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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闺秀进入阁楼,其中有两位走到正在饮酒的紫衫男子身边坐定,为正在喝酒解释的紫衫男子斟酒、夹菜。
其他人在看秦卿的时候,只有此人如常地坐在屋内喝酒
“楼兄,外面还下着雨,秦卿徒步去寺庙,你不出去看一看?”从外面走来的富农公子哥们,纷纷来到楼雁青身边重新入座。
楼雁青衣着华美如常,面色平静地简单的、似有似无地说了三个字:“由他去。”随后,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楼雁青身边放着一个紫纱斗笠,楼雁青并非外界传闻的那样足不出户,只是近日出门都以此掩盖容貌而已。
在场的千金、阔少都楼雁青的友人,不会乱谈楼雁青的任何事,也不敢乱讲关于楼雁青的私事。
秦卿太久没单独上街,路途中询问了几位路人,才算是顺利的找到寺庙,这座寺庙外貌未变,依旧庄严威武,只是来时的风景早已是变幻万千。
由于无法出城,秦卿也只好找就近的寺庙。
今日是初一,原本香客应该络绎不绝,可现下雨势渐大,寺庙内外都显得略微冷清。
秦卿顺着长长的阶梯而上,愈发强烈的雨水顺着阶梯冲刷而下。
他步入清幽庙堂时,身上也沾染上了几许湿意,他将手里的油纸伞叠好,递给了负责伞的和尚,并被其引至内堂上香。
佛堂之中有一尊金佛矗立,姿态谦和,憨态慈祥。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只有秦卿一人,秦卿添了一些香油钱,上完香之后便跪在蒲团之上,心中默默地祈念
秦卿这一跪,便不知不觉跪到了天黑。
当秦卿重新睁开双眸时,佛堂内不知何时已点上了万千佛烛,佛堂入夜之后更加烛火名耀,呈现得秦卿衣着华美更胜。
只是外面的暴雨,比来时更加猛烈了。
电闪雷鸣的交错而来,那吵杂的暴雨声强烈地冲刷着大地。
秦卿起身离开寺庙,可刚步出回廊,便看到偌大的佛院之中站了十来位西域梵僧,那些梵僧的装束有所改变。
那些梵僧弟子身着的并非秦卿初次见时那棕黄交错的异族衣袍,而是换成了深浓如暗夜般墨色的异域僧袍,银线勾勒装点的佛印极为美
那些发僧都披着发,头上佩戴着一串玉饰头箍。
那些梵僧都撑着素色深暗的油纸伞,夜幕之中似栖息的地兽般,肃穆得令人不敢多加靠近。
然而
这些梵僧正在问守在门外的两位小厮,跟随秦卿而来的两位小厮,跪在地上直给那些梵僧磕头
“秦爷到底来这里是为谁祈福,替谁上香,我们这些做小的也都不清楚,老鸨只交代保护好秦爷。”两位小厮跪在水地里,全无遮挡地磕头。
大雨倾盆而下,声音嘈杂得足以盖过一切。
那群西域梵僧之中,有一道极为醒目的身影,那位高僧不同与其他弟子的扮相。
那份身着异族风情的华贵青衫,金银纹理勾勒出异域图纹,那金玉交错的腰带有琉玉珠串链牵挂,在两边腰侧层次的系挂、并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那衣衫下摆的花纹繁琐而细,即便是站在积水之地,那美的卷翘鞋尖,也不沾染半滴水痕。
异域风情浓郁。
那位西域高僧今次并未戴翡翠玛瑙的留珠发盖,头上戴致的翡翠发箍长链,那细弱是水珠般巧的珠帘,顺着柔顺的长发垂至腰间
有几缕名贵的碧珠从脸侧分拉至脑后,勾勒出的线条更加修饰那张英俊的面孔。
只是,那位西域高僧下半张脸依旧用青锦绣巾盖住,那锦帕上的图案是繁琐的西域符文与佛印,与上次那张锦帐不同,更为的美
“师尊,看来这两个人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其中一位梵僧弟子,走到庄严肃穆的西域高僧身前,如实的禀报。
那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西域高僧,看了座下弟子一眼,随后才似若蝼蚁般地看向跪地膜拜的小厮。
“罢了,你们俩起来吧。”西域高僧负手矗立在雨中,垂眼看跪地的人,眼底充斥着泯然之气,令人不敢亵渎半分。
“是是是,菩萨开恩,多谢大师!”那两位小厮前后从地上起来,目送着一行梵僧,点头哈腰赔笑的不敢怠慢。
秦卿拿过回廊边的油纸伞,撑伞步入了雨中。
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油纸伞,走近了站在暴雨中的两位小厮,并将雨伞递出
“伞拿去,快撑上。”秦卿脸上的面纱下,溢出轻浅而平缓亲和的嗓音。
“多谢秦爷,秦爷真是再世菩萨,心肠好得没话说。”两位小厮油嘴滑舌的,小心翼翼接过秦卿手里的雨伞,便自行走到远处去等候。
那群西域梵僧看到秦卿之后,也都纷纷停下脚步。
那些弟子也都礼貌地向那秦卿做佛手行礼,秦卿也颇为礼数地佛手的回礼,人群中那位衣着最为华美的西域高僧,眸色深深地注视着秦卿。
“现下已入夜了,诸位大师还冒雨来寺庙,佛心可照日月,秦卿也十分敬仰。”秦卿礼貌的开口,眸色平定地看向诸位梵僧。
那群梵僧都垂眼,微低着头,做佛手状,不言不语的
只有,地位最高的那位高僧,静而直视着秦卿。
秦卿与之视线相遇,纷乱的暴雨之中两人的眸色都如初如常的平静。
“施主不必如此客气,我等是来为楼公子祈福,希望苍天庇佑楼公子能早日度过难关。”西域高僧眸色不改地紧盯着秦卿,语气沉缓几乎低得听不见。
可冥冥之中,那平静的表象之下,似有一股无形的不悦气焰,缠绕在院落四周
即便是暴雨也抵挡不住,那股散透的愠怒气焰
秦卿稍微捏紧了手中的木质伞柄,轻缓地垂下眼,回避了莫言之的视线:“大师有心了,时下不早了,我也不打扰诸位上香。”
他平静的告辞。
西域高僧自然地接过了身旁弟子一直替其撑着的油纸伞,并自行撑着伞
那些弟子也纷纷向秦卿行了佛礼,并三三两两的先行步入了供佛阁,而那两位等候秦卿的小厮也先行出了院子候着
就在秦卿快要走出院子时,身后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但是,秦卿身后的人也没太用力,只是轻缓地拉了他的手臂两下,仿佛在示意让他转过身。
秦卿也配合地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正是佛法无边的“西域高僧”;也是那位衣着华贵得令人不敢直视的“梵僧”;
亦是有着万千的虔诚信徒的“梵僧”;
更是秦卿熟悉无比的“梵僧”
“大师,还有何事?”秦卿未看眼前流珠碧玉、金翡交错的英俊男子,只是缓慢的反问眼前的人。
暴雨冲刷油纸伞的声音极为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