷地贴在身上,陈遇却浑然无觉似的,脚步越来越快。他的心里像被人挖空了一大块一样,雨水浇灌进来,刺骨寒凉。他抹了抹脸,一手的湿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身后韩叙辰已经追了过来,叫他的名字,陈遇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面对任何人,索性跑了起来。他脑子里仍循环着陈父说他不是亲生的孩子,其他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马路上。
汽车尖利的喇叭声划破了雨夜,陈遇慌张地扭头时,被刺眼的车灯灯光刺激得直觉眯起了眼,腿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韩叙辰焦急喊他的声音似远在天边,陈遇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
“那我先回去了,陈遇哥你好好养伤,注意休息。”温可青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是恰到好处的关切,“我算心意带到,圆满完成任务。”
陈遇心里清楚,哪里会有什么大家的心意,却也不愿意戳穿,靠着床头的身子微微直了直,嘴角扯出个笑来:“谢谢你,麻烦大家心了。”
“大家都是同事嘛,说什么谢不谢的。”温可青说,看他腿上打着石膏,胳膊上裹着纱布,脸上也贴了几块,又苍白又虚弱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真的没事吗?看起来伤得真的很重。”
陈遇脸上笑意不变:“真的没事,就是看起来严重,其实不过是右腿骨折,其他的都是些擦伤,不用为我担心的。”
温可青担忧地看他一会儿,总觉得似乎有哪里还是不对劲,欲言又止了半天。
陈遇见她站在床前也不走,探究地望她:“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温可青犹犹豫豫地说:“总觉得,陈遇哥好像今天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陈遇垂眼笑了下,淡淡地开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