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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只要有些侦探本事,破案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可这一回她亲自跟着贺云钦和王彼得四处辗转,处处碰壁,才知道线索的搜集和整理这么艰难和琐碎。
好在黄包车不比洋车,晚上接|客时常有个固定线路,想要找到那车夫,不至于像大海捞针那般困难。
贺云钦问红豆道:“虞小姐,陆敬恒礼拜六那日曾出现在茶话会上,而且一来就因为骚扰虞小姐制造了一起不大不小的闹剧,你还记得陆敬恒大概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时可还有其他异样之处?”
虞崇毅蹙起眉峰道:“陆敬恒骚扰过你?”
红豆嫌恶地唔了一声,认真回想当天的事:“当时我正听贺先生讲课,我记得贺先生刚讲了一段开场白,后头就有人踢我的椅子,回头看才知道是南宝洋行的小开,那位子本来坐的是一位洋人,我也不清楚陆敬恒什么时候进来的。”
贺云钦看着王彼得道:“记得当时开讲前我和你在后头休息室说了一会话,大概四点钟到大厅讲课,也就是说陆敬恒四点钟左右就已经到了新亚茶社,而潘玉淇则是三点二十五分离开的首饰店。”
“所以贺先生是在怀疑陆敬恒?”
贺云钦道:“只是一种直觉。我现在不清楚三名受害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只知道陈白蝶失踪前接到过南宝洋行的帖子,而你表姐早前拒绝过陆敬恒的追求,甚至你表姐失踪当日,陆敬恒也曾出现在新亚茶室,他有洋车、有体力,具备一切作案的条件,如果稍后搜查你表姐房间没有别的发现,我和王探长今晚会好好跟着陆敬恒。”
***
到了潘公馆,红豆刚下车,忽有人叫她道:“红豆。”
贺云钦听这人直呼红豆的名字,朝那人一看,认出是叫秦学锴的圣约翰学生,记得上回在新亚茶室的举行茶话会,就是这人带头牵线组织起来的。
红豆停下脚步:“秦学长。”
秦学锴走近,这才看到红豆身后的贺云钦和王彼得,愣了一愣,忙打招呼道:“贺教授,王探长。”
正好这时潘复生停好车来领路,贺云钦便朝秦学锴淡淡笑了笑,往潘公馆走去。
只听后头红豆脆甜的声音问秦学锴:“秦学长怎么会来这里。”
秦学锴道:“系里一位先生住在这条街上,我来给先生送东西。”
走了几步,声音渐小,幸而红豆未跟那人说太久,很快便跟了上来。
进了潘公馆,下人过来开门,潘太太领着贺云钦和王彼得上二楼:“玉淇的房间在楼上。”
上了楼,沿着走廊往里走了一截,侧手边一个房间忽然开了门,一名少女板着脸从房里出来,见到贺云钦等人,明显愣了一下。
红豆走过去道:“玉沅。”
作者有话要说:这案子还有几章就破了,不怎么复杂,算本文的开胃菜。
红豆和贺云钦也会很快结婚,结婚的契机暂时保密吧,总之这文算半个婚后文。
今天字数有点少,本作者有点不好意思,本章给大家补个红包吧
☆、第24章第24章
玉沅理都不理红豆,目光在各人身上扫过一圈,最后落在父亲旁边那个体面男人身上,语气漠然:“这是要做什么。”
贺云钦微讶地看她一眼,并未接话。
潘茂生见女儿不知礼数,大感惭愧,忙将玉沅拉到一边,恶狠狠地低斥了几句,回过头来,又满怀歉意对贺云钦和王彼得道:“都怪鄙人管教无方,小女言行无状,多有冒犯,还望贺先生和王探长别见怪。请随我来,这边才是长女的房间。”
说着便领着一行人往走廊尽头走,玉沅转过身,仍注目众人的一举一动。
到了玉琪房间门口,贺云钦对潘茂生道:“潘先生,潘太太,稍后王探长和我会进令嫒房间搜查,为了找得仔细,不便太多人入内,除了虞先生,余下诸人还请在门口稍候。”
潘茂生只愣了一愣,想起早前法租界警察来时的光景,忙道:“自当如此。”一边说,一边打开玉淇的房门。
贺云钦走到房内环顾一圈,转脸见红豆在门口好奇地往内看,冲她招手道:“虞小姐,进来帮个忙。”
玉沅不满:“为什么红豆可以进去。”
潘太太气得拧她的耳朵:“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书越念越回去了,人家这么说,自有人家的道理。”
玉沅不服气道:“我也想帮着找姐姐嘛。”
贺云钦低头捡起梳妆台上一样东西,淡淡道:“虞小姐受过些粗浅的训练,不会破坏现场。”
玉沅扭头看红豆:“你什么时候受的训练,我怎么不知道。”
红豆懒得跟玉沅抬杠,抬步便往内走,一路走一路想,贺云钦甚少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可他无论到了何处、无论面对多么强势的角色,似乎总能不声不响就占据主导地位。
在她和哥哥面前如此,在王彼得面前亦然。
这回到了舅舅舅妈家,仍是他说了算。
而她是一向不喜欢被人支配的,若不是为了找表姐,她才不会乖乖听他的话呢。
她走到他身后:“贺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贺云钦拧开一瓶法兰西香水,递给红豆:“这是你表姐的?”
红豆接过一闻,一股子馥郁怡甜的香味冲鼻而来,细辨之下,红玫瑰掺杂丝丝青草,便点头道:“嗯,她常用这味道。”
“每天都用?”
红豆举起瓶子一看,已用得只剩最后一点瓶底了,但因久不来舅舅家,不敢回答得很笃定:“应该是。”
玉沅抱着胳膊在外头冷冷作答:“这香水是我姐姐的朋友送给她的,同样的式样市面上找不出几瓶,她喜欢得紧,每天都用。”
贺云钦抬眼看她:“什么朋友?”
“不知道。”玉沅脸微微一红,平直的语调松动了点,“追求姐姐的人那么多,我哪能个个都认识。”
“八成是袁箬笠。”潘太太道,“玉淇从不随便别人送的礼,可这香水她不但下了,还日日都拿来用,说明她极钟意这人,可惜这孩子担心我们不赞同她跟袁先生来往,总瞒着我们,不然我们也能早点想起袁先生这条线索了。”
贺云钦从王彼得处讨了一块干净手帕,将香水喷到上头,等表面那层酒挥发了,交给红豆:“起来吧。”
红豆一凛,忙学着那晚他们保存证物的模样,小心翼翼将那手帕包好了。
贺云钦见她如此慎重其事,不由有些好笑,怕露了痕迹惹恼她,蹲下身看妆台和墙壁之间的缝隙。
红豆好那帕子才反应过来,贺云钦这是将她当作了打下手的了?倒是比王彼得高明多了,支使她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