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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打电话给住宿的希凤星,看得出许传风的情况有多严重。
“小程!”红了眼睛的边晴秋一看他当时身子僵在门外的样子,生怕他也再出什么事,赶忙上前拉他。
程双嘴动了动,没有眼泪,也没能说出话来,他又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灯,眼神粘在上面。
“小程!你眼睛!”许驿吓了一跳,大步走上来,被丈夫这么一喊,边晴秋才回过神来,看到程双晶亮的瞳仁上红血丝密布,他的眼眶上,挂着两滴血红色的泪珠。
“爸爸,妈妈......”程双素来腼腆害羞,平常日子是断叫不出这样的称呼的,此刻不知是怎么了,从喉咙中窜出这么几个平常人最为常见,但对于他来讲却是艰难晦涩的词汇,从小,他都未曾见过的词语,而后,身子如枯叶般晃了两晃,直挺挺地栽倒在了边晴秋的怀里。
“难友,小程!”众人此刻又是一阵的慌乱,连程双也被大夫拉走了。
程双再见到许传风的时候,是在病房,手机在一旁开着提,电话里康扬用稳重的语气交代着一干事项的后续。
吕栋,男,48岁,倒□□,□□,□□和歌舞厅常见的□□、k粉等,手下操纵好几个开办娱乐场所的公司,挂羊头卖狗肉,在其中进行毒品的分销,甚至有一些毒品在网络上进行销售,今天许传风和郑谚被周绩引入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巢穴之一,其中有枪支,□□等重火器。
许传风最后的那一枪成功的撂倒了贩毒团伙的头目,受了枪伤的吕姓男子再也动弹不得,被落芊织摁了,此刻还在局里与落芊织、郑谚进行着心防攻守间的斗智斗勇。
与周绩他们都是提前就密谋好的,一旦有人被逮捕,就以见接头人为诱饵,把警察往此处引,并以怕打草惊蛇为名要求警察单人前往,利用□□等置警察于死地。
至于周绩一干人,犯的罪十个死刑都够了,他们根本就不怕死,属于亡命徒一类。
邓依依待了一会儿,看许传风已经脱离危险了,朝着程双恨铁不成钢地一扬眉,又投入了按着下线名单去追捕一干涉事人员的风风火火里去了。
许驿和边晴秋看着许传风醒了一会儿了,没什么事,才逐渐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已经冰凉的四肢逐渐有了些温度,一回头,看见程双低着头,盯着许传风的被子发愣。
夫妻二人对看了一眼,冲着儿子点了点头,拍了拍程双瑟缩着的肩,退了出去,贴心地带上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只剩下许传风和程双二人了。
而今,许传风发现比过去难作太多了。从前,即使是华宫的刀尖噬血,许传风也只是在为两件事而奔走,明日之东隅,肩上之大任。而现在,两件事依然在,还多了一件重担,他答应了他家小双,保重自己,又屡屡食言,并且十分不幸的是,这小双恃宠而骄,已经习得了赌气的技能。
看程双低着头,盯着自己捏紧了被子的手指,一动不动,肩膀怕冷一般地瑟缩着,通红的眼睛却是坚定而又心疼的样子,许传风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昨天发短信给我,什么事紧张?”
“打官司。”程双被他温柔的摸了摸头,心仿佛被放在棉被上又松又软,没了赌气的心思,沾了泪意,又想着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觉得生气,别扭地偏过头去不看他,嗓子还没完全恢复,显得瓮声瓮气的,“打官司。”
“李叔叔,我都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呢,如果有机会看我的爸爸妈妈一眼,我宁可不读书了,没有钱,什么也没有,我也不想让他们离开。”
许传风想了想,心里大概知道了是哪场官司,故作平常一般地问他,“那小程律师的当事人胜诉了吗?”
“嗯。”他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吸了吸鼻子。
“人民的小程律师真棒,值得鼓励。”许传风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扳正了他的头,对着他小小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啄。
“队长,你别乱动。”程双忽然情急,一秒破功,看得许传风微不可闻地笑了,他自己也闹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了些热意。
程双忽然抬起头,对上许传风柔和地看着他的眸子,张开小嘴,声音喑哑,却如发誓一般的坚定,“队长,我喜欢你,也喜欢着你的信仰。”
许传风这次彻底是被他逗笑了,连浑身的疼都忘了,以口封缄,吻得他眼底皆是水雾,气都喘不匀了才把他松开,“既然你都能说出来这么深明大义的话来,你现在又是跟我这闹什么呢?”
“你总得让我出出气呀。”他扁了扁嘴巴,细致的小脸上尽是娇俏。
第35章(三十四)
新型毒品披上了外衣,潜伏在了人们生活中司空见惯的食品里,利用互联网进行贩毒,这是根据吕栋贩毒案顺藤摸瓜之后的后续了。
手下控制有数十个商铺,贩卖儿童食品,包含“□□”“虹烟”“神仙水”等抓住孩子猎奇心理的名字,冲茶用的奶茶、阿拉伯茶、干花,甚至随处可见的巧克力,跳跳糖,曲奇饼干里都有□□,□□等,统统指向了国家的未成年人。
在许传风伤势渐轻,已经可以在家静养的时候,希凤星也放假了。许传风家充当着汇报工作据点的小客厅,又增加了战场的功能。
队里那边落芊织、郑谚和康扬坐镇,许传风受伤的这个事给康扬这位同志用愧疚打了很大的鸡血,一天得有不到十二个小时盯着线索,眼睛都快瞎了,并且深恨自己无能,作为一个技术人员为什么不会擒拿术,甚至报了个跆拳道班,吓得于深烛打电话找落芊织求援。
“芊织,你能不能劝劝我们家康扬啊~”于深烛声音柔得像股子水,跟她的知心姐妹念叨,“他加班什么的我倒还行,问题是,他从小时候几岁就开始对算数什么的产生了兴趣,这么多年疏于锻炼,都这么大个子了,实在不是学武的料啊,天天发狠,在跆拳道里都快被人打死了。”
落芊织哭笑不得,她自己也并不是特别正常,这个同志十分果敢且敬业,但就是小心得过头,让她坐镇队里,一天得打许传风十个电话请示许传风,手里的事不停,嘴里也不停,说的咔咔直咳嗽起来。
郑谚调笑着看了眼她,一杯她喜欢的柠檬水递过去,她咕咚咚喝个光。郑谚忽而发觉,落芊织,似乎越来越有鲜活的气息了。
许传风的家里是一阵阵的鸡飞狗跳。
客厅里铃铃铃地响着落芊织的电话,邓依依在那拿着个ipad,竹筒倒豆子一样地报着一个个查货的贩卖毒品的网店,购买记录里的买家,以及其中牵连出的线索,希凤星甚至觉得这是高中物理书里的光速一般存在着的飞毛腿,又在计算着她的一天有多少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