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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护院小心留意着四周情况。
路行途中,长廊转角处出现几抹华美的身影。
其中最亮眼、最醒目,莫过于那一道冰魄般淡薄如水的华丽身影。
那周身银线勾绘的花纹艳美细,短貂外袍下的长袍下摆亦是焕华致,银纹靴锦头浅露不染风雪……
衣衫边缘、袖口、领口都镶嵌着丰软的绒毛。
那清俊的容颜之上神色平定,眸中清冷依旧不改,似脂玉般净俊无暇的面容,无从挑剔的完美。
那人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着鹅黄衣衫的美艳女子。
那女人身裹狐裘,发饰名贵,妆容极有妩媚之韵,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远远的秦卿便认出,是陆漠寒与怀抱着子崖的奶娘。
陆漠寒与奶娘身后,还跟随着不少的丫鬟随从。
“表少爷好。”
两位护院前后恭敬地低头向临近的陆漠寒打招呼。
陆漠寒清冷依依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两位护院,停留在沉默不语的秦卿身上……
此刻。
跟随在陆漠寒身后的那些丫鬟,也都礼貌地朝着秦卿欠身道:“秦爷好。”
秦卿平缓地止步,细微地点了头给予回应。
“这么晚了这是要去何处?”陆漠寒声色淡然地询问秦卿,眼底却隐含着旁人无法透析的灼热。
昏黄的烛火下,秦卿佩戴银纹面纱勾花清晰。
虽不见其面容,可引人遐想万分。
俏丽的奶娘也忍不住地想窥探其面容。
“我不认识回院的路,便请两位护院小哥领送我回院,并非是要深夜外出。”秦卿平静的嗓音,温从悦耳。
这莫府地界颇为宽广,庭院繁多,长廊交错,不识路也属于正常。
刚到莫府的家丁、丫鬟,都至少要管事领着熟悉半月才能摸清门庭。
两位护院也附和秦卿的言辞。
“近来风凉露重,你平日里还是少出别院,若是你染上了风寒,我表兄回来时府里的人可不好向他交代。”陆漠寒刻意避嫌的言辞,略显疏离。
此言听在旁人的耳中,便是淡淡清然的交代,无过多的感情参杂。
第两百零一章
但秦卿知晓陆漠寒是说给旁人听的。
两人过往的关系路人皆知,加上如今外界都已知陆漠寒放弃了秦卿,所以在外人面前两人必须保持该有的距离。
秦卿无言地点头,但目光却停留在奶娘身上。
奶娘百般温柔地抱着子崖,芊芊玉手更体贴地护住子崖的貂绒外裹。
见状秦卿便安心了。
因为子崖被照顾得很好……
秦卿也没问关于子崖之事,更未靠近子崖。
由于有外人在场,两人表现出交情浅薄的清谈了几句,便各自离开。
两位护院将秦卿送抵别院前,便离去继续巡逻府邸。
秦卿踩着落雪回到院中,层层心事似云雾般缭绕在心间。
可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
当即,秦卿便停下了脚步。
刚转过身,即瞧见尾随而来的陆漠寒正走近。
“你怎么跟来了?若是被人瞧见,必定会落人口舌。”秦卿眼中虽有意外之色,可言辞依旧平静。
陆漠寒眸色冷清地回视秦卿,言谈间伸手替秦卿解下了面纱:“我知晓你住在此院里,可平日里舅娘时常来看你,我亦是不方便出现。”
“你不来也好,以被人误会。”秦卿缓缓地接过陆漠寒手中的面纱,轻平沉静地拉下了斗帽。
“听闻你身体不适,近来可有好些?”陆漠寒平步地靠近秦卿,眸色淡淡地注视秦卿。
“你不必挂心,已无大碍。”
“让我看看,你何处有恙。”陆漠寒漠然的语气依旧,并伸手抚上了秦卿的腰。
“我没事,你无须如此劳心,多谢你的关……”
秦卿下意识地抵触其胸口,可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打断
“你的手这么凉,还说没事。”陆漠寒将秦卿的手握在手心,神色清然淡静、无波无澜。
那手心传递的温度,温暖了秦卿微凉的手指。
秦卿轻缓地抽回手,目光停留在陆漠寒胸前,稳声平定道:“先前我听护院谈及有关鬼面将军之事,将军不是被抓回敌军阵营了吗,为何又会被围剿以至于死于非命?”
“看来鬼面之事你都已知晓,他在关押期间联合死囚逃狱,一干人等都已被就地正法。”陆漠寒并未隐瞒真相,告知秦卿实情。
秦卿闻言也不再多谈此事。
转而,询问陆漠寒为何夜里将子崖抱出,更表示近来夜寒不适宜带孩子出屋。
秦卿言语平静,以闲谈之意相告。
“今日是舅娘请我去夜宴,我将子崖抱去让她高兴高兴,她初次见子崖时,便对子崖十分喜爱。”
陆漠寒将今夜之况平静道出,言语间还缓然地替秦卿拉了拉外袍。
所以,先前秦卿偶遇陆漠寒,是陆漠寒夜宴结束后,正带着子崖与奶娘,以及丫鬟回别院。
虽然今夜陆漠寒初见秦卿时的眼神不同以外,但如今也早已恢复那云淡风轻。
秦卿很少在陆漠寒眼里看到那种神情,但今晚那一刻……却是那么真切。
那难得热情,含蓄中,暗藏间,亦能融化风雪。
“往后夜里我少带子崖出来便是,上回你说想见子崖,可近来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带他来见你。”
陆漠寒浅谈了几句关于子崖近来的情况,唇边散出的热息,印证了四周苦寒严凉之气。
“先前见到那位奶娘将子崖照顾得不错,子崖的事让你劳心了,还请了那么多人照顾子崖。”秦卿平静地注视陆漠寒,轻声的言毕后,便礼貌地请陆漠寒先回。
如今夜深人静,他们俩在别院单独见面,实在是有欠稳妥。
再加上,外面天寒雾重,秦卿亦不想陆漠寒着凉。
“平日里很少见你穿白色衣衫,今日你如此打扮,可是为了悼念那死去鬼面?”陆漠寒不但没走,还平缓地开口询问秦卿。
那目光更是顺着秦卿的领口处,移至了其双眸。
与此同时,陆漠寒那停放在秦卿腰间的手,正往秦卿的后腰下移动。
秦卿抓住了陆漠寒的手腕,并不着痕迹地将其手拉开:“只是巧合而已,并未特意为谁而着装。”
“前些日子你离开西洲时,我吩咐了人手去洗劫了将军府,那日正好鬼面出征,可惜我却没找到添喜。”陆漠寒重新揽上秦卿的腰,手指紧紧地稳住其腰肢。
两人矗立在风雪间,有几缕清雪吹至秦卿唇畔。
秦卿安静未动,只言道:“你做如此危险之事,应是设想过各种后果了,所幸此次宫中不彻查此事,否则……”
否则事态严重。
“没有否则,无论如何此事也查不到我头上,我行事周全,你大可放心。”陆漠寒单手的手心贴上秦卿的脸颊,拇指平静地滑过秦卿的下唇。
秦卿唇边的零星飞雪被陆漠寒抹去。
那温热的指尖,弄得秦卿微凉的唇,渐感发热。
陆漠寒的语气,眼神始终都是那么无畏不惧,甚至可说是置身事外。
“我听闻