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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日里,莫言之偶尔会带秦卿到夹板上去瞧瞧沿途之景;每次达港口,若遇有趣之地,莫言之便会带秦卿下船到处走走。
“你若是有相中的物品,可直接告知我,会有随行人替你买下。”莫言之撑着幽蓝似墨的油纸伞,一席华雅之袍落落不凡,正稳稳地站在秦卿身旁。
细雨轻落,滴落在伞面,发出淅沥的轻响声。
“嗯,我知道了。”秦卿轻声响应间,缓缓地点头。
那绫纱斗帘随风飘摇,清雨之境中甚是轻逸。
今日冷雨纷飞,街上行人并不多,先前商船停靠码卸货,莫言之便领着秦卿下船来集市逛览。
随从们也保持距离的跟随在两人身后,不作任何打扰。
两人一路缓行、线谈,走走停停地游览地,朦胧烟雨缠绕四周,似入墨画之景。
之后,两人便入了那门庭气派的玉器铺,逗留片刻后从店中出来时,随从的手中多了一个外形致的小锦盒。
锦盒内,是一张可以遮挡秦卿面部缺陷的紫玉面具。
那面具小巧玲珑,做工美,光滑润泽,散发着美玉该有的温润之气。
正巧这间玉器店有合适秦卿的佩饰,莫言之便买下暂时先让秦卿用着,往后再派替卿做面具。
毕竟秦卿是第一次去莫府,不可能时刻都戴斗笠,佩戴面具出行也较为方便。
秦卿全程不曾要求莫言之买过任何物件,都是莫言之觉得合适便做主替秦卿买下,东西不多去贵重。
当夜,秦卿沐浴完,坐在厢房内,看锦盒内的面具时,对身旁正在饮茶的莫言之,平缓地轻语了一句……
“近日让你破了。”
莫言之缓缓地放下茶杯,眸色沉静地回视秦卿:“此言见外了,为你添置的那些物品,都是你所需之物,何来破之说。”
秦卿意识到自己错言,便平静道:“是我失言了。”
他现下跟随莫言之,便是莫府的人,莫言人为他添置物件也实属正常。
太过客套反倒疏离。
“不必如此拘礼,我知晓你并无它意。”莫言之眼中含笑,伸手拉过秦卿的手,将其拉至了身边。
秦卿甚是欣慰,因为他不必多言,莫言之也知晓他无异心。
此番洞悉之情,是贴心。
秦卿依照莫言之的吩咐,平稳地侧坐在莫言之腿上,双手自然地环放在莫言之的肩头:“你明白我心中之意便足以。”
这细语轻言之声,似静夜幽风悠悠轻漫。
由于秦卿坐在莫言之身上,比莫言之高出一截,只能微低着头与之交谈。
“你现下是我的人,我为你添置物品,便是为自己添置,你我之间不必分得如此清楚。”莫言之平静之言,轻然之迷,是这般的直接。
柔和的烛火下,身着柔滑内衫的两人拥坐桌前。
桌上偌大的茶盘中茶烟缭绕,放置其旁的锦盘敞开,盒中的面具静躺。
秦卿因面容缺陷,稍有回避莫言之的视线。
莫言之一只手环着秦卿的腰,一只手拿过锦盒的面具,并极为耐心地替秦卿将紫玉面具戴着上。
秦卿轻缓地眨眼,静静地看莫言之。
这一刻,无需任何言语。
那近在咫尺的气息似能融入肺腑一般,那温热之感会散不去,独特之天香气息更是点滴入心。
“你好香。”秦卿微垂下眼,如实直言。
莫言之眸色不地看秦卿,手指顺着秦卿佩戴好的面具,一路移至秦卿的脸颊,那白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秦卿脸庞。
“那你可喜欢?”
那深如浓墨之双眼,从容地目视着秦卿。
缓然的言语,是求证的反问。
“这味道甚是好闻,但凡嗅过之人,应是都有此感。”秦卿的嘴角流露出隐隐笑意,那轻垂而下的发丝略微湿润,配上温和的眸色,多了几分素素轻然。
莫言之唇角牵动,只笑不语的默然拿过桌上的锦帕,替秦卿擦拭那垂在身前微湿的发尾……
我“自己擦便是。”秦卿轻言间,那环在莫言之肩头手,不着痕迹地拆紧了其肩头的衣衫。
因为,莫言之突然将他往身前搂紧了一下。
似是反对他的提议。
随后,秦卿也不再言语,只是微低着头看莫言之。
莫言之一边缓缓地擦拭秦卿的发尾,一边抽空回视近在眼前的秦卿:“除了我娘之外,我还未曾替人擦过发。”
秦卿的眼中派现出几丝暗轻波。
“莫夫人真是好福气。”
彼此交谈间,轻围绕,温热纠缠。
秦卿脸上的紫玉面内光泽内敛,面具两端有花帘般的黄金细链牵系,一组金色长链田三组细链构成……
一个细小巧的叶结系扣在发间,那菱角闪动的长链顺其发丝垂在身后……
莫言之的目光停留在秦卿右眼下方,那细细的金链层次渐叠,最下方那条链子下,有少许镂空菱花做点缀。
这张面具虽不是莫言之心为秦卿定制,但也称得上华丽大气。
两人轻言浅谈间,门外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叩叩!
这声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莫少,二少家请您到船舸映雪阁去饮酒,不知您现下是否方便?”商船的管事站在门外恭敬的有请。
“不了,回去告知你们二当家,我对饮酒一事已失了兴趣。”莫言之不慌不忙地回答,却是最直接的拒绝。
“这……”
“往后风月可赏,交易可谈,饮酒便省下。”莫言之眼中浮现出几丝被打扰的不满,替秦卿擦拭发尾之举也稍有放慢。
房中传出的嗓音不急不缓,似漫不经心的平定。
管事闻其回绝之意毫无转还之地,便不做任何打扰的礼貌告辞。
自从莫言之答应秦卿不再饮酒后,便拒绝了商船二当家数次邀酒之请,而今日已经是第三次。
也便是在此次之后,二当家便不再派人请莫言之动饮酒。
平日里,他们虽然是同在船舸上,可极少有四人照面之机会,商船颇大事物也繁多,固然秦卿已有数日未曾见到主事与二当家。
行船第六日。
今日,天色混沌,阴雨绵绵,冷风瑟瑟带着阵阵寒意。
商船缓缓地驶入了南洲边境,岸边有一座建筑颇多的城镇,可远观此城有一股莫名的空洞之感。
原来商船是要靠岸片刻的,可掌舵的船工在夹板上,紧张地朝着其他船工交代:“主事交代过,此地不可停船,赶紧绕过直行!”
“此地出了何事?”秦卿站在船舸上那雕花繁美的船栏旁,轻声地询问身旁的莫言之,并目视着岸上那毫无生气的城镇。
浮现在眼前之景象,一片寂然萧瑟。
赔上不见任何摊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